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捕头从杜县令的书房离开便径直回了院子,直奔房间而去,他刚进门,就看见坐在窗边定定看着外面的倩影。
他唇角勾起,挥手屏退屋内的侍女,径直走了过去。
月光如流水,银色的光芒倾泻千万里,落在倩影身上,好似为她笼上了一层轻薄的纱。
她身上极名贵的云雾纱也因皎皎月光而有流光浮动,愈发衬的芸娘好似随时都会飘然离去的仙女。
看的杜捕头心神荡漾。xǐυmь.℃òm
“我就说,这云雾纱衬你。”杜捕头已然走到芸娘身边,直接将人揽入怀中,完全忽视了怀里人略微僵硬的身体。
芸娘微垂眼帘,并不多言。
对杜捕头的行为也是逆来顺受,整个人就像是漂亮的布偶娃娃,任由这男人摆弄。
杜捕头对她的沉默略显不满,可看着她这张脸,不满瞬间消失。
“行行行,你不想理我没关系,时间还长,不过你的命可不是你自己的,知道吗?”
他将人平放在床榻之上,伸手解开她的衣裳。
芸娘连动弹一下都不曾。
他说的不错,她这个人,这条命,都不是她自己的。
杜捕头心里存着火气,整个人也变得毛毛躁躁的,芸娘在他的要求下被迫睁开眼,看着这个男人。
眼底尽是厌恶。
她的双手在杜捕头看不到的地方紧握成拳,直接铬在掌心。更让她羞耻的是,她心里对这个男人恨的不行,可身体却很诚实。
杜捕头就爱她这样子。
他的手肆意撩拨,轻浮下贱的声音在芸娘耳边响起,“我就爱你这样,表面清高孤傲,谁知道你在床上的样子呢?”
芸娘的眼里划过一抹屈辱,眼角划下清泪,没入鸳鸯枕。
“哈哈哈……”
杜捕头办完事,看着如同死鱼般躺在床上的芸娘,翻了个白眼道:“行了,你该庆幸如今我还怜惜你。”
想了想,又说:“这次来的那几个没什么好下场,你乖乖的,别动什么歪心思。”
杜捕头收拾了下,还是走过来帮芸娘也收拾了下。
虽然这女人对他冷淡,可谁让他当初一眼就看上了这姑娘呢?想的他夜不能寐,于是……
当夜就将人弄了回来。
他扯过被子盖在芸娘身上,粗糙的手抚摸过她的脸颊,“刚刚跟你说的都记着,否则惹怒了叔父……”
“我可以保你,却保不了岳父岳母。”
芸娘沙哑的声音响起,“别动他们,我会听话。”
杜捕头扬起灿烂的笑,“很好,乖一点,才有好日子过。”
夜色沉沉。
身侧的男人鼾声不断,芸娘侧着头,透过窗棂定定看着漆黑夜空里的那一抹孤月。
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滚落,心酸与屈辱总在夜半时分涌上心头。
她想杀了杜怀,杀了身侧这个男人。
——
翌日。
如谢渊和宁桓书所料,杜县令果然主动提及了李家村,并且表示可以让杜捕头杜怀陪着两人去李家村视察一番。
谢渊和宁桓书早有预料,如今也只是应了猜测。
杜家人绝对在李家村做了安排。
可谢渊和宁桓书还是欣然应下,用过早饭,一行人便出发,宋绵绵和周毓也随行这事让杜怀皱眉的同时眼底又闪过一抹鄙夷。
他就不信,带着夫人出门的钦差真能查出什么来。
况且,瞧着谢渊对宋绵绵那无微不至的样子,杜怀就很不屑。但宋绵绵看谢渊的眼神他也瞧见一两次。
别说……
又是崇拜又是仰慕又是爱慕的。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位谢夫人应当是将夫君放在了心尖尖儿上。
有那么片刻,杜怀还挺羡慕嫉妒恨。
要是芸娘用那样羞怯又仰慕的眼神看他……杜怀只是想想,都激动不已。
他并非贪色之人,可对芸娘是着了魔一般的痴迷。
宋绵绵察觉到他的注视,眸光微闪,看向杜怀,“杜捕头,我昨天见到你家夫人了,真好看。”
她眼眸亮晶晶的,说“好看”的时候那是百分之两百的发自真心。
若是个男人说这话,杜怀提着拳头就上了,可宋绵绵一个女人都这么说,他心里只有得意。
面上的得意遮掩不住,嘴里却还在道:“还算可以。”
宋绵绵无语,还真被杜怀装到了。
“杜捕头这话可就太谦虚了,就算是在京城,像芸娘这么好看的人也不多见呢。”宋绵绵两句话说的杜怀眉开眼笑,心里美滋滋的。
宋绵绵话头一转,又道:“不过我看芸娘的身体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她的声音略带着点惋惜。
周毓适时接话,“芸娘的样子像是心情郁郁所致。”
“那杜捕头可得上点心呢。”宋绵绵说:“我要是有这么好看的娘子,我肯定换着花样儿天天哄。”
尽管几人的立场天然对立,可宋绵绵在杜怀看来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这次肯定也是求着谢渊出来的,还能有什么算计?
他当即有些飘飘然。
宋绵绵继续道:“杜捕头,不如叫芸娘和我们一起去吧?正好也散散心。”
杜怀眸光一凝,看着宋绵绵的眼神是多了几分怀疑的。
可宋绵绵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单纯无辜,早晨的阳光穿透重重的云层,破云而出,映入她眼底,熠熠生辉。
转瞬,谢渊已然挡住杜怀的视线,那没有表情的脸愈发显得冷寒。
嘁。
杜怀心里略有些不屑,虽然这位谢夫人长的是不错,可太活泼灵动了,就跟个没长大的妹妹一样。
他喜欢的芸娘那种有女人味的冷美人。
被这么一打岔,方才心里的怀疑尽散,杜怀思索片刻,道:“我问问芸娘。”
他也随行,又有侍女陪在身边,他料想芸娘不会多嘴。
就算不为着她自个儿,也得为她父母兄弟想想。
杜怀往日里不是没提过带芸娘一道出门,可得到的回答永远是沉默。他倒没想到,今儿芸娘答应了。
杜怀翘首以盼。
谢渊则是黑着脸看着宋绵绵,漆黑的眸紧盯着她,剑眉微拧,莫名的叫宋绵绵从他眼里看出三分委屈来。
他活像个被抛弃的小狗狗。
宋绵绵有些想笑,又强行忍住了,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撒娇声绵软,“夫君,怎么啦?”
谢渊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明知故问四个字。
拽着她的手就走到一侧,声音压低,“你对他笑。”
他咬牙切齿的,尤其是看着宋绵绵那含笑的眸,这没良心的小东西,居然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人笑。
宋绵绵伸出手,勾住他的手掌,软软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下。
谢渊好不容易拧着的眉头不自觉的松开,眼里都多了一抹柔色。
好,好吧……
他也不是说不能笑啦。
小姑娘笑眯眯的看着他,金色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发丝都透着金色,睫毛轻轻颤动,方才的轻挠好似一下挠在他心上。
软软的,痒痒的。
“夫君,人设嘛,我现在表演的就是你的傻白甜夫人。”
“傻白甜?”谢渊没懂。
宋绵绵解释,“字面意思啦,就是比较呆萌迟钝又很可爱的意思。”
谢渊轻轻颌首,而后认真的看着宋绵绵说:“那你不需要表演。”
嗯?!
宋绵绵有些诧异。
谢渊继续道:“你就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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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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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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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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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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