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重头来过,难道就一定能够改变结局么?
尤其是一无所知的重头来过。
当她在那一阵怪异的琴音中醒来的时候,眼前除了随风翻飞的白色幔帐,就只有那个端坐在不远处的女子,她的身上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层层黑纱,就连脸也大部分都隐藏在黑纱之下,除了那一双流光璀璨的眼睛。
那么美的一双眼睛,仿佛只要一个眼波就能将人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可是此时那双眼睛却充斥着冰雪般的寒意,就连这闷热如同蒸笼一般的屋子,仿佛也不知不觉的冷了下来。
阳光透过窗纸照了进来,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仿佛无法直视那炽烈而明亮的光芒。
那黑衣女子的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那双灿若星辰的美目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距离她三步之外的幔帐,仿佛要把那单薄的幔帐盯出个洞来。
白色的幔帐随着窗缝漏进来的微风轻轻翻飞,露出一张少女的面容,隔着幔帐有些看不真切。
只能隐约看见那少女紧闭着双眼,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皮肤白的几近透明,连青色的血脉都清晰可见,似是许久没有见过阳光了,她重新闭上眼睛之后却一直没有再睁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黑衣女子的视线不仅没有丝毫动摇,反而越来越灼热,如此强烈的视线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那少女苍白脆弱的脸,那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紧了眉头不停的挣扎着。
终于,少女的眼睛再次打开了一条缝,可是黑衣女子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的紧张,原本抚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死死的抓着琴弦,片刻之后却又重新起了调。
那双纤细白皙毫无瑕疵的手轻轻的拨弄着琴弦,流淌而出的音符十分散碎,毫无章法,听起来有些怪异,可是少女的眼睛却随着那些音符颤动的更加剧烈了。
流淌而出的音符越来越快,终于连成了一段完整的旋律。
和缓,优美,舒畅。
可是还没等这一口气彻底顺了,那旋律却又陡然变了调。
随着那双手的上下跳跃翻飞舞动,曲子的旋律也越来越激烈,一个个紧促铿锵的音符如同暴雨一般砸了下来,少女的眼睛也随着这如雷似鼓一般的音符飞快的转动起来。
那些振聋发聩的音符响彻了整片天际,就连窗外那些不分昼夜鸣叫的蝉仿佛也被这样的乐声所震撼,再也不敢发生丝毫声音,生怕玷污了这只应天上有,人间几何闻的神乐。wWW.ΧìǔΜЬ.CǒΜ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弦断了。
少女又沉寂了下来,仿佛陷入了新一轮的沉睡。
短暂的沉默之后,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脆响。
可是这一次,却不只是一声,而是连续不断的五声。
五声脆响,五根弦,还剩下最后一根。
然而最后那一声绝响却没有如意料之中那般响起,光秃秃的琴身上还剩下最后一根,中心弦。
少女的眼睛却突然沉寂了下来,宛如死去一般的静止不动。
“噹”。
正在一片死寂之中,却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难道是那最后的一根琴弦也断了?
不,是那双手终于用这最后一根弦,为这一曲神乐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
这最后一个音符竟然响彻了整座山峰,围绕着层云叠嶂盘旋回响,经久不绝。
乐起,吹皱一袭幽梦。
绝响,乍起万千惊鸟。
直到耗尽最后的尾蕴,少女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黑衣女子嘴唇轻轻开合,她的声音悦耳如同天籁,可是她的语气却十分的冷淡,仿佛刚才那个无比热切的等待着少女苏醒的人是这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少女迷茫的扫视了四周,一时无法适应周围的景象,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视线终于定格在她面前的黑衣女子身上。
她隐约觉得这个黑衣女子有些熟悉,她想看看她的脸,可是那黑衣女子却只是低头看着那把只剩一根琴弦的七弦琴。
少女缓缓坐起身来,犹豫着掀开了幔帐,令人头脑发昏的闷热似乎消散了几分,可是她的脑中依然一片空白。
少女的脸终于完全显露了出来,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娇憨的稚气,不过面容五官倒也算得上精致,但在那一双流光璀璨的眼睛的映照下,却难免有些黯然失色。
不过,这少女的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隐而不发的英气,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艳极而灼目,内敛而入心。
“你可以叫我嫣娘。”
那黑衣女人看着眼前茫然无措的少女,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讥嘲的冷笑,那一双绝美的眼睛里装着的却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嫣娘?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我。。。又是谁?”
