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恐怕是太后娘娘听错了。”年轻的道人。一语带过。并不再提。面上不动声色。暗中朝着身后打了一个手势。果然不多时从后面掠过來了木叶真人。
他长笑一声。依旧带着超然的风度。道:“想不到太后的凤体的确有过人之处。”
太后微笑。“呵呵。不过是仗着真人的仙丹。哀家才能走的怎么快。”
一边走。一边说着。几人随着太后朝着山上走去。
苏婉遥遥地望了望身后。蹙眉想了半天。她起步得比较晚。分明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只是身边的道人已经有意无意地说道:“苏昭仪。前面就是大殿了。咱们到那里在休息吧。”
经过了这许多日子的舟车劳顿。尽管开始的时候兴致不减。行至中途。她的身子已经吃不消了。看到曙光在前方。自然无暇顾及身后发生了何事。
只是。她沒有注意。身边的齐甜儿面上带着淡淡的愁容。她默默地跟在苏婉的身后。心中默默想着:方才看到了木叶真人的神情。那明明是看到苏婉的时候的惊诧和震撼。
那眼神中带着的心痛。分明让她感到他的心里是还有着苏婉的。只是。一个已经使君有妇。身为昭仪;一个已经是身为通天观掌门。怎么可以再如此儿女情长呢。
忍不住要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她身边陪侍的小道士。对她笑道:“这位姑娘。前面就要到了。既然到了这里。尘世中的一切都要跟着遗忘。切莫到了此地。动了凡心。那是要影响功德的。”
显然对方是不打算让她看到什么。无奈之下。齐甜儿也只能埋下头跟着苏婉走着一级一级的石阶。
等到了大殿。众人來到了正殿门口。
木叶真人含笑。笑道:“太后娘娘。远道是客。请将尘世的污秽去掉。焚香净手吧。为先圣们上香吧。”
“嗯。不错。正是要这样呢。”太后点头。转身随着接引的小道。到另一处净室。更衣净手去了。
苏婉蹙眉盯着眼前的男子。心中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奇怪。”她回身偷偷地跟齐甜儿说道。
“什么。”齐甜儿偷偷地问道。
“我怎么觉得这个木叶真人跟方才的那个人不一样呢。”苏婉口中轻轻叨咕着。
“是么。”齐甜儿望过去。隐隐地也发现了有一些异样。
“嗯。昭仪。我也觉得不太一样。”这个人不是洛珈。她可以很肯定地这样认为。
“嗤。。”苏婉笑了。“你还真的那么以为呀。你从來也沒有见过木叶真人。怎么会认识他呢。更不要说什么不对劲。不一样的话。要知道。你还认识人家么。”
“我。。”齐甜儿欲言又止。终于摇头笑道:“我自然是不知道了。我不过是看到昭仪你这样说。就顺势说了。”顿了顿。趁着四下无人。低声问道:“昭仪。你怎么看出來不对的。”
苏婉笑道:“你呀。这个小丫头。不要人云亦云好不好。我是看出一点什么。可是那是因为我见过他呀。”
“你见过他。。”齐甜儿面色一变。掩口惊呼。
“你看嘛这么大的声音。我不过是这么一说。”
“昭仪。你当真见过她。”齐甜儿蹙眉问道。
“嗯。那是我上一次。跟着别人來到这里。以为他本事大。能给我看病。谁知道他却说自己沒有那种本事。”苏婉摇头。不知道这话是他推脱。或是真的。
不过。看他那绝世的丰姿。心中却宁愿相信。他并不是托词。毕竟她不喜欢那么一个绝代的男子说谎。
“昭仪。你确定在那之前。沒有见过他么。”齐甜儿一连的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沒有呀。”苏婉摇头。“难不成我还认识他不成。”说着。见到齐甜儿如此热心。心中疑窦丛生。“甜儿。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该认识他么。”
“不。不是。”齐甜儿心中一跳。暗暗放松了心情。摇头道:“我是发现。那个道长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所以我就……”
“哦……”苏婉笑了。“你说那个。他的确是认识我的。呵呵。上一次。他在通天观登位大典的时候。我來了。我还跟他说话來着。想不到他还记得我。当时。他还说我像他的一个朋友來着。”
说着。蹙眉托腮。“甜儿。你说他的一个朋友。那是男人。还是女人。”说着。猛然一转身。凑到甜儿面前。倒把她吓了一跳。
“昭仪。你。。”她有些慌乱。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苏婉笑了。拍了拍她的小脸。“你看看我像不像男人。”
“不像。”哪里有男人眼睛这么大。这么有神的。齐甜儿慌忙摇头。这些话她沒有说出來。
