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罗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月光在她的脑海里倒映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贺希罗!”
伽德勒一声惊喝!
希罗刹那间回神,只见一个巨大的冥火球迎面飞来。
嘛娜鲁哈!
她凝神定力,用最快的速度点燃手中的地狱火球,对准冥火全力射出。
阴阳两火短兵相接,在夜空中猛烈激撞,地狱火灵气不足,被冥火瞬间炸飞。
希罗立刻望向李度恩,玄月黯淡地照射在草坪上,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
少顷,他一路小跑过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度恩神色惊慌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好冰,冰得刺骨。
“没有,我没事。”
“刚才你在想什么?”
伽德勒疾步上前,着实不满地看着贺希罗的脸。
“没,没想什么……”
“你心神不宁,我说过这一次要发全力!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对不起……”
希罗的脸色很难看,她知道的确是自己的问题。
“再来一次!”
“太冷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希罗的状态从入夜时分起就有些不对劲,度恩不知道是什么分了她的心。
“这个时候,山上更冷。”伽德勒果决地退下,站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再来一次!我今天一定要看到你们俩能量合二为一的最佳状态!”
伽德勒一声令下,度恩不得不跟着归位。
别想,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想。
希罗不停地暗示自己,心跳微微加快。
不该有这样的感应,绝对不该,雷漠到底在做什么?
从初遇到现在,这种难以预料的感应就一直潜伏在那里,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干扰她,根本无法设防,希罗心慌意乱地思忖着,理不清头绪。m.xiumb.com
“准备好了么?”
“好了!”
她不得不再次集中精神。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出错了,无论如何也不能!
伽德勒没有立刻下令,他一直在观察希罗脸上的表情,这孩子的场能受到了莫名的扰动,他想再等一等,等到她准备好了为止。
难道,真的是因为月光么?
伽德勒不觉抬头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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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走吧。”
这个山坡是距离雪山最近的地方,一到夜里就寒风凌厉,荷修把自己的披肩给了景寒,但是,她还是冻得浑身发紫。
“今天不能在灵气上画上一个完整的符咒,就别想回去,这,这,这是你说的……”
“你看看你连话都快要说不清楚了,难道你想冻死在这儿么?”
“我,我,我还没想明白,想不明白,就,就不回去……”
“回去也可以想,我没说你不能想,总比在这儿挨冻好啊。”
“不,不,不行!”
“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拗,脑子不会拐弯的么?”
“呵呵,我爸爸也经常这么说我……”
荷修当真败给她,都这时候了,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刚才,才说什么?”
景寒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边哆嗦一边抬起头来问荷修。
“我说,你怎么那么拗。”
“后面还有半句。”
荷修转念一想:“……是脑子拐弯不拐弯那句么?”
“脑子拐弯……”
景寒兀自喃喃自语着,荷修实在看不下去,如果她再不行动,他就要出手把她给“咻”回城堡去了。
脑子拐个弯。
这句话就像只恼人的蚊蝇,蓦地钻进了景寒的脑袋,来来回回地在她的脑腔内嗡嗡直叫。
…………
“……我画符的速度不够快,就算我抓到那个点,也来不及啊。”
“为什么一定要画?你忘了,你手中握着的是正义女神诺德的法器!”
…………
那是神明的法器!
脑袋里盘旋的蚊蝇噗嗤一声,被景寒一指钉在了墙壁上。
她狠狠捏死了那只讨厌的小东西,体内的心智突然间鸦雀无声,回归到最安宁的那一刻。
就在荷修偷偷伸出的手指,就快要碰到她冥想的额头上时,景寒突然嚯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丢掉身上的披肩。
“你想干什么?”
她把荷修吓了一跳。
“再让我试一次,最后一次,如果这次不成功,我就跟你回去。”
她的表情认真,语气坚定,口齿清晰,就连身体也不再瑟瑟发抖了。
荷修拾起靠在岩石边很久的那根灵魔权杖,矗立在景寒的面前。
幻灵模糊的能量旋即从权杖顶端腾云而出,在深黑色山头的冰冷空气里留下一个转瞬即逝的投影。
景寒脑中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导灵符咒,就在图案划过脑海的一瞬间,她起笔轻点了那幻灵正欲融入黑夜的尾烟――
陀罗符笔上的一小滴流光定住了那枚细小的尾烟。
“噜玛,呐迦!”
咒语一出,只见那如垂叶尖尖上的晨露般大小的光彩,顷刻之间,就像溪头涌出的第一滴甘泉,沿着遁隐消失的灵能飞速流散开来。
“天哪,那是个什么东东?”
麦加洗完澡,目瞪口呆地站在城堡高处的房间里,眺望那个小山坡。
远远的夜空里,山头上,凭空跃出一个流光溢彩,跃跃欲试的曼陀罗。
“成了!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连荷修都感到喜出望外。
“你怎么想明白的?”
“全靠你那句话。”
“哪句话?”
“你暗示我不一定要画出来,又提醒我这支符笔是件标准的神物,我之前一直在想,我徒有技巧,但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驾驭诺德的神能,我的灵性根本到不了那个境界,所以思路就一直卡在这个地方出不来,但是你那句脑袋拐个弯,忽然间点醒了我。”
“陀罗符笔上的流光色会自动成形,我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子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子,为什么一定要用手画?我根本不需要动手,我用脑画!我只需要在无形的能量上附着一滴流光就够了,只要念力够强,脑海里是什么符,流光就会自己画出来,难道不是么?”
景寒越说越兴奋。
“荷修,一滴流光的速度不需要用秒来计算,我只要把瞬间出手的节奏抓准就够了!”
“谢天谢地,这一整天,总算是没有白忙活,现在,该回去了吧?”
“你还不快咻我,我都快要……”
景寒的话还没说完,山坡上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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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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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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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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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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