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口有一座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的街面。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都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各类古玩。此外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
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欣赏河中往来的船只。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各类古玩店分立街道两旁,夕阳的余晖淡淡地沐浴着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给眼前这一片祥和繁盛的临江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李默遵照干爷爷的嘱托,准备到临江康立平医药公司谋一份差事,暗中保护杜家人。他离开了干爷爷的祖屋,拉着行李箱,来到了临江康立平医药公司附近的星期八宾馆,办好入住手续,来到古玩街四处游荡,看看有没有漏可捡。走进伊雅斋古玩店。他在博古架上看了一圈,感觉没有看上眼:真品很少,而且真品都贵得离谱,更多的是工艺品、仿品做旧的物件。他刚要走出古玩店,这时来了一群男男女女,一个秃头的男子手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盒子,和店老板热情地打着招呼:“郑老板,下午好。”
“下午好。欢迎光临。”郑老板满脸堆笑,招呼大家入坐品茶。
李默打量着这一行人,突然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个檀香盒子吸引了他的目光,总感觉有一种沉睡在历史长河的灵魂与生命的召唤,一股穿越历史岁月的厚重气息散发出来,但一看标价却只要一百万,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郑老板,请把架子上的木盒给我掌掌眼。”
郑老板鄙夷地看了一眼一身地摊货打扮的李默,不太情愿地把木盒递给李默。他心里虽不痛快,但脸上的职业笑容依旧。“这位帅哥,好眼力,这幅画是唐伯虎的《秋香扑蝶图》,人物栩栩如生,花蝶生动活泼,远山含黛,陂陀密林,远舟扬帆。花草、坡石以青绿重施重染,,特别是水画得特别灵动,仿佛在流动一般,是难得的精品。”
听到郑老板的介绍,所有人都围拢过来,他们端详一下,马上判定此画应为清末民初不太高明的仿品。但一看到一身地摊货打扮的李默,又与他们不熟,个个都闭口不言,只等看笑话。
李默展开画轴,厚重的岁月沉淀气息穿越时空扑面而来。他仔细一瞧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他细细查看,画的木轴年代古远,与明朝唐伯虎的年代吻合;但是画心明显没有那种沧桑沉重的感觉,人物脸手部位以淡墨细线勾勒,虽然精致而生动,但是没有刚劲犀利活泼滋润之感,没能表现人物肌肤的白皙,体现了人物面带惆怅、冷若冰霜的气质。署名“晋昌唐寅”和印章与唐伯虎的真迹也有出入。他明白了,从画心的纸质和绘画技巧更像是清末民初的仿品。但这个时代的画作为什么却用了元明的珍贵的木轴?心神真正沉浸其间,确实是可以感受到心神与古董的精神共鸣的。他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打算买下来。
李默淡淡一笑说:“郑老板,您确定是唐伯虎的的真迹?”
“帅哥,买画凭的是眼力和运气,你慢慢看。我敢保证是真的假不了。”
李默盯着郑老板的眼睛足足一分钟说道:“讲实价,多少肯出?”
“八十万,我忍痛割爱了。”郑老板心里有底,他三万收来的,被李默盯眼睛着看,心里也有点不踏实。
“郑老板,这纸质,署名、印章、人物面部线条......”
“五十万,不能再少了。”
李默微笑不语,轻轻地摇摇了头。
“那你说,出多少要买?”
