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显微镜下的大明之官盐案>第5章:一点线索
  平津客栈

  此时,身着官服的谢远航在房内焦急地来回踱着,不时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远航一个箭步冲到门前,伸手打开了房门。

  伙计站在门外,满脸赔笑道:"谢大人,有人找您。"

  谢远航走出房来,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望去。说时迟,隐藏在黑暗中的卫士们一拥上前,将谢远航按倒在地,绳捆索绑。

  顺天府二堂内,袁可立、张子羽、郑国泰和沈大人低语着什么。

  一名身穿绿色官袍,之人跌进门来,正是谢远航。宇文皓轩一脚踹在他的膝弯,厉喝道:"跪下!"谢远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袁可立上上下下看了谢远航几眼,冷冷地道:"你就是谢远航?"

  谢远航挺了挺胸脯,道:"不错。"

  袁可立问:"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琇書蛧

  谢远航冷笑一声:"不知道。谢远航身为扬州漕运衙门的护漕使,堂堂朝廷九品,你顺天府再大,一无吏部移文,二无三司推事,无凭无据竟将朝廷命官拘捕到衙,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再说,漕运归工部管辖,你顺天府无端抓捕工部管吏,竟不知会六部,这更是违犯定制,今天你们有凭有据还则罢了,若无凭证,不要怪下官走出这扇门就将你们告到内阁。"

  袁可立闻言一阵大笑,对身旁众僚道:"看到了吗?这厮何等猖獗,对上官都如此倨傲,就更不要说对治下的百姓了。"

  张子羽、郑国泰、沈大人脸罩寒霜,冷冷地盯着谢远航。郑国泰道:"谢远航,你可知道本官是谁吗?"

  谢远航撇了撤嘴道:"不知。"

  郑国泰冷冷道:"本官乃六部尚书郑国泰是也!

  谢远航一闻此言,登时大吃一惊:"你、你,您是郑大人国舅爷。"

  郑国泰道:"不错。"说着,一指身旁的袁可立道,"可知这位大人的身份?"

  谢远航看了袁可立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

  郑国泰道:"这位便是江南按察使两江总督袁可立大人。蒙圣谕,为江南按察使使,兼江淮都督两江总督,奉旨钦差,提调江淮一切军政要务,代天巡狩,查察大案,便宜行事,所至之处,如帝亲临。"

  谢远航立刻傻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袁可立站起身缓缓走到他身前,冷冷地道:"郑大人说了这么多,你应该听明白了,将你这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拘传到堂,就是杀了你,也是合情合理!"

  谢远航惊惧地抬起头来望向袁可立。

  袁可立一声怒骂:"你这狗官!阴险歹毒,残忍恶妄,身为朝廷官员,食君之禄,不思还报君恩,不知替天子善牧黎民,却上下勾结,贪赃枉法,为害一方!更有甚者,竟指使属下差役充当杀手,残害治下良民,所行之事真可谓欺天昧地,罪不容诛!"

  谢远航贼眼一转,大声喊道:"冤枉啊大人,下官冤枉!大人所说之事,下官从未做过,不知大人听信何人所言,可有证据?"

  袁可立一声冷笑:"带苏烈!"

  话音刚落,袁攸带苏烈快步上堂,苏烈道:"参见大人!"

  袁可立一指谢远航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苏烈定睛一看,恨恨地道:"他就是护漕使谢大人,就是他来村里告诉我们再也不发给漕户护漕饷,让我们自谋生计!"

  一闻此言,谢远航吃了一惊,目光望向苏烈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苏烈道:"我是扬州的漕户苏烈!"

  谢远航惊道:"是,是你!你就是那个邀驾越诉的漕户?!"

  苏烈道:"就是我!"

  一旁的袁可立冷笑道:"谢远航,你虽然不认识他,可他却是你们的灭口对象,不是吗?"

  谢远航马上掩饰道:"啊?大人说什么,我不明白。"

  袁可立道:"是吗?也就是说,你对鸿途客栈中杀人灭口的命案毫不知情?"

