秀书网>其它小说>凤回朝>9 08 争执
  她将包袱紧紧绑在背上,一手提刀,就这样走了出去。女娲庙前是一个小型的广场,平日里常有艺人小贩在这里卖艺做小生意,此时却空无一人。双洛原已做好看到尸横遍野的准备了,结果除了雪地里凌乱的马蹄印跟几行脚印外,什么也没有。她有些疑惑,抬头四顾,只觉的四处都是浓烟,月亮仿佛也被这烟雾熏成了土黄色。风突然刮起,恶心的腥臭跟焦糊传来,逼得双洛直皱眉,她猛地掩住鼻子,急急朝东边路口走去。

  此时月已偏西,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盖住了她前方的一切。四周一片静寂,一点人声也没有,却让双洛越来越紧张,仿佛自己走在一座毫无生息的死城里。她麻着胆子,挑了个方向蒙头冲去,只盼着快点抵达白府。

  脚下一打滑,双洛低呼一声,整个人便朝前扑去,重重摔在了地上,双手全是恶心滑腻的触感,血腥味扑鼻而来。

  血,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血跟雪融在一起的恶心泥浆,沾得她满身都是。

  双洛连滚带爬的躲到墙角,狠狠地在粗糙的墙壁上刮去满手的血污,胃又开始翻江倒海,被她强行抑制在喉咙口,忽然,她停住,倾身从墙角探出头去,然后再也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满地尸骸。

  窄窄一条小巷里,尸体堆积如山,人血跟血混在一起,形成了酱色的泥沼,而刚才,双洛就摔在这般的泥沼里。

  双洛紧紧按着肚子,一手扶墙,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好不容易止住,一抬头,又吐了出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那么多尸体,男人的,女人的,老人,小孩,狗……

  杀人的是魔鬼,是禽兽,是畜牲!

  她强迫自己站起来,面对这真正的修罗场,满地的鲜血,泥沼中夹杂着疑为脑浆,内脏,残肢的不明物质,堆积在路上,让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的脚在发软,胃在翻滚,绞痛,可是,她必须走出去,去白府,然后,出城。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夜里,双洛仍会从这样那样的噩梦中惊醒,梦里的自己踏着成堆的尸骸,漫无目的的游走。

  这是一场泄愤的屠杀,这是一场残暴的掠夺,到处是燃着的火,噼噼啦啦,烧掉了魔鬼的兽行罪证。一路上的房门都是大开着,有的门都被毁得稀烂,双洛从一扇一扇的门前经过,记住了里面的箱笼倒塌,一片狼藉,记住了里面东倒西歪,相互交叠的尸体,记住了一个被钉在门上□□血肉模糊的女子,记住了一个在母亲怀里被剁成两半的婴儿,记住了一双被砍成数段仍握在一起的手……

  这些魔鬼终有一天是要付出代价的,双洛握紧了刀,心里狠狠赌咒。透过浓烟,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白府的角楼,也许是因为城西这一片已被洗劫一空,她一路上只遇见四五个正在翻尸体的穆族兵。她牢记了那个男子“格斗技剑法杀不了人”的话,不讲招数,全部砍杀。

  不知道为什么,城南似乎杀戮不多,也没有着火后的浓烟,却依旧寂静得可怕,双洛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白府走去,满身血污,发髻散乱,有几片因为血已经糊在了一起。

  她猛地停住,牙关紧咬,看着前方。

  白府戒备森严,有一色的褐甲士兵在巡逻,全是穆族人。

  子修不知道怎么样?她的心狂跳,手抖得已经握不住刀了。

  门口有四个人,巡逻的大概二十个。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直接杀进去吧!把子修救出来。

