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他有些慌张得手足无措起来。
“白公子?你怎么了?”把玉簪插入发髻之中,看着铜镜里眼神有些不同寻常的慌张的白公子,有些担忧的转过身来,看着他。
被苏子衿这突然的一问,白公子的心是顿时一惊,好像做了坏事被抓到了一样,连忙摆手想要说没怎么,可这慌忙之下手这一抬起来就晃动了放在脚的托盘,白粥在摇晃之下从碗里整个洒了出来,不少落在他的腿上。
见那冒着热气的白粥洒在白公子的腿上,苏子衿是惊吓得连忙快步扑上前去,也不顾自己光着手就直接将那滚烫的白粥和那托盘全部抚开。
“可有烫到?”看着这单薄的外袍已经是被白粥浸湿了,苏子衿活怕烫到他的腿。
看着自己这被白粥洒了大片的外袍和这地上的一片狼藉,白公子不由得有些自嘲,自己有些太过急慌了,这些事又岂是光靠问就能得到真的答案的呢。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冷静下来道:“就算烫到了我这腿也是感受不到的,所以不必担心。”
白公子这话说得无比的轻松,好像不过就是一句闲话而已,可是落在苏子衿的耳边却让她心里发疼。
一句话,说得轻巧,可是这轻巧之后却都是血和泪,即使他不说她也能感受得到他的无可奈何,谁会愿意自己的双腿变成这样呢,谁又能轻松的接受呢。Χiυmъ.cοΜ
这五年,他受了多少苦,苏子衿不敢去相信,她知晓,即使她想得多苦,都会比她想象的更加苦。
可偏偏,她无能无力。
无助,愧疚,懊悔,在心中盘踞,让她的喉咙变得哽咽,压制了许久才能低着头,忍着眼眶里的泪,如常的道:“虽说有外袍和里裤挡着,可也说不定会烫到,我去叫叶大夫过来。”
苏子衿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可这步子才刚刚迈出去一步,手腕就突然被那大手给抓住了,沉声道:“如今时辰还早,他们应该还在休息,而且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叶神医了,柜子里有一个小药箱,里面有药膏,你帮我上药就好。”
“我帮你?”苏子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转过头惊异的看着一脸淡然自若仿佛没有说什么惊人的话的白公子,更加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要她帮他上药?
这白粥撒的地方在大腿靠上,接近于根部,不管是检查伤口也好,还是要换掉衣裤也好,都是必须要把这外袍和里裤全部给脱下来的……也就是等于,他需要半身赤果。
过去这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如今,于他而言她不过就是陌生人,就连昨日同床共枕虽说他没有拒绝但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刻意保持距离,更莫说是这样几乎无间的接触了。
“不然这房内还有其他人吗?你不是说你我是夫妻吗?既然是夫妻,为丈夫换衣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吧?”看着苏子衿眼里那诧异得不敢相信的眼神,白公子的眼眸更加的紧了一分,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既然她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那么他就要亲自试试。
“你我的确是夫妻,这事也确实稀松平常,但是……”苏子衿到底还是顾忌,顿了顿才担忧的问:“你真的能接受吗?”
“我既然答应过你我会努力回忆,我自然就会做到。”他的心里并非完全能接受,可他必须要一试。
“好,我去给你取衣衫和膏药来。”苏子衿明白他是在尽力的尝试,自然也不会再多去顾忌那么多,转过身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就往床边的小柜子去。
打开柜子,里面零散的放了几件衣衫和他口中所说的小药箱,找出里面的药膏罐子,转过身来的时候白公子已经自行坐到了床沿边,双脚无力的悬空道:“这般你比较好脱换。”
对于他的暖心,苏子衿淡淡一笑,未说话,只是走上前,将衣衫放在床笫上,蹲下身将药膏罐子打开放在旁边的轮椅上,轻车熟路的将他的鞋袜脱下后便伸出手将他腰间的腰带解开,撩开他的外袍尾,探入其中,抓住里裤的围边。
纤细而带着点点微凉的指尖接触到白公子的肌肤,虽说他心里已然做好的准备,可还是不由得浑身一激灵,脸微微红了一分,但见苏子衿动作不停也不敢表露,连忙压制下去,强装镇定的随着她将里裤下拉双手用力撑起自己一分,让她更容易的将里裤褪去。
将里裤小心翼翼的从臀脱下,即使白公子再假装镇定,也还是连忙羞涩的用外袍挡住了自己的某处,羞涩又无措的看向苏子衿,本想要看看她的表现,却见她根本就没有去在意这些,只是眉头紧蹙的看着他腿上被烫得发红了些的伤口,让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拘束了些,抓着外袍的手不由得放开了一分。
舍去了拘束后,轻松之下白公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了,看着苏子衿纤细的手指从罐子里弄出药膏来,轻柔仔细的在他腿上涂抹,虽说感受不到腿上的触感,可是即使是这样看着都能觉得舒服。
无比安静的房内,这般看着专心致志为他上药的她,和昨日在淡竹巷的她重合,但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邪念,而是觉得无比的自若,说不出的安心,以及一点点从未有的归属感。
这让他更加没有顾忌的直视着她,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直到在她翻手之间看到那手心里的红,让他眸色一紧,才想起方才她急着伸手为他拂去白粥的事,那一刻,她没有半点犹豫,这是旁人做不到的。
一时之间,心疼和某样说不出的情绪在他的心里冒起,眼见苏子衿伸手拿起药罐的盖子要盖起来,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还不等她反应就夺过了她手中的药膏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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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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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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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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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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