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正在看电视,将头一偏嫌弃我:“挡住了挡住了。”
我站在那里不动,“是我好看还是电视好看?”
傅令野一笑,“你好看。”
我高兴了,问他:“你要吃龙眼还是要吃草莓还是要吃橙子?”
“你喂什么吃什么,不喂就不吃。”
要说懒,傅令野这才叫懒吧?以前也是,问他吃不吃水果他说不吃,端到他面前送到他嘴边,这人比谁吃的都多!
将草莓送到他嘴边,他眼睛盯着电视张嘴吃下去了,我也吃了一个,说:“好甜呀。”
我最爱吃草莓,每年过年的时候‘奶’‘奶’都要买很多,我两天就能全部吃完。
正他一颗我一颗的喂着,傅令野忽然说了一句:“我都听到了。”
我一愣,问他:“什么都听到了?”
他看着电视,看似漫不经心,语气却十分认真,“你和你‘奶’‘奶’在厨房说的话。”
我靠在他肩膀上送上一颗草莓,问:“那我对你好吗?”
傅令野回答:“凑合吧,有时候‘挺’狠的。”
我直接将草莓绕了一个弯往我嘴里送,站起身白了他一眼,“自己吃,老子我不伺候了。”
傅令野要打我,“白素然你是谁老子?”
“白白,饺子是不是好了?”‘奶’‘奶’的声音解救了我。
我连忙往厨房跑,“哎,我来瞧瞧。”
进了厨房,傅令野跟进来,问:“‘奶’‘奶’,有需要帮忙的吗?”
“有,帮我把那个汤碗拿过来。”我连忙指使傅令野。
‘奶’‘奶’却说:“哎哟,厨房是‘女’人的地方,你快去坐着看电视。”
傅令野帮我递过汤碗,“没事,白素然经常指使我干活,我已经习惯了。
哎呀呀,这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他了??
‘奶’‘奶’瞪我,“你这孩子,我平时是怎么跟你说来着?做‘女’人要勤劳!”
我感觉自己有口难辩。
外面的鞭炮声已经开始响个不停了,三个人坐在桌子前,我居然生出了一种已经和傅令野结婚的感觉。
照例又是满满一大桌子菜,‘奶’‘奶’说老规矩不能坏,以往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十碗菜象征着团团圆圆,这是必须的。
不过今年是三个人,不过只是多了一人,可也比去年可要热闹多了。
我瞅着电视里的小品,一边跟‘奶’‘奶’和傅令野说着话,一边吃东西。
‘奶’‘奶’瞧着我突然说了一句:“白白去年回来的时候整天看着都无‘精’打采的,吃的也不多,这段时间也是,胃口一直不怎好,我瞧着从昨天回来倒是吃得多了。”
傅令野煞有其事地接话,“可能是因为之前我不在。”
我立刻就红了脸,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奶’‘奶’居然觉得傅令野说的有道理,“我还以为她是要减‘肥’,没想到是想男朋友想的。”
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可说话一点都不含糊,思想也并不保守,平时跟别人还能开几句玩笑。琇書蛧
“哎呀,‘奶’‘奶’!”
‘奶’‘奶’笑着说:“害羞了,我们白白小时候脸皮倒是厚,长大了就知道害臊了。”
傅令野低声笑。
好气人哦!什么叫我小时候脸皮倒是厚??
‘奶’‘奶’又叹了一口气,对傅令野说:“小傅,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照顾白白,她胆子小,爱哭,却又是个犟脾气,你以后要多让着她点。”
傅令野答得郑重其事,“‘奶’‘奶’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的。”
“只要白白过的好,那我就是真的放心了。”
‘奶’‘奶’真是细致,将傅令野家的情况都问了,而傅令野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一一作答,我见他这样的正经,于是将脚搁在了他的‘腿’上,他一边跟我‘奶’‘奶’说话,一边不动声‘色’握住我的脚踝将我的脚往他某个地方拖……
我连忙将脚缩回来了。
好……‘色’哦……
以往的时候等我们吃完年夜饭,十碗菜都是会剩下的,可今天被吃空了好几个盘子,饺子也吃得只剩下一点了,‘奶’‘奶’高兴得不得了,直叹人多力量大。
吃完饭我和傅令野在楼下放烟‘花’,他真是个‘混’蛋,明知道我害怕,却故意点了烟‘花’然后来吓我,我连忙往后躲,又找了机会去吓他,结果他纹丝不动。
玩了会儿,我连忙叫他:“傅令野你快看,下雪了!”