  好在她还有理智,可是理智可以阻止她前进,却无法强迫她离开,她站在街角,看着白府的大门那两盏昏黄的灯笼,一动不动。

  巡逻的士兵这时候却看见了她,有三个人叫嚷呼号着朝这边过来,双洛依旧不动,或许,就等着对方过来,然后,杀,或者死。

  只听得嗖的一声,当头的一人在离她七八步的时候倒下,双洛趁另一个士兵走神之时忽然发起冲刺,借着冲力将刀推进了对方的心窝,然后双脚一蹬往他胸前一蹬,一个鹞子翻身,将刀拔了出来,落地时正好撤刀架住另一个士兵的长刀。

  又是嗖的一声,对方再次仰面倒下,双洛收力不住几乎跟着向前栽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这次她看清了,对方是中了□□。她喘息着,回过身去,看向□□射出的方向。

  却见一人,青衣黑马,仗剑独立千里月明之中,他的马鞍上,挂着一把□□,还在摇晃。

  文墨。

  隔得这么远看他,双洛似乎也能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忽然之间,就觉得疲累不堪。

  弯刀握不住了,直直掉落在雪地里,砸在她的影子上,砸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恍惚间,文墨已经到得身边,一双墨色的眼睛紧紧看着双洛,然后伸手。

  “这里太危险,我带你出城。”说话间,他抬头朝她身后看了一眼,面色严肃。

  双洛猛地一退,摇头。

  “子修怎么办?”

  “白府全是北穆人,我救不了他,你也救不了。”

  文墨由不得她胡来,一把将她拦腰抱上马,左手持缰回马,右手出剑,挑飞了突然砍来的大刀。双洛苦苦抱住文墨的腰,勉强坐稳,回头一看,才知刚才的打斗已经引来了十数个士兵。

  只听得文墨一声清啸,黑马瞬间人立,千斤重的马蹄直朝来人头顶落去,士兵们慌忙躲闪,混乱中被文墨砍翻三个。

  嗖嗖几声,远处又有几个士兵死于箭下,文墨回头看了双洛一眼,目光在她手中的□□上停留了片刻,又转了回去,算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黑马不停的朝人群冲去,四处躲散的士兵死在双洛的□□下,企图靠近的被文墨一剑夺命,就这样迂回冲撞,最后两人一马竟也逃至了城南门。

  城门紧闭着,他们却被团团围住,双洛的心高高吊着,心知这时间越拖下去,对他们越不利。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刀刃擦着刀刃,发出摄人的寒光,坐下的马儿开始烦躁不安,不停地在雪地里刨着蹄子。

  文墨却一派从容,不急不慢,趋马朝高大厚实的城门直奔去,就在双洛揣测他要带着她借马背直接跃上城墙的时候,一声巨响,震得她目眩耳鸣。

  她下意识躲进文墨怀里,避过飞来的木屑砖石,待到冲击过去,才探出头。烟雾渐散,双洛这才看清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城门已经被炸出刚好可供一人骑马通过的大洞。原来,文墨早已埋置了炸药,并算好了引爆时间。

  双洛正感慨,忽觉腰间一紧,自己已被文墨紧紧抱住,低沉和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坐稳了。”

  双洛紧抿着嘴,点头,直觉浓烈的硝烟味扑面而来,一霎那,身体忽然腾空,两人一马就跃过了城门。

  日行千里的良驹之前在巷弄里憋了一肚子气,如今到了雪原,四下开阔,便立刻欢腾起来,撒开蹄子一阵猛跑,将追兵甩开老远。

  冷月长河,寒沙雪原,站在孤零零的小山头向北望,只见定城的半阙城池依旧浓烟滚滚,孤烟直上九霄,散发着遮天蔽日的杀意。

  双洛抱膝靠在一块大石头边,脚边还放着那把弩,□□通体乌黑,弩机由青铜打制,准星上有萤石镶嵌出的刻度,样式跟几百年后她自己用的那把差不多,看来是由南瑶弩改良的,就是尺寸大了一些,她这般的女子使起来笨拙吃力。

  啪!

