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当时看的我都挺害怕。
这些年的风水经历,一路走来,我的确接触很多非人的东西,但不管怎么说,眼力这块,有狐瞳作为依仗,我还是挺自信的。
可刚才上楼时,我第一眼瞧过去时,竟然没看出来那是个脏东西!
“三北,你瞅啥呢?”秦朗进屋后,见我站在门外发呆,疑惑道。
这东西的阴气,怨念暂时未知,我也不敢擅自惊动它,贸然和它建立因果。
我朝邻居家的方向看了眼,不再搭理它,反手关上门。
“你刚跟谁说话呢?”秦朗将一大兜冰啤酒,和打包的几个菜放下,问我道。xǐυmь.℃òm
我把桌子收拾了下,摆好酒菜:“你被鬼跟了。”
秦朗看了看我,入座,咬开两瓶啤酒:“那不可能。”
我把走廊里那人的相貌,描述给他,秦朗听完更困惑了:“中年,三四十岁?穿中山装?”
“我不认识这样的人啊。”
这小子不信邪,亲自去门外看了圈:“没有啊。”
刚好这时,荆歌看完事回来,见秦朗扒在门外瞎张望,就好奇道:“秦哥,你干嘛呢?”
秦朗连忙问她:“这块蹲着个人,你能不能看到?”
荆歌嗯了声,指着一旁空地道:“能啊,这不是吗?”
和我一样,下一秒,她也看出不对了,吓的连忙喊了声得罪莫怪!小跑着溜进屋。
我把秦朗喊进来,关上门,仔细盘问他:“你好好想?最近,有没有啥不对的?”
“有没有开车撞到过人?”
“哪跟哪啊这是?”秦朗没好气道:“我撞了人,我还能坐在这?”
我知道秦朗的为人,他什么事都给我讲,不可能骗我。
用狐瞳仔细观察他身上的气场走向,也没瞧出问题,不像是招鬼的样子。
后来我寻思着,可能那东西,是来找我邻居的,这也说不定。
但问题是,我之前的邻居是一租房子的,去年退租到现在,房子一直空着呢。
而且邻居家,也不可能像我家这样,布置了多套风水阵法,恶鬼压根进不来的。
如果是找邻居的,那东西为啥不直接进屋找呢?蹲门口干啥?
我始终不放心,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但秦朗不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九年前,我刚20岁,跟秦朗合伙,去外地的一个赌局上捞钱,玩的是诈金花,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负责先输个十万八万的,装成傻凯子,麻痹对手。
然后闭着眼赢钱就完事了。
我也不知道秦朗出老千的原理是啥,只要那副牌给他摸过,哪怕只用手背蹭一下,不管发牌的人是谁,我这边要啥就来啥。
起初有输有赢,玩到后半夜,我粗略一算,小赢了20多万,秦朗可能也觉得差不多了,打了个隐晦的暗号,就准备撤了。
那帮人死活不让,怀疑我出老千吧,又拿不出证据。
反正你走可以,钱你得留下。
秦朗在哈市玩的比较硬,虽然比不上何小四,但哈市的局,没有他拿不走的钱。
但这毕竟是外地,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当时正互相拉扯呢,突然冲进来一群黑社会,把我和秦朗拽到外面的小胡同,说啥都多余地,今天必须给我俩放血。
推搡叫骂中,一小年轻掏出刀子,朝我腹部狠狠扎来,秦朗眼疾手快,挡在我面前,替我挨了一刀。
秦朗住了三个月的院,后来他带了几车人,把那个局一锅端了,空手来,带着两百多万走的,捅他的那个小年轻,最后被卸了两根手指。
所以我说,人这一辈子,能有个像秦朗这样的朋友,就算没白活了。
但我不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不是跟着秦朗的,为了保险起见,我用梅花易数,随手给他起了一卦。
卦象为:初九爻,潜龙勿用。
根据起卦时间,现场要素,引入秦朗八字后,变卦又得:上九爻,亢龙有悔。
算完,我脸露惊恐,秦朗问结果,我只说了两个字:
大凶。
荆歌脸色也很难看,秦朗对她也很好,基本上当干儿子宠着,见面就给她买好吃的。
秦朗却哈哈一笑:“怕什么,吃饭!”
是,我从认识他到现在,真没见他怕过,秦朗这人话极少,性格阴郁,和我一样是单身。
他这辈子,只专注一件事:
赌术。
除了秦朗,我还有个朋友,那人是个贼,他的一生和秦朗一样,极具传奇色彩。
江湖上关于这两个人的传闻,太多太多,两本书怕是都写不完。
见秦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放心,又去走廊里看了眼,那个东西不在了。
它蹲过的地方,留下一滩恶臭的水。
我给秦朗拿来块和田玉制的小童子,让他贴身戴,这童子是我找龙泉寺的方丈开过光的,能保他不受邪秽侵扰。
秦朗也没推辞,戴脖子上了。
酒桌上没什么话,三个人各喝各的,倒不是没话说,而是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卸下伪装,任何多余的场面话,也都能省略了。
谁有事,那就直接说,没事就喝酒。
“对了,我给你买了块表。”沉默许久,秦朗从兜里摸出个小盒子,递给荆歌。
“天梭,跟你师父同款。”
荆歌开心地收下,甜甜笑道:“谢谢秦哥!”
“好好学。”秦朗冲她点头:“你师父像你这么大时,已经能独挡一面了,你也要加油。”
“嗯。”荆歌认真地点着头。
我倒没说什么,我跟荆歌一家人,送她和送我没区别。
只是荆歌这个人,我有时候真摸不透。
这丫头的化妆术,真的挺厉害的,就连秦朗眼光这么毒的人,竟都没瞧出,她是个女儿身。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很早就想问她了,只是我感觉吧,人家一个小姑娘,女扮男装,肯定有人家的顾虑。
是男是女,于我又没区别,又何必点破呢?
酒足饭饱,秦朗点了根迷你雪茄,吐了两口烟圈,这才说出来由:
“三北,我姐回来了。”
他姐名叫秦红燕,常年在绥芬河那边,跟老毛子做生意,具体就是从南方进货,弄些高仿名牌衣服,鞋,包啥的,卖到国外去。
以前生意还凑合,这些年受影响,一直没赚上啥钱。
秦朗和我一样,小时候过的苦,好在有个姐,从小被他姐拉扯大,姐弟俩关系特亲。
按理说,以秦朗的财力,照顾他姐一点问题没有,但秦红燕这人吧,性子很倔,她想干啥,谁劝也不好使。
而且,秦红燕嫌秦朗的钱脏,也从不管他要钱。
“当年,我爸妈出事,抛弃我们姐弟俩跑路后,留了套房子,一直空着,也没人住。”
秦朗对我道:“我姐回哈市后,把那房子收拾了下,打算在那休息一段时间,再回绥芬河。”
“结果刚住了没多久,就不对劲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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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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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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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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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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