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没事。”
她还是不放心,揪着林江看个仔细。
“我真的没事……”
“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夏眠说得很认真。
林江本想开口,到了嘴边又咽下去,点点头。
他这时也才想起来,仔细瞧瞧夏眠,再看看另外两人。
所幸没有受伤。
手里的那块蓝色晶石已经粉碎了,系统也不再显示【月心】的标记。
只是影像吗?
林江回想起刚刚所经历的,如假似真。
到底是说不清楚的。
突然有一股寒意袭来。
他打了一个激灵,拍了拍自己的脸。耳垂发红,原来是自己不太清醒。
抬起头,看着空洞的黑暗。
真实,是一种冰凉。
……
她很多时候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例行公事。
神殿每一天都是如此。
信徒上上下下,而她站在神殿之前,千阶之上。
但她不是高高在上,甚至连神也不是。
知书上写着曾经的世界,神与人在大地同行,于野同卧。
而那本书此刻就放在神殿的内室。
全族上上下下无人不信。
只是人多少有些烦恼。
她的工作离“神”太近了,却从未见过神明。
这让她有些怀疑。
大祭司只是用橄榄枝轻点她的额头。
“神在的。”
大祭司如是说。
沉稳而威严,总是让人信服。
可她还只是一个女孩。
即使她也是祭司……
所以法袍的帽檐总是遮掩着她的脸庞。
不过这种烦恼是很淡薄的,比起天上的白云、河边的清水还要淡薄许多。
很快她就不在意了。
一年之中需要几次真正进入神殿。
不过一次便是一个月,但好在其他的时间还是很多的。
良田当然是要紧的。
神的子民还需些吃食,粮食尚是一族的命脉。
只不过她的身份要求她去做另外一些事。
教导那些年幼的孩子,让未来的他们在土地上能够掌握种子的呼吸。
生活的一切都与自己维系在一起。
所以想要生活还要掌握自己。
这就是学习的开始。
世间历法,春秋轮转。
她一遍一遍地讲述着,把她的乌发讲长。
孩子们所有的问题都需要她去解答,但好在孩子在乎的似乎都不是什么很难的问题。
偶尔她也视察民间。
她光着脚,走在炽热的田地里。
看着周围高过自己的作物,不由地高兴。
这是王也要高兴的事情。
神也会欢喜。
夜间在河边坐着,常常能看到广阔的星空。
其实天就那么大,在怎么抬头也还是那么大。
但是她注意的到,负责历法的祭司也许也会注意。
星辰有时高有时低。
高的时候,天空也变得宽广起来;低的时候,像是在轻吻土地。m.χIùmЬ.CǒM
她的小脚抚触着大地。
常常的,她坐在河边看星辰,又站起来,倒在河里。
任由河水波澜,灵力轻浮她的身躯。
星辰倒映在河水里。
有时她也踩踏着星河。
神殿内不能这样。
大祭司会说上几句,再罚去诵念经文。
这是经验。
在神殿履职的时候,有些时候一天在内湖之中要净身四次。
她感觉一天都好像泡在水里。
喜欢干净是自然的,太频繁,手指也褶皱起来。
干净的她会在神殿之内忙碌,也会站在台阶的终点向下俯瞰。
她会记得微风的味道,记得它的样子。
只是往往它们一去不回。
它们大多长得很像,在一年中也会有别的地方的风来到此地。
人们称其为季风。
在风力,负责的祭司会昭告大地,时节更替。
她多希望如此,所有人都安心地去做自己的事。
去过安心的生活。
大祭司总是显得忙碌很多,在很多时候几乎天天都有书信。
她还不能知道。
真好,还不能知道。
年轻的时候,她曾这么想。
奥术从未被束之高阁,神殿向万民传授着生息的方法。
从部落到王朝……生生不息。
夜晚的时候,神殿微拢大门,示意信徒不再打扰。
黄昏时刻,晚霞也是个很好的提醒。
不过也会有人意外受伤的事情,神殿的祭司会接待他们入内疗治。
数千级的阶梯对受伤的人不是很友好。
其实对没有受伤的人也不是很友好,她经常这么想。
所以等天黑了,她会走下神殿的台阶。
一阶一阶地数,一蹦一跃地下。
走数百阶,便会有一个宽长阶以供信徒歇息。
不过人们大多认为一行到顶是一种尊重。
在神殿的台阶之前,她站在那,等着需要帮助的人。
小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会起舞。
把老师教的毫不保留地展现出去,在这个地方。
而观众有白鸽、星辰与炬火。
大些了反倒害羞。
生活如此。
只是有的时候她不再数,因为那个数字太长了。
九千九百九十九……
还有一阶在哪里?
就像孩子那样天真,就像信徒每天祈祷的一样,她以为这样的生活一直会继续下去。
直到她懂事。
直到有一天,战火烧到站在神殿上可以看到的地方。
大祭司一天很少出现在神殿里了。
她依旧会在神殿里祈祷。
她会修行,会成长,也更盼望着神的到来。
不过……
……
晚上,洛之正带着小艺可去下馆子。
倒不是什么原因,单纯自己不会做菜。
那林江为什么能从他这拿到“调味料”?
其实家里一直都是他女朋友做菜,调味的一直也不是他用。
刚刚吃饭的时候女友还打来电话,在小姑娘的面前把自己骂了一顿。
他申请来盐埠支援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她。
一方面也是她怕不同意,另一方面……
为什么要用也?
洛之正一边抽纸擦嘴,一边问沈艺可还要不要吃点什么。
沈艺可轻轻摇头,闷头吃饭。
先生走得很快,都没有机会好好说道。
大人总有大人的事情,所以沈艺可不会叫住先生,就像先生没有打算告诉她自己要去哪里一样。
店外早就暗了,店里店外无不是热闹的景象。
只是餐馆外挡着一街的红棚子,从里面看出去显得几分苍凉。
“叔叔,你跟先生什么关系呀?”
洛之正也是看着窗外,有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声音,愣了半天。
他转过头,揣着僵硬的笑容问道:“为什么要叫我叔叔呀?”
他才二十七八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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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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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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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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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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