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那湿了的发丝并未完全的擦干,湿漉漉的发丝从她手里的帕子里钻出来,散落着贴在上衣上,水珠浸湿了一小片,零零散散的,湿了衫,将她那因为久泡之后发红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露出来。
她却一点儿都不知,专心的擦拭着自己的发丝,热气之下泛着红晕的脸颊在那屋内烛火和门外挂着的灯笼的互相映照之下更显得娇俏魅人,让白公子看楞了一分,心也不受控制的急跳了几分。xǐυmь.℃òm
可被头发之上水雾之气朦胧了眼眸的苏子衿自己身上的变化都不知晓,更是注意不到白公子的神色变化,话音落地,也不管他如何擦着头发转身就往右侧的卧房去。
待苏子衿转入卧房内,冷风拂过,白公子才浑身一激灵的回过神来。
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呆滞,抚这自己这胸膛里依旧急跳着的心,他是更加的无措了起来,这五年里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一切远远超过他原本的想象。
可是,事已至此,又岂能出尔反尔。
只能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莫要胡思乱想,莫要做出出阁的事,莫要中了计后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定下决心的转动轮椅的轮子往房内去。
苏子衿已经将卧房内的烛火都点亮了,坐在简陋的梳妆台前,专心致志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擦拭着头发。
此时未施半点粉黛的她白净的像似一块上好的美玉,眨眼之下美目流转似笔尖轻抚过水面一样,激起涟漪却有无比的让人觉得舒心,整个人在灯下就好似一副美不胜收的画。
让原本刚刚定下心来的白公子在进入卧房的那一刻就在那帷幔前停了步,坐在轮椅上无比自然的看着她,欣赏这副画。
无声之下,一切好似突然之间回到了五年多以前,如平日里一样,岁月静好。
只可惜,再好的梦最终都是要醒的。
擦干了发丝,看着铜镜里见她看向他就立即低下头去的白公子,苏子衿嘴角无奈的勾起一丝苦笑,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将帕子放在梳妆台上,起身往床笫便一边走,一边释然的道:“不必这般抵触我,我不会逼迫你什么,即使你是我的夫君,我也会尊重现在的你的想法,你若是不愿同床共枕,可以去隔壁的院子同牧野或者御风一起,毕竟我的女子,总归不能去那边。”
听着苏子衿这话,若是她沐浴之前,他或许是巴不得,甚至会转身就走,可如今,她这话一说出口,他的脑海里就浮现起她落下浴房帷幔时的眼神,心里愧疚更起。
再想起她在淡竹巷里泪眼婆娑的无助模样,心里更是不忍。
“我如今这般,你就是想要逼迫我也没用,既然答应了你同睡一张床我便就会履行我的承诺。”放下心里的顾忌,白公子推动轮子向前,在这没有床榻的床边双手撑在床沿一用力,整个人跃身而起,落在了里侧。
见他这般,苏子衿倒是有些吃惊。
毕竟就在沐浴之前他对她眼眸里都是有抵触的,她原本已然做好了他会离开这房的准备,因为对于他来说她如今是一个陌生人,突然要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同床共枕显然的难以接受的。
可他却接受了,虽说说着是履行诺言,可看着他神色无豫的坐在床笫之上将脱下的外衫扔挂在衣架上,苏子衿心里还是有一丝感动。
最后,他没有彻底的拒绝她,只这一点点温情,就足够安抚她心里那累累的伤害了。
忍不住轻笑一丝,走到床前,撩开丝被钻了进去。
虽说她说得是要这几日和白公子像夫妻一样,可是到底还是顾忌他,身子不敢轻易靠近一分,蜷缩在一侧,确定他没有觉得不适的回避后才落下心来道:“时辰不早了,我先睡了,今日实在疲累。”
“你睡吧,我看会书。”白公子到底是一时睡不着,转身就将枕边的书拿起来翻看。
随着夜渐渐深下来,不论是外面还是房内都完完全全静了下来,静得能清楚的听到苏子衿均匀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落在白公子的耳边,本这声音极为细小,可在耳边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在意,自也看不进书去了。
转眸看向身边的苏子衿,她蜷缩的像一只小猫儿,紧贴着床边,抓着被角和床沿,好像活怕自己脱离那床沿靠近一样,这样的小动作有些让人心疼,而她这蜷缩的身子也无疑的透露着她的不安稳。
靠近一分,可以看到她的脸,即使已经熟睡了,可是那眉头却是紧皱着的,双唇紧抿,闭着的眼珠不断移动着,睫毛颤抖,这是做梦的表现,而且看来这个梦并不好。
看着她这样,白公子不由得有些怜惜,注视久了之后,手渐渐的不受自己控制的抬起来,慢慢伸向她,最终轻轻的落在她的肩头。
她的肩极小,软乎乎的,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让他立即更加小心翼翼了些。
而就在他的手接触到苏子衿的肩膀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她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了,眼珠和睫毛也安慰了下来,紧抿的唇也松了几分。
难不成她装睡?
这个猜想一出,白公子就否认了。
他还是能辨别得出是否装睡的,眼前的她气息已经完全平落了,除非睡着是绝不可能的,那么就只能说明,她的表现是真实了,那便就更加的让人疼惜。
而那手,也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一分。
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引起的,白公子放下了手中的书,身子滑入被子里,本能的靠近了她一分,原本在肩头的手揽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
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邪念,只是觉得莫名的舒心。
对!舒心!
这五年来他没有一夜是睡得安稳的,每次都好似有什么在脑海里打闹,难以入睡,就算睡着了也不可能安睡,更莫说是有舒心的感觉了。
这样的舒心让他觉得惊异,这不可能是用药或者什么可以的,只有他的感受,他的心才能做到。
看着眼前自己揽着的这小小身子的背影,他心里隐隐的觉得,或许,她说的是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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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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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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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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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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