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现代化的姑娘,谈男朋友时也是一边谈一边试婚。
当听小沫说程青平睡了的时候,她知道这像极了男人完事后的样子。
他越疲惫,睡得越沉,说明他刚才爱程小沫爱得越深切。
这些她想象中的画面刺激着文丽,她忍不住眼泪婆娑地喃喃着:“那样优质又有经验的一个男人,该会让程小沫幸福到极致吧?”
然后,她想起自己这时候的一夜一夜来。
都是和她一样的三分钟热度,年轻有活力不假,可却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仿佛只为满足自己而满足自己。
她左思右想的时候,程小沫并没有挂断电话。她见对方停顿着也不挂电话,就又自导自演了几秒钟的剧。
“青平,你往外躺躺,别一直挤我呀。”
“小沫姐,祝福你。晚安。”
文丽又变得极有涵养起来。
她不是个一开始就错的姑娘,骨子里也不十恶不赦,她的坏是一点点被人引着变坏的,特别是她的父母,简直是她的第一杀手。
现在,她母亲刘月兰又走到了她身边。
她长相上最大的特色就是黑腻的皮肤,外加一口龅得很厉害的牙齿。
“是不是又是那个程小沫捣鬼?”
她张口就是质问。
“妈,你就别问了,也许我和程市长没有缘分吧。”
文丽这时候是清醒的。
“啥叫没缘分!缘分是抢到手的!妈不允许你打退堂鼓!那程小沫会的东西,你又不是不会!”
当娘的,把话说这么露骨,也需要胆量的吧。
“你妈说得对!那程小沫算什么东西!老子是男人!男人都是先新鲜几天!最后喜欢的还是肉乎乎的,像俺文丽这样的!”
虽然天在晚上已经很凉了,那文大奎竟然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拿着个破败大荷叶一样的毛巾,一边擦不知道是身上的汗,还是身上的灰,一边也向文丽说着走过来。
让女儿嫁给市长,是他们以前不敢想的事。现在好不容易得了往上攀爬的机会,他们岂能不使出七十二般武艺?
文丽的心思又活络了。
程小沫的小房间里。
程青平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小沫正抱着抱枕趴书桌上睡。
他又看看自己,鞋子和外套都被小沫脱去了,只剩了衬衣和睡裤。
床头的一只小几上,还搁着一杯醒酒的绿茶。
程青平坐起来。
他下了床,轻手轻脚来到小沫身边,见她青白的嘴角那里有一线极细的涎水痕迹,知道她摘除胆囊后消化系统没有完全恢复,就拿了一张湿巾小心翼翼替她擦了擦。
他没有叫醒她,而是弯下腰去抱她,准备把她抱床上睡。
哪知他稍微一用力,小沫就发出了惊恐的梦呓:“不要不要啊!来人啊!救命!救命!”
“小沫!小沫!是我!是我!程青平!”
程青平知道她又陷入了不堪的回忆中,赶紧搂着她喊她醒过来。
程小沫一脸惊恐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程青平好大一会,才彻底回过神来。
“抱住我抱住我!”
她仿佛一只落水的沾湿翅膀的蝴蝶,恳求着闭上了眼睛。
程青平见她的脸白得无一丝血色,实在忍不住了,就又试探着去吻她。
这次,程小沫竟然没有再尖叫起来,她虽然没有回吻程青平,但任他从她的额头往下吻。
吻到嘴巴那里时,程青平停住了。
他担心小沫不适应,更不想吓着她。
小沫睁开了眼睛,看着程青平一脸的宠溺,垂着眼睑幸福地笑了。
她准备挣脱他的怀抱。
“丫头,不可以动。”程青平在她耳边柔声说着,然后像抱一只蝴蝶似的,很轻松把她抱到了床上。
“你睡床上,我看你睡。”
程青平宠溺地说。
小沫却不让他后半夜不睡觉,她知道他这段时间的工作一件比一件棘手。
最后,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在床边贴了沙发,都挤在了程小沫的小床上。
程小沫仿佛什么都不抗拒了。
可是,程青平除了柔情缱绻地又吻了她的额头,脸颊,却并没有亲吻她的嘴巴,更没有要了她。
程小沫虽然还是个完整的大姑娘,但现在信息化的时代,她也懂很多男女之事。
她凭直觉,觉得要么程青平是柳下惠,要么是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晚上,她算是真和程青平“同床”了。
等她一觉醒来,早已日上三竿,过了上班时间。
当然,程青平也做好了早饭,也早早去上班了。
“妈呀!”
程小沫慌得抓起咖色裙子就往身上套,然后是加厚的裤袜,小外套,运动鞋。
一口饭没吃就抓起包匆匆朝电梯那里跑去。
金老板从电梯出来来工作,程小沫一头撞他身边的男子身上,一看是他家大公子金鑫,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金铭贵和她住对门的缘故,金鑫和程小沫认识,他看一向精致齐整的小沫这会头发乱蓬,衣衫有点狼狈,赶紧回转身帮小沫按电梯门。
“谢谢金鑫谢谢金鑫!改天我请你喝咖啡!”
程小沫也是慌不择口,胡乱许诺。
“小沫,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我可等着你这一杯咖啡呢!”
金鑫一边帮小沫控制电梯门一边提醒程小沫。
程小沫进了电梯后,朝他挥挥手,合上了电梯门。
整个人靠在电梯内壁上气喘吁吁起来。
电梯四面八方都能反射人影,她这形象不就是起晚了的新娘吗?
“哎哟妈!”
程小沫脸一臊,在电梯里捂起自己的脸来。
坐出租车进到校园时,签到本早被收走了。小沫只能红着脸去找李校长说明情况,补上签到。
李校长看小沫脸没洗,头没梳,除了鞋没穿反,哪里都是乱乱的,包容地笑了。
“程青平打过电话了,说你昨晚没睡好,让把课给你往后调调。”
“李校长!不是你想的那样!”程小沫着起急来。
李校长嗔了她一眼,开始接听电话。
程小沫抱着包,垂着眼睑,红着脸去了办公室。
她今天的课被调到了后两节,她现在有时间坐下来梳妆打扮了。
可她没有心情打扮,只胡乱把头发结了一根辫子,低低地垂在脑后。洗了手,脸是一下也不想洗了。
然而,那姿容依然美得独树一帜。Χiυmъ.cοΜ
办公室很多老师去上课了,只有她和曹春歌老师在。
“小沫,我这里有一块早上蒸的南瓜,你趁热吃掉吧。”
春歌走过来,拿给她吃。
小沫没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小沫,我给你说!生活是自己的!你只管过你的日子!别人想说啥说啥!你不要受任何影响!”
小沫知道她也是说她和程青平的事,但曹春歌老师真诚善良,所以小沫朝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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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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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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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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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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