陈瑜比了一个手势。
“太少了,你若真的要买,就加一点。十五万。”郑老板心想能赚十二万也达到他的心里价位。
“成交。”
“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吧。”李默随手拿出一张卡,郑老板把它插在刷卡机上,李默输入密码,结果没有声音,刷卡机上的屏幕显示余额不足;李默又换了一张,结果可想而知。周围的人“轰”的一声全都笑喷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是来搞笑的吗?”这下郑老板气的脸都绿了。
“你到底有没有钱?没钱下一次来买!”郑老板依然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有......有钱,我拿错张了。”李默换了一张卡:“这里面有十四万,我背包里有一万。”
“滴”十四万刷卡成功。李默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点钞机报出的数字:99张。
陈瑜翻遍背包,又拿出一把零钱,数了数,只有93元:“郑老板,我卡里还有,你再刷七元吧。”周围的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看完了李默的戏,秃顶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把紫檀木盒子打开,请出卷轴画放在案几上:“郑老板,请您老掌掌眼。秃顶的男子就是徐征梵。”郑老板连忙起身,拿着高倍放大镜有模有样地欣赏着,还不时地啧啧称赞。听到郑老板的称赞声大家也围过来看。郑老板站在中间,杜溪月和徐征梵立在一旁,李默付完款,把画装进木盒找郑老板,要了一块布条,绑着背在身上,则在四处观望。秃顶徐征梵和杜溪月又聊了几句,起身笑道,“郑老板,你们饮茶赏画,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他的两个随从也跟着起身,杜溪月跟徐征梵握手,杜溪月嫣然一笑:“徐总,有劳了,回去后我就马上转账三千万,承谢了。”
“杜总,我在临江拍卖行秋拍的时候,花了两千八百万,你给这个数就行。徐征梵连连客气地推辞。听到他们的对话是交易古画,李默就凝神看了过去,秃顶徐征梵口中这幅宋代张先《十咏图》千年古画,总感觉哪里不对,莫非是假的?他走前几步看画,记得宋代张先确有《十咏图》,但没见过。
徐征梵和杜溪月依然在推辞谦让,李默又走近一步看画,徐征梵的一个随从马超凡见李默距离画作越来越近,下意识地横住身子挡住。刚才李默买画的事,李默那穷酸样,已深入他们的骨髓。另一个随从詹智更过分,他把李默推开,让他距离画远点。
李默被推,心里不爽,便撇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赝品而已。”赝品?听到这句话,室内几个人都惊呆了,马超凡斜睨李默,讥笑道:“你会懂画?就不会花了十五万买了一幅仿品。这是宋代张先《十咏图》古画,你看得懂吗?胡说什么!”
徐征梵怔了一下,然后对李默沉声道,“这位先生,不要不懂装懂!”
杜溪月看看李默,又看看陈真槐,陈真槐马上走过来,拉了一下李默,低声道:“你发什么疯?古玩街的规矩懂不懂!”陈真槐是海西平远集团的董事长,与杜家有生意上的来往,也是这次古画交易的中间人。
徐征梵的两个跟班则怒目而视。李默想这件事本来不关他鸟事,但有人不开眼把自己激怒了,居然你不开眼,而买画的又是美女,就别怪我坏了规矩?既然你们已经做了初一,就莫怪我做十五。
他来到案几旁,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画卷,摇摇头说道,“这不是宋代张先《十咏图》的真迹。”
陈真槐皱皱眉,对李默说道:“先生,请你出去!”语气强硬、鄙夷。
杜溪月看了一眼李默说道:“徐董,对不起,我跟这位先生不熟,他是……”
“没关系,杜总,这位先生刚才也花了十五万买了一幅画。让他讲清楚,一定要讲清楚。”徐征梵特别把十五万加重了语气。
徐征梵清楚,如果李默说是赝品,自己走了,还以为是自己心虚。
陈真槐当然晓得轻重,不用徐征梵吩咐,对徐征梵道:“征梵,是这样的,这男人是来逛古玩店的,我们和他不熟,谁知道他居然在这里瞎哔哔!”
然后陈真槐转身对李默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你懂不懂规矩?就会胡说八道!”
“我叫李默。真的是赝品,没骗你。”李默不卑不亢地回答。
“挺大个人了,一身的地摊货,花十五万买了一幅画还差一点凑不齐钱。几千万的生意你听过吗?”陈真槐是精明人,看出马超凡和詹智讲的是实情,误会说开了就好,他正在和杜氏集团合作一个非常重要的医药进出口生意,不想彼此闹出嫌隙。但李默贸然说他的画作是赝品,这不是侮辱人吗?
陈真槐便对李默说道:“李默先生,你既然说画作是赝品,那么你说说假在哪里?”
李默看看被称为杜总的女孩,身着法国的烟粉色长裙,肤色皎白,鹅蛋脸仿佛自然流畅的笔触勾勒而成,眼睛明净若泉眼,但看他的眼神冰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他单纯想帮助一下美女,但是现在的情形骑虎难下,不说出个是丁是卯看来是不行了。
李默看了看画作,感觉不到宋代的气息和韵味,宋代张先《十咏图》的画作能保存如此完美?颜色如此光鲜?再仔细看《十咏图》上的文字也有问题,画可以仿得维俏维妙,可文字要写出神韵就难,特别是每个人的题跋,仿佛出自一个人之手。虽各成一派,但仔细分辨,却有雷同雕琢之嫌。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画是假的。
李默低头看画,这是一幅卷轴画,画作主体部分此图是一幅山水人物画,画卷的开首部分便是吴兴南园一角主体,建筑为一座重檐歇山顶的楼阁,相配小亭栏杆回环曲折,花草树木掩映,庭中有鹤......
