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不已,“我都说了,我不是那个,你要我说多少遍呐”
雁鸣按捺住怒气,轻声安抚道,“你…你别急,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以为的你可能不是真正的你,你这么抗拒,只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啊”
他怒喊,“你才认识我几天,就下这种结论,你了解我么?”
“我比你自己都了解你!”
雁鸣沉声道,“愤怒是弱者的表现,你越是愤怒,越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张雁鸣!”呈珺怒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小声的呜咽。
“我…我告诉你,老子不是怕你,我特么只是不想…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呈珺也不知怎的就控制不住掉眼泪,他抹着眼泪儿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你要是再那样对我,我就……我就跟你绝交儿,我告诉你……”
他算是把放狠话拿捏的稳稳当当。
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掏出香烟点上,坐在床上苦笑,刚刚满是光亮的倦眼再次归于沉寂。
他不能心急,要是真把呈珺惹毛了,估计他真的会跑。那他努力了将近半年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不能急,不能急…
他眸光微微一动,看向一旁委屈巴巴的呈珺,“我告诉你,我没有病,有病的是你”
“至少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呈珺不想搭理他,别过头去默默靠在窗边。
“我从小是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我妈死了,因为我爸”
天灰蒙蒙的,房间里没开灯,光线明暗交叠,灰暗又慵懒。香烟静静地燃烧着,一点点光,好似夜空之中飘荡的萤火虫,烟气冉冉,气味逐渐散布在整个空间。
“我很小就出来了”,他苦笑道,“说起来也不小,那年我十二,就在这儿,一待就是五年,后来,爷爷奶奶说身体不好,骗我回国,我就在国内读了个大学……我那时候刚从外面回来,对学校里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当时他是学生会的骨干,负责新生工作,一直很照顾我,后来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后来他毕业了,做了医生,我还在学校,我爸知道我们在一起很生气,找了个机会,吊了他的行医资格,我当时很天真,老头子跟我说,只要我跟他分,就帮他把证拿回来,我想都没想,连招呼都没跟他打,就走了,总想着,我走了,他就能好起来,没想到,那个老头子只不过是在骗我!”
呈珺想起他的初恋,便鬼使神差问道,“你说的谁?不会就是上次你和南与大打出手的那个姑娘吧?”
雁鸣看向他,窗前的他,一团黑影,雁鸣笑笑,“你想知道?”
“我…我只是好奇,以前你不是挺正常的么,怎么就…”,他揶揄道。
他掐灭手中的烟,嗤笑道,“什么叫我以前挺正常啊?”
呈珺心里犯了嘀咕,暗道:这还用问,以前喜欢女的,现在喜欢掰男的呗!
呈珺想了想,觉得他以前喜欢的女孩子是个突破口,要是清楚他喜欢什么类型,不就可以对症下药了?!到时候他再找个一模一样的姑娘介绍给张雁鸣,自己的危机能解除,张雁鸣的心结也打开了?!
他轻声询问,“那…那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房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借着窗子透进来的微光,他勉强能看清雁鸣的脸,他的脸一半掩藏在黑暗里,一般显露在微光下。雁鸣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的沧桑,他低声道,“想知道?”m.xiumb.com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看着雁鸣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要是他走过去会发生什么呢,张雁鸣会不会趁机偷袭,要是给他按在床上,那他能挣吧过张雁鸣么?!呈珺思虑再三竟然不敢迈出一小步。
“你说…”呈珺正了正身子,“我听得到!”
“那就算了”,雁鸣兴致索然,倒头躺在床上,偷偷打量呈珺的反应。
他咬咬牙,暗道:我也二十大几的小伙子了,怎么可能干不过一个三十多的老头儿。就去听听又如何?!
呈珺思忖片刻,起身走到床边,支吾道,“大男人,磨磨唧唧,说吧!”
“小珺,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张雁鸣,颐指气使地说,“说什么?”
“你的眼睛很勾人呐!”
“嗯?……”
他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张雁鸣忽然起身拽过他的胳膊,直接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那张俊脸此刻完全被黑暗掩盖,好像是黑夜中抓到猎物的猛禽,抓到就绝对不会松口了。
“你干…”,淦!呈珺未语先脸红,涨红了脸好比热锅炖肉,又红又热,他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瞅着雁鸣,愤愤道,“你…你特么跑我这打感情牌来啦…你…你刚才都装的?”
雁鸣按着他,嗤笑道,“怎么觉得这个画面那么熟悉呢”
熟悉特马的腿啊?
