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钱太后这些日子以来心里头也不舒坦的很。可不是她想要扶持吴妃的问题,而是先帝的遗命,要皇帝立吴妃为后。可是这个周太后,打从一开始就处处和自己作对。力捧王妃,自己勉强也就咽下了这口气。那王妃好歹也是皇帝堂堂正正的妃嫔不是?可是现在又将万贞儿送到了乾清宫,这自己可真是不能忍了。
现在仔细想想,皇帝对万贞儿这么依赖,除了当初周太后的纵容之外恐怕还有顺水推舟之意。这毒妇好狠的心!为了权势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够牺牲!
“你说的哪儿的话?”钱太后在容姑姑的搀扶下走到了吴妃身旁:“什么叫做‘这两个孩子’?要是论年纪,这万氏比起你来,可也小不了多少。”
钱太后这话可是句句直戳周太后的脊梁骨,周太后被她当着这么多下人和小辈的面数落,脸都红了,刚想要开口说话,钱太后又是冷笑一声:“更何况,不过是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贱婢,也敢跟正儿八经的皇帝嫔妃相提并论?也不怕底下人笑话!”
周太后被钱太后说得哑口无言,万贞儿有意想要博周太后的好感,无论如何,她们现在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太后娘娘,是吴妃娘娘先撞的奴婢,奴婢这才出言提醒吴妃娘娘的。”
“主子们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份儿?!”钱皇后朝容姑姑使了个眼色,容姑姑便上前狠狠地赏了万贞儿两下耳光。
“这是给你的教训,让你明白宫里头的规矩。”钱太后看着明显心气不平的周太后,淡淡出声,“有些贱婢,自以为傍上了贵人,便可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是麻雀终究是麻雀,怎能与高贵的凤凰相提并论?”
这话不止不好听,更有讽刺周太后是奴婢出身之意。
这虽然是事实,但是这么多年来,可没有人再敢在周太后面前这么明晃晃地提出来了。再加上英宗驾崩以来,除了钱太后在她跟前挡了一头之外,周太后一直过得挺顺心,万贞儿去乾清宫当差一事更加让她确定了自己在皇帝心里头的分量,钱太后这话可是让她冷静不下来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钱太后很是淡定,“怎么?成了太后以后,你连哀家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你实在欺人太甚!”周太后气得脸红到了脖子跟。
她欺身向前,想跟钱太后好生理论一番,却被钱太后身边的容姑姑死死拦住:“娘娘,您怎么连宫里头起码的规矩都不会了您这行为可是不大恰当啊!”
“走开你这个贱婢!”周太后狠狠地抡了容姑姑一下子,容姑姑没有想到周太后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不查,被推到在地上。
“你敢动哀家的人?!”盛怒的钱太后狠狠地打了周太后一下子,周太后也想还手,却被底下伺候的人们死死拦住。
开玩笑,奴婢出生的周太后想要打先帝的正妻钱太后,大家自然要拦着啦!再看热闹下去,恐怕大家伙的命都保不住啦!
于是朱见深急吼吼地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衣衫不整、发髻有些散乱的万贞儿、周太后和吴妃、钱太后对峙着的情景,一看就是动过手。
朱见深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可没有想到自己父皇在世时都没有看到的周太后和钱太后之间的争斗会被自己给碰上。说到底,也正是因为英宗驾崩,两位太后这才都开始耐不住性子、露出自己的本性了吧。
不过该问的还得问。朱见深作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两位太后,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大家伙都站在这么?”
“皇上,您可得为哀家做主!”两位太后的话是一样一样的。
“两位太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朱见深继续装傻。
两位太后自然是没有面子说因为对对方积怨甚深,这才借着吴妃和万贞儿一事打了起来,都只推说万贞儿和吴妃在宫门口相互撞到,只是周太后说是吴妃气焰嚣张、处处为难万贞儿;而钱太后则是说万贞儿冲撞主子,不守规矩。
朱见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这么点小事,大家怎么都弄得这么狼狈?”
就这么点小事?!钱太后和周太后全都气愤地看着朱见深。
本来可能算是小事,但是既然牵扯到了自己的威严和面子,况且又有这么多下人看着,那就不是什么小事了。在宫里头呆了这么多年的两位太后深知深宫无聊,闹剧传的比风还要快的道理。若是自己没能逃到一个好结果,那么估计以后连底下的人都要怀疑其自己的威信了。
钱太后首先开口要求朱见深严惩万贞儿:“皇帝,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万贞儿一向在宫里头横行霸道,以往我就不说什么了,可如今竟敢冲撞皇帝的妃嫔、冒犯主子,你可一定要严惩啊!”
钱太后又抬头看了一眼万贞儿,继续说道:“还有,先帝驾崩不过一月有余,这贱婢就穿着这么鲜艳的衣裳,实在是不懂规矩、恬不知耻!”万贞儿身上红棉水暖的服色虽然不是鲜艳的艳色,而是温暖轻盈如初绽花蕊一般淡淡的米分色,但是在这个时候的确有些不妥。
周太后听了钱太后的话,也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万贞儿。她之前光顾着得意了,再加上寿康宫正殿里头光线较暗,也没看出万贞儿这衣衫有何不妥。
“万氏的确做的不对,但是吴妃身为皇子妃嫔、地位尊贵,连这点容人之心也没有,跟奴婢斤斤计较,实在是有失体统。”周太后已经松了口,承认了万贞儿的不是,但是也并没有打算放过吴妃。
“既如此,那吴妃和贞儿就各自面壁思过一个月,不得外出,好好反省反省吧。”朱见深轻描淡写地定下了对两人的惩罚,又陪着笑脸安抚周太后和钱太后,“两位太后不必为小辈间的这点小事动怒,还是回宫好生歇着吧。”
他这个决定各打了五十大板,倒也叫人挑不出错来。只是比起“吴妃”这个公事公办、一板一眼的官方称呼比起“贞儿”的亲昵语气,吴妃和万贞儿在他心里面的地位昭然若揭。“小辈间的这点小事”这个暧昧不明的定义却又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说到底,皇上还是偏向万姑姑多一些吧!xiumb.com
“那就照皇儿说的做吧。”周太后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钱太后和吴妃,“哀家就先行回宫了,姐姐您也多保重。”
钱太后气得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当初先帝还在世的时候,这贱婢怎敢跟自己这样摆谱?无奈人家的好儿子也恭敬地朝自己行了一礼:“这个时候日头毒,母后也快些回宫歇着吧。”这完美的礼仪、无懈可击的恭顺语气叫自己找不出错来。
钱太后只得作罢,也回了慈宁宫。
两位太后既然已走,朱见深也就没了应酬吴妃和万贞儿的耐心:“朕先走了。”就这么把两人撂下,自顾自地走了。
也不知道汪德有否把自己的心意带到?朱见深心里面有些着急:不行,要不自己还是亲自去清漪阁走一趟吧。
他正这么想着,迎面就碰到了从清漪阁内怏怏告退而出的汪德。看见自己身边的大太监垂头丧气的样子和一脸的无奈,朱见深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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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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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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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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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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