凑到近前去看前引首有清乾隆皇帝弘历手书“诵芬写妙”四字,拖尾有南宋陈振孙,元颜尧焕、鲜于枢、脱脱木儿四跋,画中有北宋孙觉一跋。本幅上有南宋贾似道“悦生”、“秋壑”、“秋壑玩赏”等印,明初“典礼稽察司印”半印,清乾隆、嘉庆宝玺十余方。
李默对鉴别古画心得颇深,判断真假自有说辞,不一会儿他已然成竹于胸,便说道:“构图严谨,视野开阔,人物线条也算仿的不错了。从可描述的表面特征来看,我可以挑出这些毛病:主要疑点画作上的文字,与张先的手迹有很大的差别。特别是清乾隆皇帝弘历手书“诵芬写妙”四字,形似神不似,没有帝王的霸气。还有就是南宋陈振孙,元颜尧焕、鲜于枢、脱脱木儿四跋,北宋孙觉一跋,似乎出自一个人之手。南宋贾似道“悦生”、“秋壑”、“秋壑玩赏”等印,明初“典礼稽察司印”半印,清乾隆、嘉庆宝玺十余方,有存疑,好像同时盖的。不信的话,可以做光谱分析,或者热释光以及酸碱度测定。”李默这番话侃侃而谈有根有据。
至此大家有些不淡定。
杜溪月也不淡定了,冷声道:“李默先生,你说的只有存疑,怎么能笃定是赝品?是不是有点不严谨?”她的声音清冽如泉水流淌,虽然是询问,但不难听出有指责的意味。
“美女,宋代张先的笔法衣纹用的是细劲流畅的铁线描,服饰施以浓艳的色彩,显得绮罗绚烂。他笔蘸浓淡墨,用行云流水描加折芦描,勾写出人物婀娜多姿的体态造型,刻画出玲珑精巧的五官,勾勒出衣袂飘飘的服饰,他用笔利爽、线条遒劲,提按使转极具法度,焦浓重淡妙用合理。你看这幅画有这种感觉吗?”
杜溪月对画的精妙理解有限,对李默的说辞不知真假,只得尴尬一笑:“这……”
“这画是我在临江拍卖行秋拍时购得的,他们定然做过各种仪器检测,这位先生,你的怀疑是不是有点站不住脚?凭你信口雌黄几句就说是假的,我可以告你诽谤的。”徐征梵厉声道。
李默微笑看看二人,然后道,“真正的古画它拥有自己独自的灵魂与生命,洞穿隐匿于笔墨之中的鲜活岁月,它有穿越历史岁月积淀的厚重气息,你静心体会,仿佛能感触到它吞吐日月精华的呼吸,精致而冷静,却让人望而却步的感觉。但赝品却没有,我说的这些,你们听不懂,也感觉不出来。你从临江拍卖行秋拍时购得不假,但是你敢肯定没有被掉包?临江拍卖行有没有赝品我敢妄自猜测,但这幅画一定是赝品!”
“宋代张先的衣纹皴法把大斧劈皴拉长拉细,活泼滋润,用墨浓淡精到,既有北派山水的立体感,又有南派山水的情趣味。他的笔墨流动爽利,转笔方劲,线条抑扬起伏,由工丽变为简逸。他行云流水描加折芦描,……你能从这幅画中看到了吗?”
李默这番话即通俗又玄幻,说话的神态莫测高深,还真把众人唬住了,徐征梵听到他最后的一番言语,倒也深思起来。然后对杜溪月道:“杜总,我坚信画是真的,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再找人检测一下吧,不然我的心里也惴惴不安。”
杜溪月正视着李默,问道,“李先生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我是伊甸博雅古玩街古玩鉴定高手。”李默生来对美女没有免疫力,想在美女面前装逼一下。
杜溪月想了想,对徐征梵道:“我认识书画院的一位资深研究员胡舟教授,要不然我们请他掌掌眼?”
