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陪爷爷下棋之外,刘常满也常在傍晚不太热的时候,带着姐姐一起,到丰邑城外的小河边转转。如今刘常满也算得上是要紧人物,因此每当他外出之时,吕释之就严令丁义和庄不识两人,必须有一个得跟在他身边。
六月初七这天傍晚,刘常满正在姐姐一起,在城外的小河边玩。刘乐是女孩子,不方便,不过刘常满可就不用顾忌了,当即将全身衣服脱了个精光,跳进了水里。
已经习惯了新身体的刘常满,知道自己的小铅笔还得好几年才能变成小辣椒,想变成小胡萝卜,恐怕就得到十五六岁。刘常满在姐姐面前,也没什么可害羞的,这大热的天,又没个空调什么的,实在是太难熬了。而且刘常满每天都到河边来,还有一个重要项目要做,那就是便便。
到了这个时代,一切现代工业的成果都没了,不过刘常满并没有感觉到过于的不方便。让他感觉最不方便的,却正是在方便了之后,没有了擦屁屁的东西。
记得小时候看童话故事,有一则故事上说,过去有个王国的太子,曾经试过各种各样的东西擦屁屁,结果他发现,用刚刚出生的小鹅擦着最舒服。
而小时候,妈妈还讲过一个故事,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地里的麦子,每个都生十个麦穗,因此面多得吃不完,有些人没事儿干就拿面蒸成软饼,专门用来给小孩子擦屁屁。因此据刘常满想,这蒸好的热呼呼的软面饼擦屁屁,可能也是极舒服的。
然而到了这儿才发现,鹅这个东西,沛泗一带的人根本没听说过,估计是在很靠南边的地方,才有人养;而这面饼,别说饼了,连面都没有!
现在别的地方不清楚,反正沛泗带,或者说函谷关以东,黄河流域以北的人们,主食主要是粟米,烙的饼子,当然也是粟米饼了。小麦确实有,而且还种的不少,然而大家都是直接脱粒了弄成麦仁煮着吃,根本就没有面,更不用提面饼了。
“他***,等老子当了太子,非得找一帮子专业人才,专门替老子研究研究,卫生纸是咋做出来的!”每次用竹片石块擦自己娇嫩的屁屁时,刘常满就在心里暗暗发誓。
刘常满倒是知道造纸的流程,可惜他自己弄不明白里面的火候,阳成延是公输门传人,对于机械销器、土木工程之类的,都颇有造诣,偏偏对于这鞣晒之事,却一点也不懂。浪费了不少丝料,最后晒出了一堆不知道什么玩意,反正不能称之为“纸”,倒是塞枕套里当枕头挺不错的,刘常满费了几天劲,最后只给自己全家每人造了一个上好的软枕头!
正因为如此,每等天气热起来后,刘常满从来都是到游到河那边去,在河边便便后,趁着河边光滑的鹅卵石把屁屁给擦擦,免了用那竹片、树叶刮擦屁屁之苦。
夕阳给所有的物体都镀上了一层金光,小河流水哗哗的唱着欢歌,远处的树林里,一阵飞鸟扑愣愣的惊起,远远的朝着西边飞去。阳光下,河滩上,却偏偏有一个赤身**的小屁孩正在那里拉粑粑,要多煞风景有多煞风景。
刘乐是知道弟弟毛病的,隔河看他又开始煞风景了,便跑到河边,拿起石头就丢他,水花溅得刘常满一身都是。
“死姐姐,你再扔我,我一会儿拉粑粑时候,把那粑粑拉成个人形,在旁边写你的名字!”见姐姐扔自己,刘常满童心大起,隔河笑道。刘乐一听大怒,当即便要脱了靴子,过河前来追他。
“好姐姐,我错啦。你别闹了,我拉完屎就过河去找你玩!”刘常满边笑着逗姐姐玩,一边一蹦一蹦的往远处躲。
“去你的,死常满,臭常满,一会儿你要敢不把你那爪子糙上十遍,就别想过河来!”刘乐一边扔石头,一边叫道。
姐弟二人正闹着,突然丁义跳上马背,到路边望了一望说道:“公子别闹了,快过来,好象有部队过来!”