苏婉点头笑道:“对呀。所以说。”她打了一个响指。做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齐甜儿见她说的神秘。心中好奇。脱口问道。
苏婉正要开口。门外传來笃笃地敲门声。“昭仪娘娘。你可好了。”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嬷嬷。
苏婉忙不迭地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开口答道:“我马上好了。就可以出去了。”
齐甜儿也着了急。手中不断地在苏婉的身上和头上忙活着。经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她才点头。悄声道:“昭仪。好了。”
镜中再度出现了一个光彩照人。丰姿绰约的美人。
苏婉朝着齐甜儿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着走出去了。
门口的嬷嬷见了笑道。“昭仪。你好了。”
“嗯。随我去吧。”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嘴角带着冷笑。走在苏婉的身后。
走到了正殿。苏婉看到太后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显然已经上完了一炷心香。
“苏昭仪。你真是架子大呀。”正殿中沒有旁人。只有太后和她身边的服侍嬷嬷。
“太后。我……”苏婉正要辩解。只是实在沒有合适的理由。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沒有想好什么借口。只好低头不语。
太后见她不说话。冷笑一声。“苏昭仪。这里不是深宫。你换一身衣服。不用这么久吧。”
她上下打量着苏婉。看到她的服饰华美。心中的怒火更盛。“苏昭仪。难道你以为我们到通天观來上香。是要你穿着这身衣服么。”
苏婉这才发觉。众人显然已经早有准备。都是穿着粗布素衣。独有自己一人光鲜。
她慌忙跪倒在地。“太后娘娘。我……我不知道……”
“哼。凭着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了么。”太后冷笑。回身问道:“來人呀。跟着苏昭仪來的宫人是谁。难道她不知道我们來通天观进香是要穿素服的么。”
苏婉心中一慌。看來太后是要责难齐甜儿了。她慌忙低头道:“太后。”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太后冷笑。
正说话间。齐甜儿被押到了正殿。
“昭仪。救我。”齐甜儿见到苏婉。犹如见到了亲人。方才两人闲聊的时候。谁都忘记了上香祈福的时候。要穿素服的。沒有想到居然惹下了如此的大祸。
“怎么。苏昭仪。这就是你的人了。”太后冷笑。望着齐甜儿身上居然也沒有换上素服。心中的怒意更盛。
“來人呀。既然是这个丫头沒有侍奉好昭仪。那么就该罚。”一双凤目凌厉如刀。“來人呀。给我掌嘴。”
身边的嬷嬷点头会意。举掌就要打。
“太后娘娘。”苏婉大叫。
“怎么。苏昭仪。你要亲自动手。”太后冷笑。
苏婉咬了咬嘴唇。拼命摇头。
“昭仪。我。。我对不起你。”齐甜儿见到苏婉阻拦。深怕太后责难。心中更加难过。“昭仪。是奴才不好……沒有用心侍奉你……”
“怎么。苏昭仪。你是要我们动手。还是自己动手呢。”身边的嬷嬷狞笑道。
苏婉抿紧了嘴唇。“这件事情是我沒有做好主子的本分。太后娘娘若是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啧啧。我怎么沒有看出來苏昭仪居然是一个如此体恤下人的主子。”太后笑道。走到苏婉的面前。冷冷地道:“既然你这个主子。沒有**好下人。那么就让这个下人看看。她的主子是怎么受罚的。”
“太后娘娘。”齐甜儿大叫。踉跄着扑过去。“不要。太后娘娘。不要。”
太后一脚踢开。指着她厉声喝道:“把她拉住。让她看看。这个主子是怎么为她受罚的。”
苏婉眼睛望着甜儿。目光中带着晶莹的泪珠。“甜儿。甜儿。”
“啧啧。好一出主仆情深呀。哀家看了都不忍了。”她轻轻摇头。面上带着恻隐的表情。“在这大殿若是让仙人们看了。是会怪哀家沒有仁心的。既然如此。你们两个都犯了错。就跪在这里。受罚吧。”
说着。将两人留下。带着众人离去。
等了很久。身后沒有人了。苏婉拉着甜儿的手。“甜儿。你沒有怎么样吧。”
“沒有……呜呜……”甜儿低声啜泣。
“好啦。不要哭了。你看看。你的脸都花了。好像一只小花猫了。”苏婉笑道。从怀中取出手帕。为她擦拭。
一边擦。一边笑道:“你呀……还真是命苦。”
“昭仪。你说这话……”齐甜儿收住了泪水。一双泪眼就那么盈盈如秋水般地望着她。梨花带雨。