“你叫做靳妩。至于这是什么地方,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从今天起,我会把你应该懂得的一切都传授给你。你可以在庄内随意走动,却绝不能离开山庄半步。好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开始。”
那自称嫣娘的黑衣女子丢下这句生硬的话,然后就抱起那把七弦全断的琴,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再也没有看过靳妩一眼。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不能离开?”
靳妩急忙翻身下床追出房门,可是屋外却已经没了嫣娘的踪影。
靳妩无奈,只得停下来看了看四周。
原来是一座三层的木楼,每层不过四个房间,而她正站在第三层中间的房间。
靳妩?靳妩是谁?是我吗?
可是为何我却觉得这个名字如此陌生?还有这具身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具身体有些奇怪?难道是我睡得太久了?可是我究竟睡了多久?为什么我脑中一片空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越想越心慌,疯了似的打开了木楼中所有的房间,可是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
这么大的一座木楼,竟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空荡荡的没有丝毫人气。
正值盛夏,闷热的空气令她的心越发的慌乱,耳边充斥着那些恼人的蝉鸣,可是除此之外,却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她惶恐不安的迈开了步子,赤足奔跑在木楼中时,那些古旧陈腐的木料所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儿。
她一路飞奔跑出了木楼,只见楼外歪歪斜斜的挂着一块牌匾,那牌匾早已破烂不堪,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还有疯长的藤蔓把那牌匾层层包裹了起来,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无生’二字。
这空无一人的木楼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再配上这么一个诡异的名字,靳妩突然觉得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她想到这里,更加不愿再做停留,马上沿着路向外跑去。
无生楼外是一座同样荒废杂乱的庄园,这庄园倒是大得很,可是却只有这无生楼孤零零的伫立在庄园正中。
后园有一道门单独隔开了一个园子,园子里杂草丛生,似乎已经荒废了许久,倒是隐约看见后园中间有一大片长满了荷花的池塘。
靳妩绕着庄园走了一圈,一直走到庄园大门不远处,才发现有几个仆从模样的人正蹲在花圃里清理杂草。
靳妩急忙跑了过去,他们似乎正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有些不怀好意的笑意。
“你们是新来的吧?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得小心点,这庄子可是邪乎的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这庄子虽然荒芜了点儿,可也不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我在这庄中这么久了,却连这庄子的主人都没见过,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是几个侍女出来吩咐。我听说以前似乎是一个大户人家把这庄园买了下来,作避暑之用,方才召了这许多佣人,可是过了这么多年连人都没见过几个,更别提什么避暑的了。”
“大户人家?我怎么听说是一个官爷买的?”
“你们可都错了,我亲眼看见这庄主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衣,全身裹的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眼睛,看上去渗人的很。可她那双眼睛,可真是美得很,看一眼就把我魂儿都勾了去,那要是把面纱摘了,那肯定连城里潇湘馆的头牌都比不上。”
“请问,你们看到那个黑衣女子去哪了吗?”
靳妩向着这几人走了过来,这几个人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
靳妩听到他们话中提到的那个黑衣女人应该就是嫣娘,她这才急忙问道,可是那些人却连一眼也没有看她。
“你可别光顾着美人儿,把命给丢了。”
“请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她明明距离他们只有半步之遥,他们却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靳妩只觉得眼前的情景诡异莫名,可是一想到她这一路过来,好不容易才看见这么几个活人,她只得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看你小子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要不是这庄子给的工钱够多,活儿又少,我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呢。”
“嘿嘿,这可不好说,我昨天可看见了,你盯着那女的,眼神都直了。”
“请问,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靳妩不断的询问着,甚至抬起手在几人面前摇晃着,可是他们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靳妩越来越焦躁,这个诡异的庄子简直像一块巨石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再也不愿多停留一分一秒。
她转头跑出了庄子,回头一看却发现这庄子连个名字都没有。
庄外就是树木茂盛的山峦,看不见任何活物的痕迹。而且山上云雾缭绕,就连十步之外的情景也看不分明,只能隐约看出前方似乎是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树影。
庄外是云雾缭绕的山峦,只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小路蜿蜿蜒蜒的通向不远处的密林,身后却是诡异非常的无名山庄。
靳妩望了望远处,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庄子,犹豫了许久,终于沿着小路走入了树林。
靳妩走进了树林,才发现这树林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可怕。
明明是烈日当头的正午时分,明明那毒辣的太阳就高高的悬在她的头顶上,可是那阳光竟然无法穿过这茂密的树林,只有几束斑驳的微光勉强穿透了幽暗的树林。
靳妩越往里走,那些斑驳的光线便更为黯淡。等她后悔了,想要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已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靳妩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树林里几乎完全黑了下来,头上的烈日都已经落下了大半,只剩下一点儿隐约的光影照进了树林里,却映着那繁盛的树影犹如鬼影一般骇人。