刘常满也是一惊,难道是上次泗水郡监公孙壮偷袭的事情又重演了?河水其实又窄又浅,刘常满几步便跨了过来。也顾不上穿衣服,光屁屁跳到乌骓背上,冲上旁边的小丘一看,刘常满笑着对丁义说道:“呵呵,那恐怕是我阿爹回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丁义听了,急忙站到马背上一看,这才发现果然那队伍里飘扬的,正是沛公绣着“刘”字的大红旗,不过旁边的另一面大旗,却不是绣着“沛”字,而是绣着“项”字的另一面大旗。
驰得近了,这才看到,原本那“项”字大旗之下,正坐着一位异常威武雄壮的武将,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想来应该是如今风头最劲的江东项氏子弟了。
见来了这么多人,丁义便要带刘常满和刘乐回去。不过刘乐却不愿意,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整齐的骑兵军阵,想要在旁边看看。
转眼三年过去了,刘乐已经从一个八岁的小丫头,长成一个十一岁的少女,正是好奇心最强的年龄。平常刘常满带着姐姐玩时,都是和她共乘一马,但如今前去看人家的队伍,难保不被人看到。
堂堂沛公的子女,姐弟俩挤在一匹马上,未免让人笑话。见阿爹的队伍其实甚远,刘常满便让丁义回城,去把乌云牵了出来,好让姐姐骑上,又把庄不识也一起叫了出来。
乌云脾性温良驯善,刘乐和它见得也多,骑上自然没事儿,可不象乌骓的臭脾气,没了刘常满在背上,不定它发什么疯呢。第一次单独骑马的刘乐虽然有点怕,不过见乌云走得甚是稳当,又有庄不识和丁义在两旁卫护,倒也是稳稳当当的骑了上去。
刘乐虽是女子,但年龄还小,而且这个时候也并不忌讳女子抛头露面的事情,所以刘常满的意思,四人直接骑马立在路旁,看看项氏的军阵也就是了。只是刘乐不知道为什么,从十岁后就极害怕刘邦,眼看骑兵离得近了,刘乐心里又莫名的害怕起来,死活不敢跟阿爹照面。
对于这种小女孩的心理,刘常满也觉得好笑得紧,但这个时候的少男少女,正是好奇心最强,某名其妙的恐惧感也最多的时候,刘常满也不去强求于她。于是四人便躲在路旁的一个小丘上,从树丛后观看人家的军阵。
虽然只有几百人,但驰过的动静仍然如同地动山摇一般,刘常满扭脸看看姐姐,却见她伏在自己身后,睁大了一双眼睛,小脸兴奋得发红。
“姐姐长大后,恐怕比小姨还要漂亮吧?”刘常满心里猜测着。
“公子,沛公前往时,连一匹马也没带,为何如今回来时,却全是骑兵呢?”丁义有点奇怪的问道。
“估计是人家项氏给的马匹吧,听说人家起事之时,就有八千骑呢,现在总得有一两万骑兵了吧!”庄不识有些羡慕的抿了抿嘴。
刘常满等人躲藏的这个小丘地形极好,矮树灌木茂密,把刘常满四人和马匹的身形都给掩了起来,但丘下经过的部队,却一眼就能看清。
见到沛公带着人马回来,城里留守的任敖、吕释之、王陵自然都带着人到城门外迎接。只见那大汉马鞭一挥,他背后的骑兵们便齐刷刷的停了下来,动作整齐划一,煞是好看。
而刘邦背后的一百多人,虽然也是刘邦带去的人马里选出来的精锐,表现可就差劲得很了,足足比那大汉背后的骑兵多用了十余息的时间,又往前多冲了两个马身,这才稳定住队形。
“哈哈哈,项兄弟麾下精兵,比起我这帮乌合之众,强得太多了!”刘邦哈哈大笑道。
“沛公客气了!他们都是叔父带出来的兵,籍却没什么功劳!”那大汉谦虚道。
那大汉的声音磁性极强,刘常满听得清清楚楚。“籍?项籍?那么这位,就是项羽了?!”刘常满顿时吃了一惊。
“禀沛公、项将军,既然到了城外,不如让兄弟们都下马扎营,先歇息一下。城里正在安排酒食。”却是任敖上前施礼后,对两人说道。
“也好!”项羽点头答应道。然后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就跳下了马来。“下马,扎营!”旁边的传令兵一声大吼,顿时数百人又齐刷刷跳下马来,极快的开始扎营了。
“项兄弟,不如我们进城去好好喝上一场,兄弟们的饭菜一会儿就会送来的。”刘邦也跳下马来,笑着对项羽说道。
“按说沛公盛意,小弟自当奉命。只是我项氏祖训,凡带兵为将者,须与麾下将士同吃同住,因此还请沛公比照手下兄弟们的饭菜,也给我们摆上一桌来,我们就在此把酒言欢可好?”项羽说道。
此时太阳已将下山,夕阳在项羽的脸上镀了一层金光,配着他身上血红的大氅,身后雄壮的军队,远处灰黄的城墙,这幅油画一般的景象,曾经在刘常满的脑子里,存了许多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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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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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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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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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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