陈真槐被李默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醒悟过来,如果真能一眼看出古画的真伪,又是伊甸博雅古玩街古玩鉴定高手,他当然不会穷逼。可是这个人衣着寒酸。陈真槐一向是以衣取人、看人下菜碟的,暗想,这小子很可能是个江湖混混,招摇撞骗。口若悬河是为了在美女面前装B,哗众取宠是为了结交徐征梵,总之此人不靠谱。
于是陈真槐对杜溪月道:“我看没有必要。”又看着李默,鄙夷道:“穷鬼,你知道徐征梵徐先生的身价吗?他的手里怎么会有赝品?别在这信口雌黄,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博人眼球吗?”
李默撇了他一眼,不屑道:“坐井观天,无知者无畏。”陈真槐坚持说不必鉴定,但徐征梵坚持要求去鉴定。李默看出来了,这个秃顶徐征梵要么是被骗了,要么是被掉包了。
一行人下楼,陈真槐执意要揭穿李默的江湖嘴脸,怕他中途溜号,让李默坐他的车,向凯悦酒店方向去了。徐征梵坐在副驾驶位置,李默和杜溪月坐后边,陈瑜道:“杜小姐,今天搅了你的局,抱歉。”
“没关系的,李先生知识渊博,谈吐风流,真是青年才俊。”杜溪月先客套一下,马上问出自己想要问的问题,“您确信那幅画是假的?”
“确定!我看美女被骗,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对方是伊甸博雅古玩街的生意人,我断然不会说的。”李默淡淡道。
徐征梵不语,陈真槐却不屑地“切”了一声。
李默道:“别切,我们可以打个赌,你敢不敢?”
“怎么个赌法?”
“画是真的我给你一百万,画是假的,你输我一百万。”
“你个穷鬼拿得出来一百万吗?”陈真槐哼了一声说道。
“当然,我这里有一张银行卡,卡里刚好一百万,”李默淡淡地说。
“那你刚才十五万怎么都拿不出来,现在哪里来的钱?你不会想空手套白狼吧?“陈真槐讥讽道。
陈瑜拿出卡包说道:“钱不露白。古玩店老板若知道我有钱,却执意要买那么便宜的假画,他就会怀疑,他的画是不是真的?他就会漫天要价,甚至不卖。”
“你十五万买的画会是真的?”杜溪月疑惑地问。
“我怀疑这是画中画。”
“画中画?什么意思?”
“动荡年代,为了保护名画,有人在真画上再贴一层原作临摹的假画。”
“哦。”杜溪月不淡定了,“真画上被贴上假画,真画不是废了吗?”
“不会。用揭画技术还其本质。”
“什么是揭画?”
“揭画就是把假画揭开,留下真画。”
陈真槐听了杜溪月与李默的对话,心里也不淡定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改口有失面子,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就赌一百万,看你是怎么死的。”
两人写好赌约。李默不再搭理陈真槐了,闭目养神。
四十多分钟后,到了凯悦国际的凯悦酒店,杜溪月又打电话个胡舟,然后一行人来到了九楼一间办公室外,一个高大清矍、留着半尺长山羊胡的老头等在门口。
“胡伯伯好。”杜溪月笑着问候道,她欲待介绍彼此,但老头急急问道:“要鉴定的画呢?”
徐征梵将画轴递了过来,胡舟教授接过去,将众人让进办公室,便将画打开,铺在书案上,拿起放大镜,神情专注地看起来。
大家皆静寂不言,老头足足端详了半个小时,目光才离开画,坐在椅子上沉思不语,半晌,对杜溪月道:“小月,几个疑点在这里。”
众人都凑过来看,老头首先指着画中几处疑点涛涛不绝说了一通,与李默的说辞基本一样。m.xiumb.com
“胡教授,这幅画不会是赝品吧?”徐征梵焦急地问道,这已经关乎他的诚信和名誉问题了。
胡舟教授想了想,道:“说不好,画家在不同时期的画作技法会有变化,但画作上的文字……不过,即使是赝品,仿者的水平也相当高。”
“做一下检测吧。”徐征梵对杜溪月说道。胡舟当即拿起电话,让检测员过来他办公室,他对众人说道:“我们研究所有各种设备,一会儿就能出结果。”
大家都坐下,胡教授张罗着泡茶,杜溪月给胡教授一一作了介绍。
这时,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过来了,胡舟教授交代他去检测,马超凡跟着去了。胡舟教授则问起了这幅画经手的过程,徐征梵将拍卖的过程讲了一下。
见胡舟教授说的与李默所说的几乎一样,陈真槐老实了,不再说话,李默看他时,他的目光有些躲闪。
胡舟教授问起杜溪月父母的身体状况,两人聊起了家常,大家也各自聊着,一会儿,杜溪月就聊到李默买画的话题。
胡舟教授让李默把画拿出来。胡舟教授边看边点头:“妙,妙。”
“怎么啦?胡教授。”杜溪月不解地问。
“果然是画中画。”胡教授把头转向李默:“小伙子有眼力,有气魄,有胆识。你会揭画吗?”
