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睡得哈喇子都出来了,我站起来,突然大叫一声。
二爷一个高儿跳起来。
“怎么了?”
“没事,我看你睡着香。”
“小兔崽子。”
二爷追我,我就跑,几圈下来,二爷就跑不动了。
“小兔崽子,你想吓死我呀?”
“你说你,遇到这么大的事,你也能睡着。”
“我年纪大了,累了就得睡。”
二爷坐下喘着粗气。
我也坐下休息,看着二爷。其实,我喜欢二爷这样,永远像一个孩子,才会年轻,这样我也觉得很亲近,二爷在其它人的面前是很正经的,有的时候我都觉得正经得可笑。
我看着这套水系统,确实是做得精致。但是,我就是没有看明白,这个水机关,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二爷也在发呆,其实,我知道,二爷就是睡着的时候,有事他也在想着事,二爷其实是一个很专心的人。
“二爷,你说这水系统这么复杂,过去的人肯定比现在人厉害吧?”
“我不是古代人,但是就那《骺数》,恐怕现在是没有的。”
“你说是新拉人厉害了?”
“那当然,当新拉人是你的福气。”
二爷从来对自己是新拉人而骄傲,这点我比不上二爷,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是一个汉人会更好一些,哪怕是一个旗人也行。
我喜欢普通,不喜欢标新立意。
二爷站起来,走了一圈又一圈,转得我眼都花了,他才站住。
“有三百条是顺流,三百条是逆流,三百条是混流,这个混流有时候是顺流,有时候是逆流,还有一百条就奇怪了,看着是在流动,其实是静止的。”
二爷观察得细。
“二爷肤玉手在你的手里,我们不如进主陵看看。”
二爷一下就眼大眼睛了,看着我然后说。
“你做梦都别想。”
那个狠劲让我哆嗦了一下。
我只能是把心撒下来,看着水系统。我一直没有看懂,看着是特别,其实很平常,这只是功夫的问题罢了。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我明白,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如果那么简单,弄出这么一套复杂的系统来,也没有多大意思。
我算了一下时间,我们已经进来十八个小时了,我饿得有点难受,进来没有带吃的,这是最大的失误。
二爷抽烟,半天才说。
“你过来一下。”
我过去,蹲下。
“你看这条水沟的水流,它竟然是一节一节的在流动,很有规律,到头后,又折回来,一节一节的流,但是不是死水,这是什么意思?”
二爷问我,我摇头。
“如果让它停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知道,不如试一下。”
二爷白了我一眼。
“没有弄明白就试,那危险会很大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弄明白?饿死在这里以后吗?”
二爷想了一下说。
“那就试,你来试,我到那边看看去。”
二爷说完竟然阴险的笑了一下。
我勒个去,老头子竟然玩阴险的,二爷说过,不管什么事,谁提出来的,谁就干。
我把手慢慢的伸到水里,把水拦住,那一节一节的水流竟然真的停止了。
我把手拿出来,水也不动。
“二爷,停下了,你看看其它的地方有变化吗?”
二爷看了半天说。
“没有变化,你再试一下其它的。”
我把边身一条逆流的水堵住后,再松开,竟然也不流动了,我看着其它水沟的变化,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
你的汗下来了,看着二爷,二爷也锁上了眉头,半天才说。
“真是奇怪了,难道这只是一个假机关?不太像。”
“有的时候假的机关比真的做得都像。”
“有道理,不过很混蛋。”
二爷这个二货,说话一下就能把你撞到南墙上,不成相处,也是头破血流的。
“那你说怎么回事?”
“你就一个一个的试。”
二爷说完,坐在角落里抽烟。
我看了二眼一爷,心里,我就是死在这儿,你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我就一个一个的堵,剩下最后一个水沟了,我停下来,所有的水沟的水都静止了,静止的让人觉得可怕。
我停下来,二爷其实一下盯着我看。
我坐下抽烟,二爷说。
“这最后一条如果没有事,这就是一个假机关。”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二爷站起来,看着最后一条水沟,那水是混流的,逆顺各半,竟然分得很清,相互的不干扰,这是水,不是其它的东西,能流成这样,恐怕让人难以相信。ωωω.χΙυΜЬ.Cǒm
二爷坐回来,看来最后一下还得我来。我站起来,二爷说。
“坐下。”
我愣了一下,看来二爷觉得最后一条水沟肯定是有问题的,一牵万动,相当的邪恶了。
“不做也得做。”
“你稳当一会儿,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算了,我饿得快死了,少遭点罪吧!”