  谢远航道:"当然,我怎么会知道。"

  袁可立道:"既然你对此事毫不知情,刚刚又怎会一语道出今日苏烈邀驾越诉之事?"

  谢远航登时语塞,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二者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联系吧?"

  袁可立斥道:"那些歹徒之所以对漕户们痛下杀手,就是为了阻止他们继续在京越诉告状。你说,这二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呀?"

  谢远航又是一惊,抬起头来:"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袁可立冷冷地道:"你弄清楚,现在是本官在讯问你?"谢远航道:"是,大人,下官明白。"

  袁可立道:"还是那个问题,既然你对此案毫不知情,又怎能一口道出苏烈在朱雀大街邀驾越诉之事?"

  谢远航张口结舌道:"听旁人闲谈中说起的。"

  袁可立嘲弄地道:"看起来,你真的与此案没有关联。"

  谢远航忙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袁可立一阵冷笑,走到桌前,拿起了苏烈的状纸轻轻一抖,展开在谢远航面前:"看看,漕户们的诉状上可是有你谢远航的名字呀!"

  谢远航看了一遍,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抬起头来道:"大人,这都是漕户们的一面之词,未经升堂鞠问,怎能断有罪。"

  袁可立笑道:"你听清楚,我并没有断你之罪,只是在问你是不是与此案有所关联。"

  谢远航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大人,这诉状虽然与我有涉,可却并不能说明卑职杀人灭口啊!"

  袁可立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承认与本案有涉。由此看来,至少你有杀人动机。"

  谢远航咽了口唾沫:"就,就算是吧。可这只是大人的推断,没有凭据,怎能定卑职之罪呢?"

  袁可立微笑道:"好吧,本阁再让你见一个人。"说着,冲堂口喊道,"带上来!"

  衙役押解着常宽六人走上堂来。谢远航一惊,立刻贼眼乱转,马上将头别转过去。

  袁可立冲常宽使了个眼色,常宽冲谢远航躬身道:"谢大人。"

  谢远航转过头来道:"你是何人?"

  常宽登时愣住了:"大人,小的常宽啊!"

  谢远航冷冷地道:"常宽?我没听说过。"

  常宽登时急了:"大人,您、您怎么不认账了,不是你让我率人杀死苏烈等漕户灭口的吗?"

  谢远航一声大喝:"住口!袁大人,这厮是胡言乱语,诬陷下官!"

  袁可立冷笑一声道:"为什么?你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他为什么要诬陷你?"

  谢远航张口结舌地道:"他、他、他也许像苏烈一样,对下官怀恨在心。"

  袁可立的目光望向了常宽道:"看来,你的主子不认你了。这下你可麻烦了,杀人重罪要一人承当!"

  常宽气得满脸通红,他转身对身后的衙役们道:"看见了吗,弟兄们!当官的不是人,用得着咱们时封官许愿的,用不着了翻脸无情,只顾自己!"

  身后的衙役们愤怒地叫喊道:"头儿,兜他的底!""对,头儿,咱凭什么替他瞒着!"

  谢远航的脸色变了。袁可立在一旁冷眼旁观。

  常宽一指谢远航道:"姓谢的,你既不仁,我也不义!你说你不认识我,好,就请几位大人到扬州漕运衙门查看花名册,看看我们六人是不是谢远航的手下!"

  谢远航的双手有些颤抖了。

  常宽盯着谢远航道:"谢远航,且不说远的,我就说你最近的几件私事,让在座的大人们当堂验证,若查无实据,所有罪过我常宽一人承当!"

  袁可立鼓励道:"嗯,好,说吧!"

  常宽面向袁可立说道:"自到京城之后,谢远航在露余坊的春香楼结识了一个名娼妓,名叫流苏。昨天晚上,谢远航带着娼妓与我六人一同吃酒,在酒席之上,他送给娼妓一只纯金大镯子。请大人到环翠楼将流苏叫来,看看小的所言是不是真的。还有……"

  "好了!"谢远航一声大喝,"别再说了!"

  袁可立的目光望向了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谢远航浑身颤抖,指着常宽道:"笨蛋!咬死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以为他们能放过你!"

