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稍稍抿了抿嘴,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了,自己和陆兄弟也算是一直见面了吧?和陆兄弟在青州的时候就是一直来往。后来又一直到了京城,也是经常来往的。自己平日里也没有瞧见陆兄弟如何不满的样子,怎么今日里陆兄弟居然说了这么多?好似陆兄弟内心有着千万不平之气,一时之间难以消除。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云儿妹妹与他意见相左吗?
就仅此而已吗?
李清照内心暗暗酝酿着话语,如何能够开导陆兄弟。
赵明诚倒是想也不想,不过他也是好意,直言道:“也不用这样吧?蔡小姐对陆兄弟如何,我们可否说过看在眼中的。明诚倒是以为,蔡小姐对陆兄弟千依百顺,也没有什么过失,更没有什么过错。这几年来,我倒是瞧着蔡小姐一直帮衬着你了。陆兄弟,你可切莫这样想她呀。”
陆德夫原本以为赵兄会帮着自己说话,哪里想到赵兄居然这样数落了自己一顿,听着赵兄的话内心就是不好受,于是干脆低下头来,也不说话。
李清照立即道:“相公所言也是稍有道理,不过德夫兄弟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错。德夫兄弟堂堂男子汉,岂能甘愿寄人篱下?”
陆德夫听嫂子这么说,内心顿时欢喜了起来,仰面看着嫂子。脸色登时红润,深眸炯炯有神,看着嫂子与嫂子说道:“对,嫂子说得对。德夫其实……这个……其实我也并非说是不愿意在人家家中。只是我与蔡大人一直不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在那里住下去了。”
李清照道:“陆兄弟也有陆兄弟的道理,并非我们能够辩驳的。相公也是向着陆兄弟说话呢!其实云儿妹妹没错,陆兄弟更加没有错了。只是着如何抉择,全在陆兄弟手中了。”
陆德夫听了嫂子这话,内心欣然。瞧着嫂子的样子,越瞧越是好看,内心想着嫂子就是自己的知己啊,因此连连点头道:“对,嫂子说得对,德夫也知道,云儿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可是我却是……哎呀,德夫不愿意再让人家说我是白吃饭的。我堂堂将军之才,岂能是让人家如此误解我的吗?”
众人听闻,都觉得陆公子这话说得有些大了。大家确实都知道陆德夫一直住在人家蔡府中。也没有露出什么才气来,不过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实人罢了。现在他突然开口说自己有将军之才,真有些让人惊讶。若不是自己人,想必此时定然有人要说他吹牛皮了。
不过李清照内心知道,陆兄弟是心怀远大,不过是没有机会罢了。陆兄弟郁郁不得志,内心愿望久久不能实现,让他只能怨恨现实无奈,心中理想与现实越拉越大,因此才致如此。给人感觉他很狂妄。其实并非如此。
赵明诚却一直觉得陆兄弟本来就是应该当什么将军的,因此点头认真道:“对啊,陆兄弟你一身武艺,岂有不是大将军之理?明诚很是同意你这个说法。你的理想是征战沙场。我的理想是求理于金石之中。你我理想不分高低,都是好的。”
赵母瞪了明诚一眼,与他道:“就你能说,连个官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赵明诚与母亲道:“怎么了?我做不好官,又不是我的错。我在官位上时,瞧着那些人个个眼神不定,还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去那里感觉很没意思。我……我不去。”
赵母道:“懒得说你了。”
李母与陆公子道:“老身知道德夫你有将帅之才,你在蔡府当中憋屈着,确实是埋没才能了。”
赵母内心想道:“一点委屈也受不了,日后就算是统率三军,如何能够所向披靡呢?”
陆德夫听人家安慰自己两句,当即好受了许多,面色和善道:“其实德夫并非想着如何能做好,我只求我能够做我自己能做的也就罢了。只是我不愿意让人家再辱没我的名头了。算了,既然意见不和,那我自己就出门算了。”
李清照微笑道:“德夫兄弟还是这个撅脾气。”
陆德夫以为这里众人之中,就是嫂子和赵兄与自己最亲了。他们的话自己也当然是相信,就算他们说自己两句,自己也是甘愿听从的。现在嫂子微笑着说自己,倒让自己感觉到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庞低下头去。
赵母道:“那既然如此,陆公子日后打算怎么办呐?”
陆德夫道:“我又能够怎么办呢?一出来,我就不知道向哪里去了。或许边关招人,我可以去报名。当个士兵也是好的。总比饿死强吧?”
陆德夫说着话,眼中满满的不情愿,不过却也都含着无奈。
赵母道:“陆公子一身武艺,想必一定会找到自己的活儿干。老身知道,我是女流之辈,这一辈子就靠着老爷了。可是老身年过半百,这大道理也懂得多了,世面也见得多了。你和老身的孩子都是一代人。你们又都是好朋友,老身自然拿你当作我自己的孩子了。”
陆德夫听闻赵伯母这话,瞬间感觉亲近了不少。
赵母接着说道:“老身说一句话,你可能不愿意听。不过啊,你要知道,蔡小姐对你很好。不论如何,你这样不辞而别,总也说不过去。你要伤了她的心呐。”
陆德夫听闻赵伯母这话,内心也是自愧,说话的语气也低沉了下来。不过还是据理不让,道:“我与她意见不合。已经是难再相谈了。我若告诉她我要走了,会有别的麻烦。既然没什么好谈了,还不如各自散了算了。”
赵母道:“怎么会有别的麻烦呢?你若执意要走,和人家蔡小姐说上一声也好啊。总不能让人家着急。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你们还有孩子,这父亲平白无故离家出走,孩子怎么办?”
