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以他多年的行军经验保证,就凭亦将这个纤细的小身板,别说几匹马了,就算是一匹小马驹,恐怕他都拦不住吧。
“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一会别怪你爹我欺负你。”林虎哈哈大笑。
亦将懒得理他,吩咐旁边站立的小黄门去牵马。
林虎自讨了个没趣,也恶狠狠的瞪着小黄门。“你这阉人,看什么看,还不速速着人去牵马来。”
小黄门点头哈腰,看到林耀和项长确实没有阻拦的意思,连忙步出了殿外。
小黄门的动作很快,大概也是因为为了方便接待客人,白虎殿内宫与马厩的距离实际上并不远。
没有一会的功夫,小黄门就欠着八匹膘肥体壮的大马走了进来。
周围的女眷一闻到马身上的味道不免掩住鼻子,口中微词。
真是……好好的宫宴,怎么就变成了畜生的落脚之地。
“将军你看可够?”小黄门看向亦将。
亦将轻笑一声,从小黄门的手上接过两匹马的缰绳拴在粗麻绳的一侧,然后把绳子的另一侧扔给了林虎。
“林校尉请。”
林虎手中握着麻绳,从鼻子里‘嗤’了出来,又从小黄门手中抢了一匹马,将三匹马一起绑到了缰绳的一侧。
亦将眉毛轻挑。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林虎了。
林虎往地上一扎马步,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催马!”
另一个小黄门连忙走上前去。他刚想接过马鞭,亦将伸手一拦。“由我代劳吧。”
“想必林校尉没有意见吧?”亦将甩了甩手中的马鞭,往身边狠狠一甩,破空之声随着他的动作传来。
林虎立刻就明白了亦将也是此道好手。
“少说废话”。他冷笑了一声,气沉丹田,将粗麻绳从自己的肩膀上绕了一圈牢牢绑在手中。他身上的肌肉一鼓一鼓的蓄势待发,俨然是准备好了的样子。
“开始了!”亦将大声喊道。
他手中的马鞭响亮的在地上甩了一个鞭花,就惊得马匹暗自踱步。
不愧是战马,若是一般人家驯养的马匹,此时早就惊慌失措的撒开蹄子了,没想到这几匹战马只是在原地犹豫,没有得到号令并不前进。
亦将手腕一转,马鞭‘啪’的一下子抽到了其中最高大的那匹马的脖子上。
大马吃痛,嘶鸣一声,拉开步子就往前跑去,却被自己的缰绳拴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再来!”林虎喊了出来。
“将军好神力。”周围的人不禁赞叹。
一匹马的力量有多大,可能很多人都没有概念。
但是就算是常年从事体力活的农夫和屠户,恐怕也只有一匹马的力量,那还是属于极为健壮的人。若是普通的成年男子,哪怕是三个人恐怕也就能勉强控制住一匹马而已。所以套马为生的人一般也都是五到十人一组的。
没想到林虎居然对一匹战马的力量一点反应也没有,难怪会自恃武力对自己发出挑衅,看来是对于自己的‘一步登天’式的升迁极为不服气的。
明明他才是有背景,有能力,又有功绩之人,凭什么要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压在头上?
亦将手腕再一转,如法炮制,其余两匹马也嘶鸣一声,全都向着前方拉开步子使劲挣扎。
林虎的额头爆出青筋,身上的肌肉全部鼓出,在皮肤上一跳一跳的,光是看着这些肌肉就可以知道此人的力气有多大。
如果说林虎可以徒手把人的骨头给捏碎,想来作为观众的人都是相信的。
亦将心底有些钦佩。
他先前笃定林虎的巴掌挥不下来,而不做防备。但若是李诚没有拦住林虎,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躺在什么地方休息去了?
确实是个汉子。
只是可惜笨了点。
亦将走到了马匹的侧前方,手腕再一次抬起。只不过,这一次他鞭子的目标,是那批领头大马的眼睛!
“嘶唔哦哦。”领头的大马被亦将一鞭子抽的眼珠爆裂,惨叫一声,连身上都挂满了汗水,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它不顾一切的往前一冲,竟然拉动了绳子。
“小心!”在陈平的惊呼之中,亦将翻手一勾马脖子,直接翻上了马背。
带头的大马使劲往前冲去,终于挣脱了拔河绳的束缚,把林虎带的一个踉跄,一排血迹顺着粗麻绳的摩擦出现在他肩膀上,麻绳深深地勒入了他的血肉。
这匹大马终于挣脱了林虎的束缚。它疼的发疯,根本不管这里是大殿之内,也看不见东西,直接往人群中扎了过去。
“闪开!”陈平和李诚再次惊呼出声,这一次却不是为亦将,而是为了直冲宴席中家属女眷而去的疯马。
人群之中的女人们发出惊叫,连忙躲开,场面一团混乱。
眼看着盛大的喜宴就要变成丧宴。
此时亦将所在的马背上光秃秃的一片,除了缰绳以外,连马鞍和软脚蹬等可以借力的东西都没有。
亦将保持着自己方才站上马背的姿势,左手紧紧拉着缰绳稳住自己的身体。他的右手顺势摸到马的后脖子上,从脊柱位于脖子和躯干的折点往上摸到第三块骨头。他一用力,微微眯眼,手指竟然深深扣入大马的皮肉内。
他手里用巧劲一掰。
随着微弱到难以捕捉的‘咔嚓’一声,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叫,只见大马前膝一跪就冲着地面栽了过去,还在惯性下往前滑行了几米,刚好停在宴会的案台前,马头吐着白沫。
亦将在感觉到马往前栽倒的时候便送来了自己手上的缰绳,从马背上跃起,直接落到了地上。
此时另外两匹没有发疯的战马已经被一拥而上的众武将有惊无险的制住。
“林虎校尉,角力三匹马。”亦将面色如常的笑了出来,伸脚踹了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大马。
如果是针对弱点发起的攻击,就算他实际上没什么力气,但是想要做到中者立毙还是没问题的。Χiυmъ.cοΜ
其实,这也正是大多数武将的误区。
战场又不是擂台上一决胜负,还要什么光明正大和公平竞争,只要可以杀人不就行了吗?
而杀人的那么多,还需要具备什么特别的能力呢?
林虎在地上猛喘了好几口气,才怕了起来,浑身带着血迹。
虽然他的样子十分狼狈,但是整个大殿中都没有人敢嘲笑他一声。
作为一个武将,可以与三匹马角力而不败,实在是天赋异禀,恐怕纵观整个楚国也难寻敌手。
小黄门连忙跑过去扶起林虎,想要给他处理伤口。
林虎刚一站稳,一把推开了小黄门,狠狠地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冷眼瞪着亦将。
“似乎是该我了。”亦将轻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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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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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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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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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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