  常宽愣了。

  袁可立走到谢远航身前,冷冷地道:"怎么,不装了?你不继续演下去呢!"

  谢远航脸色铁青,跪爬上前,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大人……"

  袁可立冷笑道:"不用客气了。大人叫不叫无所谓,还是赶快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

  谢远航的额头密密地渗出一层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震慑了一下心神,道:"大人,贪领护渠官银、扣发漕户的护漕饷卑职都曾参与,杀人灭口也确实是我下令……"

  袁可立没等谢远航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贪着护渠的银两,吃着漕户们的血汗,你竟然还能下令杀死那些无依无靠,流离失所的贫民!似你这等天良丧尽、心如蛇蝎的恶贼,人若不除,天必诛之!亏你上得堂来,大言不惭,恬不知耻,口口声声以朝廷命官自居,真是不知世间有'羞耻'二字!"说着,袁可立怒火中烧,狠狠一掌将谢远航头顶的乌纱帽打飞出去,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谢远航更是浑身筛糠,抖作一团。

  袁可立怒斥道:"你也配头戴乌纱,你也配身穿这身官服?你也配做人。!"

  谢远航吓得已几欲晕厥,他连声呼叫:"大人息怒,大人息怒,犯官有下情回禀。"

  袁可立强抑心头怒火,一字一句地道:"你说的话最好是我想听的,否则,现在就将你身送东市,顷刻之间便要尔悬首挂街!"

  谢远航浑身一抖道:"大人知道,大运河邗江段南起扬州,北至淮安,乃朝廷北运的咽喉,归扬州漕运衙门治下。朝廷每年都要拨发护渠款数十万两以及两岸漕户的护漕饷五万贯。可自漕运总督梁轲大人到任后,这笔护渠款就再也没有用在护渠上。"

  "哦,那么这数十万两白银是怎样开销的呢?"

  谢远航尴尬地道:"自,自然是梁大人做主留下了。"

  袁可立哼了一声道:"留下了?说得倒很轻巧,留下做什么?"

  谢远航干咳了一声道:"除了梁大人自己扣下的那部分之外,他将护渠银两化为打点费、照应费、招呼费、斡旋费等多种名目,这些款项除了供衙内大吏们吃喝享用之外,最重要的是内外打点照应。"

  "怎么个打点照应?"

  谢远航道:"先说漕运总督衙门内部,每年衙内上下数十名官吏,按照品秩高低都能拿到一份养廉银,多者上千两,少者也有数十两。"

  袁可立冷笑一声:"养廉银,明明是贪污却要说成什么养廉,难道清廉需要用朝廷的官银来养吗?真亏你们叫得出口!"

  谢远航低下了头。

  袁可立道:"谢远航,你一年能拿到多少养廉银?"

  谢远航吞吞吐吐地道:"我,我官卑职小,拿不了多少。"

  袁可立冷笑一声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

  谢远航跪爬两步:"大人,犯官实说就是。小的一年能拿到两千余两。"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张子羽道:"好家伙,两千余两!这可是我们的几倍啊!"

  六部尚书郑国泰铁青着脸道:"难怪邗江屡发翻船事件,原来护渠的款项都被你们这群蛀虫贪进了自己的腰包!"

  袁可立道:"连一个小小的九品护漕使都能拿到如此巨额的赃款,就更不要说漕运总督梁轲了。可叹运河掌握在你们这班巨贪大恶之手,漕渠状况之糟,两岸漕户生计之艰,已可想见。"

  谢远航浑身发抖,俯伏在地连声道:"犯官该死,犯官该死!

  袁可立压了压怒火,说道:"好了,你继续说吧。除了你们漕运衙门内部的养廉银外,还有什么打点之处?"

  谢远航忙道:"对外的打点叫做照应,上至知府衙门的主管大吏,下至邗江水域经过的淮安县盱眙县等九县的知县及各级官吏都要照应到。近年来,邗江屡发覆船事件,朝廷派员下来调查,每位巡河官都会收到一份礼金,具体数目下官不知,只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斡旋费。"

  郑国泰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说每次工部派遣的巡河官回文阁部的内容都是一般,说什么邗江久塞大梗,将责任都推到两岸漕户身上。原来是收受了你们的贿赂,替你们矫饰遮掩!"

