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眼尖的看见夏益文回来了,招呼2人呼啦一下就围拢过来。
“夏益文。你妈妈欠我们的钱,你说怎么办?”一个颧骨比较高的廋女人,眼睛滴溜溜的飞快转动着,皮笑肉不笑问道。
“几位婶婶,我妈都借了你们的钱?”
夏益文笑脸相迎。
看到这几个人的嘴脸本来是准备恶语相对的,可能是前世一直是做的笑脸相迎的小生意,这带着肌肉记忆回来了,见了人就忍不住先朝人家笑。
“对,对,也不多,也就是30,50的,益文啊,平常你们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们都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能帮衬一把就帮一把的。”旁边一人帮着说话。
“那我妈还找村子里其他人借过钱没有?”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应该还找人借过钱。”瘦女人虚情假意的笑着道。
“行,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夏益文挥挥手,笑着说道,心里的不耐烦和怒火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了。
这几个女人平常和自己家没有来往过,哪里会借钱给自家。
把疑问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刚刚在张家和小花那得到的一点点温暖现在又被这几个无耻的女人给击打的支离破碎。
自己母亲虽然有时脑子不是很清醒,但不是傻,记忆里家里的事情好像都是妈妈拿主意的。m.χIùmЬ.CǒM
这1.2年来家里也没有什么大的开支,有几亩薄田吃饭还勉强凑合,计生罚款也没有交过。
这些女人是见自己母亲去世了再组团来诳我一点钱?
可30.50块的也发不了财,这样做太缺德了,不怕天打五雷轰?
难道是刚刚谁见到我去张家借钱了,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应该不会吧。
想到这里,让夏益文不寒而栗,这些人的心是有多么的铁石心肠,是多么的黑暗无耻。
“怎么,这是杨寡妇死了,你这个做儿子的打算赖账了?”
瘦女人的眼珠子瞪的滚圆,一副吃人的样子,气呼呼的质问着。
夏益文眼神逐渐冰冷,讥讽道:“拿欠条来就还钱,没有就别来瞎吵吵,要不然我带刀子半夜三更上你家去。”
“你!你,你还讲不讲道理了。”瘦女人又气又急的说道。
夏益文一脸的讥讽:“讲道理?你们跟我讲道理?"
瘦女人看样子差不多了,冷冰冰的道:“打发叫花子人家还会说一声谢谢,想赖账那你就跑啊,跑到外面去啊,越远越好。只要你跑出去半年,这钱我就不要了。看你以后还有脸回高粱村不?”
一跺脚,扭头走了。
另外2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
夏益文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的凝视着3个远去的女人,感觉这事情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母亲出事是人祸,尸骨未寒呢,紧接着就出现接二连三的要账人,我家里没有什么东西让人家惦记的呀?这像是有某个无形的大手在控制着一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上一世自己没有去张家借钱,好像也是有好几个人来要账,吓的自己就在自家菜园子里挖了个坑,用个薄木板一垫,草草了事的埋葬了母亲,一大早就带着小妹离开了村子。
想不到什么原因,拍了拍脑袋,6月的气温也不低,站着晒久了头也痛受不了。
母亲溺水的这个事情,要不要去派出所报个案,现在还拿不定主意,攻坚小组肯定会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失足落水的,刚刚听那些围观人群议论的也是母亲自己失足溺水的。
想来这些人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把一个大活人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给推下池塘淹死。
想着这些千头万绪的,慢慢的跨进了自家堂屋,花奶奶正坐在凳子上一针一线纳鞋垫。
“花奶奶,谢谢您了。”夏益文笑着说道,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咕噜的就喝完了。
花奶奶干枯的手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慈祥的看着眼前瘦弱的大男孩:“益文啊,以后你就带着妹妹跟花奶奶住就是,奶奶我照顾你们兄妹。”
夏益文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伸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哽咽着道:“麻烦您老这几天帮我照看一下妹妹,我处理一下我妈的后事。”
“我都替你想好了,我等下就带她去县城玩一两天。你在家里处理后事,回来就跟小平安说,你妈妈生病了,已经接到外面首都的大医院去治病去了,以后等她长大了在告诉就是!”
花奶奶语气很平淡,手也没有休息,拿针的手时不时的在头发丝上拨几下,飞快的在鞋垫上穿过去穿过来的。
“嗯,听您的安排。花奶奶,关于我母亲这个溺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益文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有些事情一饮一啄,只是时候没到,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安葬好你母亲,带好你妹妹,把她抚养长大,其他事情我再告诉你。”
花奶奶抬起头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深邃的眼神看着夏益文,和颜悦色的轻声说道。
要不是花奶奶这些年和自家关系极好,夏益文都要怀疑花奶奶也是有其他的用心了。
老人家老伴早先年去世了,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外地的部队,年纪比自己的父亲要大一点点,是个干部,级别可能不低。这么些年也就回来过几次,但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威严的样子,给夏益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女儿嫁到县城里,在事业单位上班,会带着孩子经常回来看看。
儿女都有出息,是附近的老头老太太羡慕的对象。
夏益文还想再说些什么,房间里传来妹妹的呼喊声,推开房门,把妹妹给抱了出来,眼睛有点红肿,死死的搂着夏益文的脖子。
看到老太太还是甜甜的喊了一声:“花奶奶!”
“到奶奶这里来,你哥哥一身脏兮兮的,臭死了。”花奶奶放下手中的鞋垫,张开了双臂,眼神里满是慈爱。
夏益文也温柔的轻声的劝说道:“去吧,跟花奶奶去玩吧,她今天要到县城去呢,你想去吗?”
“真的?我想去,我能买个棉花糖吃吗?哥哥。”
粉粉糯糯的声音,抱着夏益文的胳膊撒娇。
拍了拍妹妹的头,放在花奶奶脚边,口袋里拿出来10块钱,大方的道:“你想吃就去买吧,不过要把钱收好哦。”
小平安接过钱想放自己的口袋,花奶奶笑眯眯的道:“平安啊,把钱还给哥哥,奶奶有钱,想吃什么奶奶买就行了。”
女孩儿看看哥哥,看看奶奶,微撅着嘴巴把钱还了回来:“哥哥,给你!”
花奶奶带着夏平安走了。
夏益文又去了张家一趟,骑着刚刚去借来的自行车,顶着烈日,夏益文费力的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说明来意,果然如他想的那般,说这个事情是溺水事件,不关其他人任何事情,连个登记都没有,就把他赶蚊子苍蝇似的赶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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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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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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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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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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