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头被骂的糊涂,又看了看两人的打扮,身上穿的都普通的很,再往下看,一人穿着厚底官鞋,一人穿着衙门的黑布角鞋,再加上那白脸汉子口称老爷,心里打了个突,一琢磨,县里衙门他也算熟悉得很,哪有这两号人物,拱拱手说道:
“好叫两位知道,当街殴人触犯了王法,再怎么说也要跟我回衙门说道,两位还是配合些,免得闹了误会”说着话,眼睛看向两人。m.χIùmЬ.CǒM
“好了,不要闹了,吃一顿饭都不得安宁,叫他们退了”一直没说话的八字胡从怀里摸出个牌子,递给白脸汉子,白脸汉子弓腰接过,转身时,身子高了半分:“瞎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牌子,这是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王都头被骂了一通,脸上都白了,可还是接过牌子,放在手心里一看,上面刻着几个字,他不识字,转给身后的一个巡丁,巡丁接过,磕磕绊绊的说道:“雷州府税课司大使吴”。
王都头一听,脸上更白了,人家是官,还是府城的官,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接过腰牌,又递了回去,正犹豫间,那个白脸汉子傲慢的说道:“还不快滚”。
听了这话,王都头火气一冒,要是今天走了,这条街怕是没法混了,再说县里的总捕华林三番两次交代,不管什么人,到徐闻犯了事情都要依法办理,出了事情他顶着,要是有人不按规矩办,那就革了差事,要是革了差事,那真是倒了大霉。
“反正有上官顶着,他怕什么”想通这点,王都头抬头说到:“两位,还是那句话,跟我回衙门,要是不走,我可要拿人了”。
“混账,真是没有规矩的东西,见了大人也不行礼,还要这么墨迹,小心你的差事”白脸汉子差不多把手指指到脸了王都头的脑门上,王都头早就压了一肚子火,正要反驳,就见一个人挡在了身前,卡擦一声,白脸汉子的手指头就变了形状。
毕德胜一直冷眼旁观,这位王都头倒是还有些勘用,他也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府税课大使,竟然有这么大的谱,在雷州他管不了,到了徐闻还敢这么张扬,要给他涨涨记性,就让毕尽忠出了手。
八字胡见自己的手下遭人算计,也不上前帮忙,连忙退后两步,毕德胜起身,摇着走到白脸汉子面前“掌嘴二十”。
毕尽忠也不含糊,啪啪啪啪的脆响传开,白脸汉子被打懵了,毕尽忠打完,两颊肿成馒头,咳嗽两声,吐出两颗黄牙。
“你们没有王法了吗,你。。。。。。你。。。。。。你”八字胡这会吓到了,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
“见了本官也不行礼,想做死吗”毕德胜学着白脸汉子的口气,大声叫道,要比遮奢,他在徐闻还怕谁。
王都头也是头晕,他这个都头看来是没威信了,什么人都能在他面前乱来,可是抬头一看,就认出了毕德胜,这位老爷不认识他,可他认识,大老爷前次来海安的时候就是他清的道,远远的看见,可模样决计忘不了,单是那年轻的模样,这辈子都忘记不掉。
“小的三水坊都司见过明府,请老爷安”认出人,他跪在地上就磕了头。
“起来吧,今天这事才办的得体,黄山乡缺个巡检,我看就是你了,明天到县里领了文书,年后就上任吧”毕德胜说完又看向那八字胡。
八字胡眼睛一转,在这徐闻县,能被称为明府的还会有谁,不过他是府衙官,到了地方自是高人一等,整理了一下衣裳,拱手说道“下官府税课大使吴洁池见过毕明府”。
“吴洁池,你就是这么和上官打招呼的?”毕德胜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下官在陈同知衙门供职,这次到徐闻县也是有公事,还望大人方便则个”吴洁池开口抬出陈荣基,就是想吓吓毕德胜,他虽然听说过毕德胜些许事情,可没见到本人,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刚才手下被打,他心里早就记恨上了,至于公事,那是上不得台面的,徐闻县开垦出那么多田地,陈荣基委派他下来查查田赋,好在明年夏税上做做文章,这事情说不出口。
“公事,难道有公务就能呼啸地方,扰乱治安,我想陈同知也见不得这种事情吧”毕德胜冷声回了一句,看看左右:“来啊,给我拿下,明日押送州府陈同知处”。
“毕大人,我可是朝廷命官,再说这点小事,就要如此动作,改日不好相见吧”。吴洁池身上还有这次秘查田地的账册,有些心虚的说道。
“芝麻绿豆的杂吏,说话不怕闪了舌头,今天本官就学学你,张扬一次”说完就上前两步,对脸就是一拳,他最见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嘴脸,上辈子送快递,越是这种芝麻绿豆官摆的谱越大,受了不少窝囊气,今天一并找回来。
吴洁池哎呀一声,跌坐在地上,一张细长脸被打成了酱菜铺子“你,你,欺人太甚”吴洁池角色错乱了,现如今他成了被欺负的。
毕德胜一听,心中发笑,真应了那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对着吴洁池又是一脚,吴洁池变成个滚地葫芦,哎呀哎呀的乱叫,毕德胜知道自己的拳脚,哪会把他打得那么惨,这家伙做戏的成分要多上一些。
毕德胜看着吴洁池做戏,也不点破,抱着手看他在地上撒泼,吴洁池不敢停,生怕停下来又要吃拳脚,在地上滚来滚去,要是别人不说,哪会想到这是一位官,还以为是街面上混吃的泼皮无赖呢。
滚着滚着,一份折子从吴洁池怀里跌落出来,吴洁池眼见,赶紧伸手去抓,毕德胜眼尖,一脚就跺在他手上,这会是真得疼,吴洁池发出一声惨叫,屋顶都落了一片灰。
毕德胜弯腰拾起,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徐闻县田亩计数,末尾还有盐田统计,虽说统计的笼统,可他心里有本帐,和衙门里的私帐出入不会太大。
“这家伙怎么会有这东西”手里握着折子,毕德胜心里寻思,吴洁池已经疼晕了过去,转头看向那个白脸汉子,白脸汉子躲在一边,捂着手,见毕德胜看他,想都不想的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他明白自己说了,倒还能少受点苦头。
毕德胜将折子捏皱,心想这个陈荣基,是想要下黑手,背后阴自己一道,这事情的目的,闭着眼睛都知道,想必是高升和李宗昌两人在广州活动的有些厉害,引起了同知陈荣基的警觉,自己和他抛去外人,就是竞争对手。
“丢到外面”毕德胜说完,就出了酒楼,走的时候不忘了叫毕尽忠结账,另外从吴洁池身上摸了一把碎银子,算是弥补酒楼损失。
毕德胜走远了,王都头朝白脸汉子吐了一口浓痰:“麻溜的滚,这也是大老爷开恩,要不然叫你横着出去”这会他一点都不怕,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白脸汉子叫醒吴洁池,两人就这么跌跌撞撞的结伴出了海安镇,样子狼狈得很。
“哼”王都头冷哼一声转身,身边的几个巡丁就上前恭贺,他又迷糊了,叫个亲近的掐了掐自己,疼,真的疼,旁边的巡丁见了,又把毕德胜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才哈哈大笑两声:“今个儿出门听见喜鹊叫,我就寻思要有什么喜事,没曾想竟是遇到大老爷,走,跟我回巡检衙门,叫上蔡巡检咱们喝上一壶,也算是辞行酒”。
那边,毕德胜没有在海安镇歇脚,直接回县衙,陈荣基打算下黑手,这事情得找张思道商量,玩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他寻摸着,张思道怕是陈荣基的祖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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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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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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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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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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