他试着挣扎了一下,结果他越反抗,张雁鸣压的越紧,好家伙还是感应加压式。再看张雁鸣,人家脸不红心不跳,丝毫看不出费力气的样子。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只被绑着手脚准备做实验的青蛙么!”
呈珺要气疯了,这人还有心思讲笑话儿?
他暗暗发狠,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在发力,他攥紧拳头,酝酿等待,他要卧薪尝胆,一招制敌…就在此时,雁鸣俯身朝着他压了下来,呈珺算准时机,调动体内浩然之气,冲——
“哎,你别……别……张雁鸣你别……”,他反抗失败了。
呈珺低声下气道,“……哥,张哥……哥……我求你…哎呀…我艹”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怎么会出这种事儿?真是无妄之灾啊……
忽然耳边传来雁鸣的低声询问,“你跟杨新一什么关系?”
嗯?咦?哎?
雁鸣抬起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
“啊——他就是给我治病的,我没骗你!”
他道,“放着全美最好医生不找,你找他?!”
“啊,那个,我的病一直都是他看,他比较了解……”,呈珺急急忙忙解释,“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呜呜呜呜,一定要保住晚节,呈珺暗暗奢望。
闻言,雁鸣陷入沉思,半晌才开口询问道:“你到底怎么得的病”
呈珺委屈地看着他,“……我…我想不起来了”
“你…你能下来了么?”
雁鸣撇嘴儿一笑,“可以啊,但是我有个要求”
“还有要求?我都我全都说了?”呈珺委屈道,“你还要我怎么样?”
雁鸣说的果断,一副打发要饭的模样,“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见那个杨新一,我就放过你这次!”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凭什么不能见,再说我见谁跟你有啥关系?!”
雁鸣瞅着他果决的样子,这心又痒痒上了,不过呈珺太倔了,还得再打磨打磨,他咧嘴一笑,“那你就得忍着疼了!”
他说着就要把呈珺的衣裳,佯装要糟蹋他的模样。
“哎,等等……等……你别……”呈珺连声阻止,被松开的手不住划拉想脱身。
不一会儿,又被按住。呈珺一脸窘迫,无语道,“你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就算我不联系他,那人家也会联系我啊?那我出于礼貌,是不是也得跟人家……啊交流一二啊……”
“你少胡扯,别考虑就现在,你给句痛快话儿!”雁鸣命令道。
呈珺都快憋屈死了,左思右想半天,才在他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谁知等他答应后,张雁鸣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转了个身,直接抱着他躺在了床上。
“哎?你…你这个狗东西?你特么怎么说话不算话?”
“哎呀,啧啧啧,真凶呐”,雁鸣笑着,“我这不是没碰你么,还隔着那么厚的衣服呢,男孩子,不要那么敏感”
“你特码……”
“别挣吧了,越挣吧我越兴奋”,雁鸣软软的声音传入耳中,好似靡靡之音,听的人直起鸡皮。
呈珺无奈,“闭嘴!”
就这样,张雁鸣用他的手脚捆着陆呈珺睡了一宿。
虽然对呈珺来说,这样被对待不是很光彩,不过睡眠质量还不错,可能是挣吧的太累了,一宿也没做什么噩梦。
第二天一早,他一睁眼睛,就感觉浑身酸疼,侧目一瞥雁鸣的胳膊,顿时又想起来昨晚上的事,羞愧之余只想赶紧逃离。
他犹豫再三,心里憋的实在难受,但是这种事不好跟朋友开口,思来想去他打给了江南与,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等待的过程十分煎熬,电话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讲述自己遇到了难处。
“南与,我特马的遇上了件很棘手的事……”
“什么事啊?”南与困得不行,“明天早上再说吧!”
“你他妈的明天早上,我这又晚上了!”呈珺怒道,又连忙压低声音。
门铃声阵阵,扰得他心烦,刚打开门,发现是酒店服务生,问是否需要更换床单,呈珺刚要打发她走,张雁鸣从房里走了出来,正衣衫不整地看着两人,服务生瞬间反应过来,笑着表示歉意并说晚点过来。
他看见张雁鸣那副鬼样子就烦,扯了件东西就给他,怒道,“你穿件衣服吧,自己不恶心么”
“你说什么?大晚上的我穿什么衣服?”南与在电话里问。
“没跟你说话!”呈珺挂断电话,心烦意乱地随便梳了两下头发,换衣服的时候都格外注意上锁啊。张雁鸣已经对他下手了,回家以后,一座房子,两男人,四只眼睛,整天这样对着,早晚会出事。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这两天的刺激经历就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他恶狠狠地捶打在洗手台上,淦!
终于结束了这漫长而充满刺激的三天两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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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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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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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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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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