  谢远航道:"是,是。"

  袁可立道:"那么,邗江覆船的真实情况究竟如何?"

  谢远航道:"大人,这真是怪事一桩啊。只要是朝廷派来的盐运使的运盐船只,行至邗江必定是船毁人亡,可其他船只经过却安然无恙。"

  袁可立双眉一扬:"哦?"

  谢远航道:"不光是翻船死人,就连船上装载的食盐也奇异失踪。我们也曾多次与当地官府前赴出事地点查察打捞,可都一无所获。当时杨大人怀疑是两岸漕户做贼,抓了好几千人,却查无实据。后来又怀疑邗江水下有恶鬼作祟,遂请道师前去捉拿,可翻船事件却照样发生,真是奇哉怪也。"

  袁可立怒道:"无奈之下,你们就将责任推到两岸的漕户身上,扣发了他们赖以为生的护漕饷,以致引发民变。然尔等不思抚恤,却唆使官府出兵镇压。这才有了苏烈等人来京告状,而此事又为尔等所知,因此,你得到梁轲的指使,率属下差役前来京城追杀!"

  谢远航怯声答道:"正,正是。"

  袁可立问道:"工部尚书王俭前往扬州查案,是不是也接受了贿银?他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谢远航道:"这位王大人在扬州只住了十几天便去了淮安县,是不是接受了贿银就不得而知了,也从未听人说起过。只是知道,他曾到漕户家中查访,被梁轲大人得知非常生气。后来,邗江再发覆船之事,这位王大人不知为何夜里就自缢而死了。"

  袁可立缓缓点了点头,对子羽道:"叫他签供画押!"

  谢远航签供画押。

  袁可立一摆手道:"严密看押,任何人不准接近!"

  押着谢远航一干人快步下堂。

  袁可立静静地思索良久,抬起头来道:"看来,邗江覆船另有蹊跷之处。"

  郑国泰点了点头:"想不到今日一审,便查出了以漕运总督梁轲为首的全衙合谋贪污之事,真可谓收获不菲呀。要不要传下钦差大令,拘拿梁轲等人进京鞫问?"

  袁可立缓缓摇了摇头:"刚刚子羽说的话很对,扬州的水很浑呀。像这样的巨贪案绝不是漕运衙门一家便可做成,这内中定然另有隐情。"

  郑国泰一惊:"哦,你的意思是……"

  袁可立道:"从目前我们得到的情况来判断,邗江覆船、食盐无踪、王俭之死、漕户被杀、甄馥失踪,以及扬州漕运衙门合谋贪敛巨款,这几桩案子内中必有紧密关联,其中的蹊跷繁复,诡谲多变,绝非今夜谢远航所述那么简单。谢远航官卑职小,无法接触到案件的真正核心,他所说的只不过是本案的一些皮毛而已。"

  郑国泰仔细琢磨着袁可立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张子羽道:"我也这么看。如果仅凭谢远航今夜的供述便对梁轲等人抓捕鞠问,不但会打草惊蛇,使幕后元凶逃遁,还会造成除恶不尽的后果。"

  袁可立点了点头道:"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番我们奉圣谕南下扬州,就是要以此为引,究微探密,惩处贪官,揪出幕后主使,将隐伏在运河两岸的毒瘤彻底铲除!"

  袁可立转向郑国泰道,"诸位大人,今夜审讯谢远航之事要绝对保密,任何人不得将此事泄露出去。"

  几人互视一眼,齐声道:"请大人放心。"

  袁可立又道:"工部尚书王俭是否受贿,他真正的死因究竟如何。这两点已成为本案的关键。故而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在王俭书房中找到的那两张钱庄凭信到底出自哪一家银号。"

  郑国泰道:"礼卿兄,我早已派人锦衣卫查察,想不久便有结果。"

  袁可立点了点头道:"王俭的死是个谜呀,今日史兄跟踪王俭之妻甄馥乘坐的马车,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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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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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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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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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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