“你和凌婉两个。都跟着我吃苦了。”上一次。也是自己受罚。凌婉跟着自己跪了很久。这一次。轮到了齐甜儿。
“昭仪。不要这样说。都是甜儿不好。方才若是我小心一些。就不会被太后责罚了。还连累了昭仪你。”甜儿说到这里。有些黯然。
“你呀。就不要担心我了。即使太后这次不罚我。说不定下一次也会找出我的毛病的。所以。甜儿。”她拉着甜儿的手。“甜儿。我们都要小心了。这里不比深宫。我们要多加小心。免得触怒太后。”
“嗯。”甜儿点头。
好久。苏婉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
齐甜儿见了。慌忙搀住她的身子。问道:“昭仪。你怎么了。”
“我沒事。只是有些饿了。”说话间。见到大殿外面走进來一个小道士。
“喂。小道士。”苏婉见到了來人。眼神一亮。
“苏昭仪。有什么事情么。”小道士转身。
“你们这里什么时候开饭呢。”苏婉问道。
“哦。回昭仪的话。已经用过了晚膳了。”小道士躬身说道。说着。继续方才沒有昨晚的为圣人们填香烛。
苏婉望着那巍峨而庄严的道家先圣。眼前一黑。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苏昭仪。苏昭仪。”齐甜儿肩上一沉。见到苏婉已经昏倒在了她的怀里。心急如焚。
小道士见了。脸上的神情更是惊慌失措。慌忙提着道袍。奔出了大门。
“不好了。苏昭仪晕过去了。”
“苏昭仪晕过去了。”
这么一喊。站在门外的宫人们也慌了。转身去找太后。
太后先是一愣。面色微变。淡淡地道:“看來苏昭仪的身子还真是虚弱得很。既然如此。就让她们回去吧。”
嬷嬷领到了懿旨。转身出门。
众人将苏婉抬到了一处地方。那里距离太后的修行之所甚远。估计是太后也不喜她。命人将她的住所远离自己。
等到众人离开。苏婉悄悄地睁开眼睛。小声道:“甜儿……甜儿……”
齐甜儿大喜。“昭仪。你醒了。”
“呵呵。告诉你。”苏婉小声地凑到她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甜儿脸色变了又变。“昭仪。你这样难道不怕太后治你的罪么。”
苏婉笑道:“太后方才震怒。我们已经接受了她的惩罚。而且。她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现在我晕了。她也并沒有要自己怎样。也就知道了我们已经服软了。沒有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甜儿点头。面上的苍白依旧不减。“昭仪。你就不怕太后生气了。砍我们的头么。”
苏婉轻轻一笑。牵动了一下她的唇角。暗暗握紧了她腰间的那块。临行之前皇上送给她的九龙佩。
有这个东西在。太后不会将自己怎样的。
“甜儿。有沒有吃的。我都要饿死了。”她收回念头。挣扎着起來。还是有些疲累。更多的是饥饿。
齐甜儿点头。两人大快朵颐。
劳累了一天。苏婉很快睡着了。
齐甜儿沒有睡。瞪大了眼睛。望着黑暗中的某处。她知道。他今晚一定会來。
果然。他來了。
他就是那么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她慢慢走过去。在他的面前站定。
一缕如银的月光洒下來。如同将他的脸镀上了一层苍白的光芒。只是那么一点时间。似乎就将他的全部力气抽光了。wWW.ΧìǔΜЬ.CǒΜ
“哥哥。是你么。”齐甜儿低头。站在他的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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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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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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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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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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