  一个水袋兜头甩了过来,双洛忙接住,抬头,文墨手里拎着两个水袋,将它们绑在了黑马身上,然后在离她不远处坐了下来。

  看来是找到水源了,双洛松了口气,她一夜奔波,早就渴得半死,当下扭开水袋,猛灌一气,水淋了一身,化开了已经凝在衣衫上的血迹,将一身衣衫全染成扭曲的绯红。

  终于还是呛住,双洛捂着嘴狂咳一阵,凉水入胃,又开始绞痛,她瞟了眼文墨,没法,只得一手紧按着痛处,靠在石头上强捱。此时正是一夜里最冷的时段,寒气从地上,石头上,空气里渗进皮肤,她紧咬着牙,又看了一眼文墨。

  文墨忽然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些干柴,拿着火石开始生起火来。

  火由一簇小火苗慢慢变大,让她总算觉出了几分暖意,胃也不那么疼了。

  “我姓文,名墨,字非清,京畿人士。”文墨忽然开口,这是他自出城以来说的第一句话,之前双洛险些以为被他当成了隐形人。他指了指手边的剑,说道:“我是个闯江湖的,江湖人都称我墨笔剑。”m.χIùmЬ.CǒM

  双洛冷嗤一声,学着他的腔调:“我姓楚,名双洛,无字,定城人,小女子一个,无职业。”

  她本以为文墨又会跟上次一样来个严刑逼供,谁知对方只是低叹一声,便没了表示。她颇疑惑,自己之前又是砍人,又是射弩,做的都不是良家女子该做的事情,这厮怎么就没反应?难道是因为她亲手杀了穆族人,所以取得了他的信任?

  双洛不寒而栗。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进白府?就为了杀白老爷?”

  文墨看着火堆,跳跃的火光映出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将眼睛完全隐入了阴影之中。他没有抬头,声音低沉:“我们近年来一直在关注北穆的动向,八个月前,我在关外的兄弟传来消息,说关内有大商贾私运钱粮入北穆,兼有传递军情的细作行为,我多方查探,锁定了定城白家,为了寻求证据,便做了白家的西席。”

  “哦……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证据的?”

  “就是四姨太死的那日,我正好盗得白老爷与穆族人的书信,回自己住处时就遇上你落水。”

  “为什么那时不出手杀他?”

  “一个商人不可能这般胆大,背后一定有官员指使,我想顺藤摸瓜。”

  “谁知道背后人就是陈守宜,你这边还没查出个所以然,他那边就直接献了城。”双洛冷笑,声调尖刻:“于是你出于义愤,杀了他们,还有那三个将领。”

  文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微点了下头。

  双洛低声笑开,抬手遮住面:“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不杀他们,今夜或许就不会有屠城,两万人命顷刻丧于你一念之间……”

  文墨皱眉,握剑:“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是啊,生命跟尊严之间,你选的是尊严,你替那些百姓选的是尊严!”

  哗啦!

  文墨忽然站起来,提剑,走出几步,又回身看她,面沉如水,声影隐隐有了怒气:“我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杀人的不是我,是那些穆族狗,我不杀那些人,百姓就不会死?就会活得好?你错了,远的不说,单讲永嘉之辱,十年前北穆南犯,永嘉帝亲征,兵败被掳,鞑虏长驱直入,屠我三十三城,降者杀,逃者杀,抵抗者杀,要不是吴修远将军于黄河背水一战,伏弩诛杀敌帅裕佑,溃敌主力,穆族狗就杀过了黄河……他们的传统就是夺城必屠,他们屠城不是为私怨,而是为了震慑,为了抢夺补给,为了提高士气……”

  “你把他们想得太好了,他们不是人,是杀人魔鬼!”

  “你这是开脱开脱!”双洛捂住耳朵,她不能接受,还是不能接受,这些杀人者,是她的祖先啊!她们东川裕家世代功勋,难道荣华都是建立在这种尸骨之上的吗?