我站起来,走到水沟那儿,伸出去,我的手竟然在哆嗦。
“你手哆嗦什么?”
二爷看着我说。
“你来,你不哆嗦。”
二爷站起来说。
“你到一边呆着去。”
二爷的手果然不哆嗦,但是心里肯定是哆嗦的。我紧紧的靠着石壁,反正我觉得肯定会出事。
二爷把水堵住了,然后又松开,停止了,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才二爷等了几分钟,真的就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假机关。”
我说。
“估计是,看来我们得找出口出去了。”
我和二爷四处的找出口,返回去的那个入口,已经推不开了,我和二爷两个人使尽了力气也推不开。
“二爷,恐怕我们就死在这儿了。”
“丧气话少说,不死在这儿也让你说死在这儿了。”
二爷和我返回到大厅,站在那儿发呆。
突然,有水声,是水流的声音,很大,随后,那些水沟的水流动了,速度是越来越快了,水量也在增加,几乎是出了水沟,而且都是同一相方向在流着。
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突然,一条水沟里的水冲出了水沟,像一条水龙一样,击向了对面的墙壁。
我和二爷吓得直往后退,看来这并不是假机关。
“二爷,你看,那墙壁上是什么?”
二爷看了半天说。
“看不清楚。”
我们说话间,另一条水沟的水也冲起来,到了对面的墙壁上,随后就是十条,二十条,五十条,一百条,一起往墙上冲击着,瞬间形成了一个水的世界,水花四射,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和二爷浑身都湿透了。
水停下来后,是十几分钟后,地面上竟然没有积水。再看那千条水沟,竟然干了,一滴水也没有了。
我愣在那儿,再看对面的墙壁上,老天,竟然出现了蝇头的字来。
我和二爷慢慢的走过去,确实是字,一千个字。
“满文。”
我读不懂满文,二爷懂,他看着,不出声。
“写得是什么?”
“别说话。”
我站到一边去了,反正也看不懂,二爷看着上面的字,一动不动的,足足有十分钟,我真担心他能全部看懂不。
突然突然一愣,墙壁上面的字竟然一下全部消失了。
我也愣住了。
“二爷,记住没有?”
二爷没有说话,坐在一边,想着什么,我没有打扰他,让他去想,有可能是关于水陵机关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二爷说。
“那上面只是讲了一个故事,真是奇怪了,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故事?”
“清永陵的故事,努尔哈赤建清永陵的时候,挖出了两条金色的蟒蛇,它视为神,图腾,两条蟒蛇他供养起来,在一日大雨之夜,两条金色蟒蛇竟然腾飞而起,生出爬子,须子来,那竟然是龙。努尔哈赤发现它们的时候是坐着的,现在永陵的龙都是坐着的,坐龙。这两条金色的蟒蛇实际上是龙,只是时间没有到,还不能腾飞,日子一到就飞上了天,就这么一个故事,什么意思?”
我想着这个故事,也没有琢磨明白,两条金色的龙,雨夜腾飞而起,坐龙,这说明白是什么?什么意思?肯定是有暗语的,过去的人都喜欢用暗语,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我想不出来。
二爷又到墙壁那儿,伸手去摸,什么都没有,他摇着头,显然这就很难了。
我过去,摸着那墙壁,很光滑,这石头板竟然被打磨得很光滑。
我从这头摸到那头,突然我站住了,我感觉到了,墙壁的温度竟然不一样,和那水沟里的水一样,有凉有热。
我问二爷。
“你带笔没有?”
二爷翻着兜子,竟然真的就翻出来了笔。
我摸着墙,把冷和热的分开,我不停的画着,画到五分之一的时候,我呆住了,二爷也呆住了,那竟然是一条龙的尾巴。
“你再画,肯定是一条龙。”
我画着,心里也在想在,到底有龙没有龙呢?关于龙的传说很多,谁也没有见过龙,但是有恐龙,那也应该算是龙吧!
三个小时,我才把这条龙画完,竟然是坐龙。
“这回有意思了,看来我们有希望出去了。”
二爷有点兴奋,我也不知道他兴奋个什么劲儿,一条龙还能怎么样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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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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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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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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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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