陆德夫没了话说,停了一停,又想了一想。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又是低下头去。
赵母觉得陆公子与自己家人都是很好的关系,自己自然也想帮着他,于是与他认真说道:“陆公子,哼哼,你呀,还别怕老身说。你和明诚都是一个毛病。”
陆德夫闻言,又感觉亲近了不少,伸手去挠挠头,嘿嘿笑了一笑。
赵母说道:“明诚这个孩子就是。让老身说他什么好呢?自幼好书画,好习文。对其他事情那是一点也不关心的。我以前还以为他这样子挺好的,可是他慢慢越来越大了,我这才发觉,他这一点倒成了缺点了。”
赵明诚道:“我怎么就有了缺点了?”
赵母与明诚道:“你不要说话。”
李清照也提醒相公,示意相公不要多嘴。
赵母接着与陆公子道:“明诚呀,就是不愿意与人家打交道。总是让人家主动来接近他。这久而久之,人家就以为他是一个安静的人。其实他这个人兴奋得很。还有,他不愿意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不愿意去掺和那些胡乱的事。他是王公贵族还好。人家说他出事安静泰然。可是他一旦成了一个平民百姓,这就不好了,人家会以为他这个人不懂事,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陆德夫嘿嘿笑了笑。也没有多说话。
赵母接着说道:“其实明诚这个孩子挺好的,懂事,也会做事。就是这个毛病……不能改掉。还不愿意去做官。你不愿意去做官,又愿意去干什么?”
赵明诚道:“我愿意……这个……那个……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让我去做官了。有爹爹在,我可以去做官。可是没有了爹爹,我难以与人家……总之我不愿意去做。”
赵母冷哼了一下,也没理睬明诚,接着与陆公子道:“陆公子,老身知道你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可你要知道,凡成大事者谁又不吃一些苦呢?伯母知道,你在蔡府之中住着,人家会说你攀高枝,走门路。你倒好,不旦不与蔡大人说好听话,反而处处与他作对,弄得你又让人家说你不自量力,是不是?”
赵母这几句话,正说到了陆德夫的心坎上,陆德夫连连点头,与伯母道:“伯母所言正是。德夫愿闻其详,听听伯母有何高见。”
赵母淡淡笑了一笑,道:“高见不敢当。我也就是一个老婆子罢了,见解能有多高呢?只是我凭经验来讲,你若成功,就是英雄,不成功,那就是凡人。”
陆德夫道:“是。”
赵母道:“你懂吗?”
陆德夫点头道:“懂。”
赵母又是淡淡笑了笑,随即说道:“你懂吗?我看你不懂。德夫呀……”
说到此处,赵母深深叹了一口气。
陆德夫点头道:“哎。”
赵母道:“你这个孩子,有能力,却没处发挥。有抱负,却无处施展。这便是你的难处了。”
陆德夫点头道:“是。”
赵母道:“一个有能力的人,倘若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那将成就大事。倘若憋闷在心里,那就没有办法了。一直随着自己慢慢终老,也没有施展的机会了。你懂吗?是非成败,全在你自己呀。虽然人家说,成败与否,都不能评价一个人。可是呢?事情却不是这样。人家都是看你的能力的。”
陆德夫点头道:“正是如此,德夫才想着要出京去寻找机会去。”
赵母摇头道:“你这样子,做对其一,却没有做对其二。”
陆德夫道:“其二是什么?”
赵母道:“能成大事者,谁人没有大肚量呢?你可别怪伯母说你。伯母看你这个孩子挺实在的。可是呢?你这个孩子却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肚量小。成功者谁人没有点坎坷?你却将这点坎坷当作什么荆棘,李太白曾言,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因此你若要成将军,岂能因一时挫败就意气用事呢?你走了,蔡小姐怎么办?你的孩子怎么办?你自己倒是痛快了,可她们呢?”xǐυmь.℃òm
陆德夫听闻伯母的话,句句箴言,惭愧低下头去,沉吟片刻,随即又说道:“伯母说的有道理,是德夫有错了。”
赵母微笑道:“其实你也没错。咱们自己有本事,干什么要寄人篱下,受人非议呢?不过你要记住,你是有家室的人,你有你自己的责任。”
陆德夫如沐浴般改了内心主意了,登时后悔起来,道:“那我怎么办?我都已经出来了,总不能再回去吧?再说了,我若再回去,云儿也不一定要我了。”
赵母想了一想,道:“你能听老身说上一说吗?”
陆德夫方才听了半晌,内心很受洗礼,自然愿意听从她的话了,因此点头道:“愿意愿意,德夫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呢。”
赵母道:“老身觉得,陆兄弟应该派人回去,与蔡小姐捎信,说你在何处,日后再见。也好让蔡小姐放心。至于回去嘛,既然咱有本事,干什么要回去呢?不要回去了。去边关一展身手,也是不错的。”
陆德夫好似得了真理,冲着赵伯母点头,眉头登时开了,颜色也好了不少,仿佛身入仙境,大好心情,跃然面色之上,道:“是啊,多谢赵伯母的话。”
陆德夫又起身来,就要跪拜。赵母忙伸手示意,道:“不必客气了,你快起来说话。”
李清照可是高兴了,原本想着自己要去安慰陆兄弟,没想到婆婆一顿肺腑之言,将陆兄弟给说动了。因此李清照也忙与陆兄弟道:“陆兄弟,婆婆让你不必多理,你就不要多礼了。知道你应该怎么做也就行了。”(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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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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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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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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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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