“会一点。”李默谦虚地说。
胡教授说:“我刚好有揭画的工具,不如在这里揭,好让我们一起鉴赏一下揭出来的真迹?”
“好呀,想必胡教授也是揭画高手?”李默接过工具两人一起开始揭画。半个小时后一副唐伯虎的《秋香扑蝶图》真迹展现在众人面前。人物栩栩如生,行云流水描加折芦描,勾写出人物婀娜多姿的体态,……那洞穿鲜活岁月穿越历史积淀的厚重气息呼之欲出。
所有的人忍不住心里啧啧赞叹。这时拿画去检测人回来了,他交给胡舟一叠检测纸,道,“胡教授,我们做了光谱分析,也做了热释光以及酸碱度测定,是赝品。”
胡舟点点头,翻了翻报告,递给了杜溪月。杜溪月看不懂,递给了徐征梵。
其实徐征梵也看不懂那些数据,但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杜溪月歉意道:“杜总,真抱歉,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没想到临江拍卖行也有赝品。”
“徐董,真的很抱歉。”杜溪月安慰道。
徐征梵又对李默道:“多谢李先生了,幸好您目光如炬,不然我还蒙在鼓里,还会连累杜总蒙受损失。”
李默说:“不用客气,去伪存真是我们古玩人的职责所在。”
陈真槐起身想悄悄溜走。李默马上拦住,对陈真槐说:“陈总,别走呀,该兑现赌约了吧。”
陈真槐红着脸坐回椅子。检测出画作是假的,他曾经对李默的不屑、嘲讽和讥笑,都变成“啪啪”的打脸。现在的自己显得多么无知、浅薄,尤其还有这么多人在场,真糗啊!如果地板有缝他恨不得马上钻进去。一百万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输给一身地摊货的李默,他堂堂一个海西平远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丢不起这个人。
“怎么,不会想赖账吧?”
“怎么会呢。”陈真槐只好掏出支票本,写了张一百万的支票,低头递给了李默。
李默很欠揍地把支票揣进兜里,拍了拍,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胡伯伯,就是这位李先生此前坚持说这幅画是赝品。”杜溪月介绍说。
“哦?这幅画仿的水平很高,李先生,真是英雄出少年呀!”胡舟教授称赞道。
“李先生,您的画卖吗?”杜溪月想《十咏图》是买不成了,现在把唐伯虎的《秋香扑蝶图》买下送给父亲祝寿也好,于是问李默。
“卖。只是价格不好定。”李默想了想说。
胡舟来了兴致,对李默说道:“如果信得过老朽,唐伯虎的《秋香扑蝶图》真迹,目前的行情在三千万左右。”
“李先生如果肯割爱,我就以三千万买下,你意下如何?”杜溪月看着李默说。
“好。谢总若真的要买,那就拿去鉴定一下,如果鉴定没问题,我就卖给你。”
很快,鉴定结果出来,真品无疑。杜溪月掏出支票本,写了一张支票,递到李默面前。李默收起支票,心里甭提多高兴,十五万变成三千万,想一想连做梦都会笑醒。
其他人看了,都露出羡慕的表情,几个小时就赚了三千万比印钞机还快。
胡舟教授便道:“小伙子你果真慧眼识珠,敢问你师出何门?”说完赞赏地对李默笑笑。
李默赶紧谦虚地说:“是我爷爷和干爷爷教的。”
陈真槐连连被打脸,已经没脸待下去了,告辞走了。
杜溪月也跟胡舟告辞。
来到楼下,徐征梵又跟杜溪月连连道歉:“杜总,鄙人定去讨还公道,追回真正的宋代张先《十咏图》,送给谢董作为寿礼。”说完爬上车灰溜溜地走了。以他百亿富豪的身份,在美女杜溪月和一身地摊货的李默面前出这样的糗,真是丢脸丢到临江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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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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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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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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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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