天空很黑,我也是看着路灯下面有一小片一小片的东西往下飘,仔细看了才知道是雪。
傅令野站起身抬头看,说:“我这是第一次在国内看到下雪。”
我戳他的‘胸’口,“乡巴佬。”
他直接扯着我的胳膊将我往他怀里带,我悄悄伸手接了一飘雪‘花’,然后伸到他的脖子上。傅令野吸了一口气,也伸手接住雪‘花’片往我脖子上抹,我连忙笑着往楼上跑。
‘奶’‘奶’还在看‘春’晚,我换鞋,说:“‘奶’‘奶’,外边下雪了。”
“我就说今天会有雪下吧,老人的话不得不听!”
坐了一会儿,‘奶’‘奶’实在熬不住就去睡了,时间不过才十点而已。
我和傅令野靠在沙发上看‘春’晚,其实是他在看,我在回复拜年信息,一边回一边说:“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也是这样一边看‘春’晚一边回复你的短信。”
他笑了一声,道:“你那个时候肯定想不到今年我们会在一起看‘春’晚。”
“是啊,我还想不到自己会跟你在一起呢。”说着我问他,“你没收到拜年短信吗?”
“我关机了。”
“为什么啊?”
“怕吵。”
我打开微信,道:“我现在还要给你发红包呢。”
他看了我一眼,“不要红包,要福利。”
这人的脑子里成天就是肮脏的思想。
拍开他不规矩的手,问:“你要不要现在给你爸打个电话?”
“明天打。”
“傅令野,你不会是跟你爸吵架了吧?”
“早些年就吵完了,现在没什么好吵的。”
我靠在他怀里,“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呗。”
这人第一句话就是:“我小时候脸皮‘挺’薄。”
我:“……”
好气人哦,总是记着我一些不好的事情。
扔下他说:“我去睡觉了。”
傅令野连忙关了电视跟上来,“睡觉这种事情一个人怎么能完成?”
我连忙转过身捂住他的嘴巴,“你小点声。”
“你‘奶’‘奶’说的没错,胆子真小。”
瞪了他一眼,被他往房间里推。
“我来帮你脱衣服。”他十分积极。
“一边去。”我将他推开,麻溜地脱了衣服往被子里钻。
他在边上欣赏完,自己又脱了衣服钻进来,直接压我身上,“白素然,我要你。”
我又捂住他的嘴巴,这人居然咬住了我的手指头,慢慢进攻。
我仿佛从高空掉下,又被抛入高空,想叫又不敢,只得咬着被角承……
这时,电话忽然响了。
我立刻一个‘激’灵,伸手去‘摸’手机,看到是陆追打过来的电话。
傅令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阴’沉下来,问我:“你跟他经常联系?”
我回答慢了一点,这人又是惩罚,我赶紧低声道:“也没有经常,他带我去看过几次悦悦。”
电话响了半天我没接,自动挂断了。
没一会儿陆追发来一条短信: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希望我们能忘掉那天的事情继续当朋友,祝你新年快乐。
我还没看完,傅令野就开始质问:“上次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我咬着‘唇’不吭声,他又开始用刚才的方法来折磨我,我眼泪涟涟,他问我:“不说?”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我不擅长撒谎,而且每次撒谎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傅令野一清二楚,所以纠结之后小声坦白:“他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
傅令野又撞了我几下,“还有呢?”
我怕他生气,犹犹豫豫的,他那里又开始折磨。
傅令野捏住我的下巴,“给我老老实实的说清楚。”
“他亲了我……”
傅令野冷笑一声,也不听我后面的解释了……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狠过,完全是在折磨与惩罚我,我不断地低声求饶,但是他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进去。
到最后,我听到外面有人开始呐喊倒计时,于是伸手搂住他轻声说:“傅令野我爱你。”
他一顿,趴在我身上终于结束了,他因为我的话终于温柔起来,亲‘吻’我的额头、脸颊和‘唇’。
我紧紧搂住他不松手,再一次清晰而又认真地对他说:“小野,我爱你呀。”
这人傲娇极了,明明听着这话很高兴,眼睛里光彩流溢,可却还是故意板着脸。
“这次就这么算了,以后你再跟他联系试试。”傅令野直接警告我。
“那天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没看到他给我道歉呢。”
“不准你回他短信,给我把他电话拉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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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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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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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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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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