  胃又开始绞痛,翻滚着酸涩的液体,一直涌到喉间,被她强行咽下去,一不小心又呛住,又是一阵猛咳,立时鼻尖酸涩难忍。

  “你自己有眼睛,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文墨见她这般,声音缓和了不少,他不明白这个少女的心思,明明自己都差点命丧屠刀,为什么还一味的想给屠杀者寻找不得不屠城的借口。

  穆族人,还是华族人?她的身份,终究还是个谜啊……

  他又看了她一眼,才十五岁的女子,身体单薄,性格却坚韧得可怕,明明弱不经风,明明初通世事,明明……他闭上眼,握拳,转过头去,说道:“你自己好好休息,天亮还要赶路,我送你到下个城去,你可以在那安顿下来。”

  双洛塞住耳朵,闭上眼睛,靠在冰冷的石头上,满脑子全是之前的尸骨成堆,一幕幕血腥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盘旋着,最后化成纸上血泠泠的文字。

  “市民之中,悬梁者,投井者,投河者,血面者,断肢者,被砍未死手足犹动者,骨肉狼籍。”

  记得当时历史课学到这里时,班里还有争执,有人指出如果定城人安心归顺,不起义,不杀将,就不会有定城三屠,当时华族同学据理力争,双方吵得面红耳赤,差点动起手来,她当时虽然没表明立场,心里也是持这一观点的。

  可是,现在……

  她无力地摇摇头,她又想起了女娲庙里的事情,自己的信念被动摇了,她不承认那些野蛮嗜杀的人是自己的族人,是自己的同胞。

  这还只是第一屠,后面还有……

  史载:

  西元1638年12月21日,朱达兴义军,攻定城,城内市民纷起响应,三日光复。

  西元1638年12月29日,定城第二次被穆兵攻破,二屠。

  西元1639年1月4日,吴修远帅劲旅红甲军攻定城,翌日光复。

  至1639年4月25日,穆军再攻定城,城中苦守无援弹尽粮绝,守将吴修远伤重殉国,定城破,三屠。时义民投河,水为不流;僵尸满街,血流漂杵。

  历史上,定州周围各城坚守不出,只求自保,朝廷的援军在半个月之后才赶到,这半个月里,城中水深火热。

  等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转瞬即逝,双洛突然坐起,呼吸急促,双颊发热,心一突一突地越跳越重,声音在暗夜中无比清晰,撞击着她的耳膜,竟有些发疼。

  当年定城第二次城破就是因为义军装备太差,组织松散,与朝廷缺乏协调配合,如果她能够帮义军守住城,撑到吴修远部到达,那么……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次屠杀……

  如果她能够指挥义军……

  要不要试一试?

  要不要试!

  冷静,冷静,你这是在妄想改变历史……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让她的激狂瞬间冷却。

  是的,这只是一个心血来潮的念头罢了,她现在更需要的是理智与自省,她一个二十岁刚刚从雅礼毕业的小姑娘,凭什么跟久经沙场的北穆军对决?以现在这个十五岁的弱女子身份,又凭什么取得义军的信任?

  可是,能避免一次屠杀,救下近三万生命,不过也就是一念之间……多么大的诱惑!

  她有两个优势,一个是她知道历史,知道红甲军定会在攻城十日内抵达;另一个是,她接受过专业训练,定城因为其地理条件奇特,相关的攻防战在军事课上是反复演练的案例,在战略指挥跟战术配合上,她自认比义军强。那么……如果她有让义军夺城的妙计,是不是就可以取得信任树立威信?

  诱之以明利,服之以智计。

  输了,是她一个人死,赢了,便是数万的人命。

  双洛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理智再也斗不过激情,她就像个赌徒,输得只剩最后一文钱后,被告知自己下一把一定会赢。

  她现在赌红了眼,打算孤注一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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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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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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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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