等到靳妩终于穿着早已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的衣裳走出了树林,却发现山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已经说过了,绝不许你离开山庄半步。”
正在靳妩几近崩溃之时,耳边却赫然响起了嫣娘的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从山庄内走了出来。
“为什么?你凭什么不许我离开这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靳妩的声音十分低哑,整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她的眼睛却仍然毫不示弱的瞪着嫣娘。嫣娘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那双眼睛可真是美呐,可是那么美的眼睛里却透着刀锋一般森冷的寒意。
她的脸笼罩在黑纱之下,靳妩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仅仅是那双冷彻如雪的眼睛就已经像一盆冰冷刺骨的冰水一般,浇灭了靳妩原本气愤激动的心情,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轻了许多。
“这座山叫做诡雾山,这座山庄叫做无生楼。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可即便我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你以为就凭你,也可以离开这里吗?”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
“我对你做了什么?”
嫣娘轻声重复一遍了靳妩的问题,却又仿佛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反而自嘲一般的“嗤”的轻笑了一声,才接着说道。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已经魂飞魄散,永不存在于这世上了。”
“我。。。”
靳妩一听到这件事,脑子里仿佛突然“砰”的一声炸开了。魂飞魄散这四个字就像一记闷雷,突然砸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方才勉强装出来的气势都给砸了个四分五裂。
她明明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可能毫无理由的突然魂飞魄散呢?
可是她却又根本无法反驳嫣娘的话,因为她根本连她自己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又怎么可能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怎么可能知道她这一句魂飞魄散究竟是不是真的?
靳妩完全无法理清眼前的状况,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无比的梦,梦醒之后,剩下的却只是一片空白。
“你以为我愿意救你吗?我恨不得再也不用看见你这张讨人厌的脸,我巴不得你永远消失,可是。。。”
嫣娘的声调突然高了起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她眼睛里的恨意就像一支支淬了剧毒的利箭一般射在靳妩的身上。可是她说到这里,却突然顿住了,紧紧闭上了嘴,转过了头仿佛再不愿多看靳妩一眼,上下翻滚的喉结仿佛在强压着心中汹涌翻滚恨意。
嫣娘话语里尖锐的恨意竟让她的声音都有些变形,她的话语不停的回响在靳妩的脑海里,就仿佛一把利刃在不停的打磨着她的神经,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可她却完全想不起来她和嫣娘究竟有过什么样的交集,竟让她恨她至此。
“可是什么?你既然这么恨我,又为什么要救我?”
“够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回不回山庄由你自己决定。我只告诉你两件事,我在这山里下了禁制,你根本不可能走出这座山。还有,你一旦离开了我,三天之内必将魂飞魄散。”
嫣娘厉喝一声,丢下这么一句话,猛地一甩衣袖,转身走进了山庄,再不愿和靳妩多说一个字。
嫣娘走了,留下靳妩一个人坐在庄外。她的脑子里就如同一桶浆糊一般,什么都理不清,什么都记不起。
靳妩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两件事。无论这个自称嫣娘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救了她,但她却是真的恨她。而且,她是真的走不出这座诡雾山,无论是不是出自那个女人的手笔。
她不知道嫣娘所说的禁制和魂飞魄散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她这一下午的跌跌撞撞却足以说明嫣娘没有骗她,她是真的走不出这座山。
那她究竟应该怎么办?
不回去?然后在这山里做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亲身验证一下她到底会不会魂飞魄散?
可是万一这也是真的呢?
那她就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的机会了,她也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去?不仅要听从一个恨她入骨的女人的安排,甚至还可能要依靠着她活下去?
可这却是她唯一的机会,查明真相的机会,或者是活下去的机会。
靳妩紧紧咬住了唇角,两个念头在她脑中反复纠缠,如同天人交战一般。她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山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直起身来,整了整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向前走进了山庄的大门。
毕竟,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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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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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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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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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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