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倒是方便的,那白瞳中有黑点凝聚,眼前的禁制直接就退避开来。

  但他进去后只是看到一些普通人,看到还值些价钱的药草和水晶柱,就没有别的了。

  整个环境不是黑夜中那种微凉静匿,而是隐蔽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若不是刻意体会根本察觉不到。

  只是那种气息很淡很淡,仿佛已经残留了很久。

  既然已经了解了谷中的情况,他也决定直接从这里上去,结果发现上方的黑暗如同泥淖一般,穿行困难。

  原本是不打算多次触动禁制的,也只好原路返回。

  再后来在流云停留几天,抽空还去了隔壁一段时间。

  今日回来又到此地查看,意外就发现眼前青年神念的特殊,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同。

  林江不说话,因为他已经感觉到来者不善了。

  那股寒意他不用看也知道,污秽的气息刻骨铭心。

  白袍黑瞳中有白点显现,强烈的灵压瞬间从他身上倾覆而下。

  同时林江的眼中闪过血气,微微的蓝光看上去也是威胁十足。

  “阁下是什么意思?”

  林江不满地问道。

  白袍男子面色平静,但心中却是十分疑惑。

  明明刚才还是下位左右的水准,却一下子逼近上位的灵息……怕不是有什么禁物在身。

  “在下想请朋友喝口茶。”

  两股势压在空气中碰撞起来,不分强弱。

  片刻后,白袍男子收下自己五成的灵压,林江也默默收回自己的六成灵压。

  沈艺可只是待在一旁,看不明白,她感受不到周遭的什么变化。

  “既然朋友不愿意,那还是算了吧。”

  白袍设想了一番林江的底牌,还是打算就此止住。

  虽然想过使徒说的异象有没有可能眼前的人有关,但是可能带着遗物或者禁物就不好处理了。

  而对方品阶不算高,能够持有那些物品,只能说对方在灵安相当重要。

  白袍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日后再说,当即化作雷光消逝。

  被林江护在身后的沈艺可现在钻了出来,好奇问道。

  “先生,那个人是谁啊?”

  “不清楚,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林江上下看看,确定她没有受伤。

  一时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哪的人,要猜当然还是长夜,只是这几年他接触的其实也少。

  更不用说常年奔走,也没有在中转点特意了解什么消息了。

  不过来流云能是为了什么?

  也想不出什么名堂,迟些日子去流云的中转点看看吧,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还在那里。

  赵庄秋和彭士也许知道些什么。

  至于今天,林江还是打算先去盐埠,其他的回来再说。

  毕竟迟了,还怎么算是凑热闹。

  “我们是要去哪呀。”

  沈艺可扒拉住林江的袖子。

  林江也不知道盐埠的节日到底好不好看,只是集会在哪应该都算得上是热闹的吧。

  “去逛逛热闹的地方,出去吃点东西。”

  流云以前似乎是有的,现在就不知道了。

  之前在别处看到过许多的集市,都没有认真去逛。

  这样想来还是在灵安的游山节记忆深刻,但也不过短短停留了几日就走了。

  再之后就是静城的事情,解决完,夏眠大概也就去前线了。

  走之前那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还贴心地告诉他,前线电话是打不通的。

  两人对视,也不再说话。

  到列车来的时候也没有开口。

  如果是李予之的话,估计还会说上两句“不要想我哦”之类的话。

  这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长多高了。

  “先生在想什么呢?”

  艺可看林江说完站了许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

  “在想怎么教你奥术好。”林江笑笑,又乘风起,“还是迟点再说吧,还长着呢。”琇書蛧

  再行一会,林江在一路口下落,等了辆三轮车。

  “去盐埠。”

  老伯点点头,卖力地蹬起来。

  “叔,三轮怎么不改装?”

  男人憋了口气说道:“改过,不让开,抓到罚款,还得缴上去。”

  “车?”

  “对,车。”

  “就不还了?”

  “那得看你改不改,你要是愿意改嘛,交了钱,等几天就还你。

  你要是不改,车就留那呗,钱还是要交的。”

  林江轻叹,现在也确实是体力活了。

  “不过啊,估计也就这么一会抓得严,晚些时候估计就不会了。

  晚上抓到过的也少,我们都小心开。白天想赚钱这段时间就只能脚踩了。”

  老伯又开口补充,只是踏着,声音里几分喘动。

  自己倒是不嫌累,过了一会自己还开口道。

  “到盐埠是去赶会市吧。”

  “是啊,听说热闹,隔壁流云来的。”

  “那也挺远哦,几十公里欸。”老伯拿起车前搭着的一块毛巾,擦了把汗。

  “现在方便,坐车很快。”

  “那也是,就是进了还要自己走。”

  林江嗯了一声,又沉默地看着路边的田地、草木与楼房。

  灰黑的瓦片延伸,一路向内,陈旧破败,楼房稀稀落落。

  顺着车道分界线,视线中就能看到前方的大路上几个小棚子一个个搭起来,占住了两边的路,仅剩中间一条窄路可通人流。

  集市已经开始了,或者说这种集会总是要提前摆好摊位的,具体的时间大家都说不好,只是心中的共识。

  “就到这吧。”

  林江开口,老伯随即踩了刹车,慢慢地在路边停下去。

  前面是开不进去了,不用老伯说他也知道。

  “几十年了,还是这么热闹。”

  老伯突然感慨,眼中流光。

  “集会不都热闹么?”

  林江笑笑,拿出一张十块给他。

  老伯在钱包里翻找一下,拿出一张五块递了回来。

  “晚上更热闹!不过要进去点,太旁边还是有点静了。”

  “哪里热闹了。”

  林江又问道,凑热闹总要凑个明白。

  “那肯定是中间点,只是晚上还是要到海滩上去。”

  他应过声,收起钱,牵起小艺可的手往前走去。

  一摇一摆地走到那烟火朦胧的集会之中,听老板先前说,这会市是要开一两周的。

  倒是可以慢慢地逛,逛个几天,顺带的收拾一下盐埠定好的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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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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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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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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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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