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非人的恶魔,生命果真顽强!”
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将他的头一把拽起,抓着头任其下半贴在地上拖走,地下留下一道令人心悸的血痕。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路让他通过,中年男子拽着血肉模糊的男人踏上台阶,到广场正中心,那里有一具早已准备好的巨丈火架上。一种历史的见证,自15世纪以来便一直矗立于此的“文物”,见证了沧海桑田、历史变迁,和一个个处死之人。
他将上一个烧死的骨架取下扔在路边水洼中,任其路过的野狗撕咬,啃食。又拿起带有倒刺的铁铐将男人固定在锈迹斑斑的铁刑架上。
“雨天火刑不太实现吧?”一旁高大的男人提出疑问。
“没事,反正雨不大。”中年男子满不在乎道,“多倒点汽油和酒精,用磷火烧就行,照样燃。”
“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对方一拍脑门,随即又对着中年果子一番吹嘘,“看我这脑子,还是教父大人想的周到!如果没有大人您,恶魔们恐怕还是猖獗的很呢!”
教父很受用的笑了笑,眯着眼,“来,小翔子,剩下的话就交给你了,要多加锻炼啊!”他语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对方肩膀,可是因为没有对方高,显得十分别扭。
名为小翔子的高大男子连忙点头哈腰,“教父大人教导的是。”
他转身看向己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血液顺着男人的发梢、下巴、鼻、衣角·····滴落在地上,转眼又被雨水稀释掉。小翔子从车后备箱中拿出令人准备好的汽油和酒精,举起后从男人头顶灌下。
液体从触目惊心的伤口中渗入,刺痛男人的每一根神经,他忍不住惨叫出声,凄惨的叫声证明男人依旧活着。大块的磷石堆切在他的脚下,磷粉撒遍全身。
“咔!”银制的打火机冒出幽蓝的火苗,倒映在男人的眼中似鬼火般跳动。
小翔子笑吟吟地将火机扔进磷石堆中,火苗噌蹭上蹿,全然不顾天空飘落的细雨,好像对方根本不存在一般。
男人被炽热的火焰灼烧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但很快就被围观人群的欢呼声给淹没。
“主!恶魔终于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啊!”
在狂热的人群中混杂着一对年轻的母子,年幼的江输望着上方被烈火折磨的人影,他的父亲-江浩。他拼命的哭喊着,用力想向前挤去。但那稚嫩的声音夹杂的人群的混乱中,被疯狂的欢呼声盖过,没人注意到这个幼小的孩子。
江输很想冲上去,去解救自己的父亲,一双略带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他的双臂,止住他这不要命的行为。雨桐她也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只剩下江输可以相依为命了。并不是她不够痛恨,而是理智战胜愤怒,现在上去只是给添把火罢了。
不知是否是天意弄人,雨意渐渐停息,没了雨水的压制火势猛得加剧,很快惨叫声便慢慢消失不见,江浩终是被活生生烧死了
“用文火。”教父平淡的开口,令手下的人将火势调小,,没了惨烈的叫声助兴,人们很快便觉得乏味,人群很快就如潮水般散去,广场又变得空旷起来。
江瑜的胳膊在半空中保持着原先被拽住的姿势,神情呆滞有些木讷,他只是不敢相信人们居然真的会将同族如此折磨,仅是因为对方是个异端,没有神契的异端。
雨桐蹲在地上掩面失声痛哭,被火焰灼烧的尸体发出“嗞嗌”的响声,路边的野狗狂吠,它们嗅到一丝比肉香。
人们丧心病狂般用文火嗞烤死去之人的尸体三天三夜。
那是个带有腥臭味的阴天,像定刻的画面般烙印于他的脑海。时间的推移并不能让痛苦的记忆淡忘,海浪的潮水可以抹平沙滩的脚印,却无法推倒岸上的椰林。
仇恨的种子已在渺子的身躯内种下,被不断浇灌无情的冷水。终会有一支成为遮天蔽日的大树。树影笼罩每个人的脚下,挡住头顶的光明····
三天的焚烧,江浩早已尸骨无存。江浩死了,事情却没有那么筒单的结束,有种东西叫连坐,通俗点讲就是电视剧中常说的诛连九族!一人犯错,满门抄斩!
这是一种逃哀,为了活命,江输与母亲不得不连夜搬走,远走他乡。来到岩城讨活了8年,没有江浩的生活是艰苦的,首当其冲的便是经济问题,先前一切经济来源全部断截,连存款也取不出。
财产在江浩名下,而他们又不得不与江浩的有关一切断绝关系。虽说现在好不容易在这安定下来,但生活并不宽裕,依旧是紧巴巴的过日子,活脱脱的房奴。
雨桐常在外打工,有时一连几个星期也不会回来,这总引得江瑜整日担心。有时他自己也会去打点“零工”,靠父亲留下一点“手艺”赚点外快。
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一遍遍重复,直到有人拍了他一下。
“喂。”冯壮志拍拍江输的肩膀,“江瑜,放学了,你不回去吗?”
江输闻言指头,这才注意到墙上的钟表走到了下午4点多,自己竟全然没有注意到,怕是上了八节课也浑然不知。
“你这家伙也真是的,每次只来上这么下午两节课,留我一个人在这一上午,都搞得跟没同桌一样,无聊死我了。”
冯壮志将双手抱在脑后,嘴里叼着根“不二家”棒棒糖,吊儿郎当的在抱怨。
江瑜听后歉意的笑了笑,“明天我争取早来。”
“得了吧。”壮志撤了撇嘴,“一听就知道没戏,这话我都听多少次了,就跟王倍宁每次得了口腔溃疡都嚷嚷着再吃槟榔他是狗一样,也没见他吃了后讲课用汪汪的,压根不能信。”
江输不由感到脸红,自己的确说了很多次“下次早点来”这种话了,不过大都因为晚上的大活动原因导致没有实现。有时王倍宁也会训斥他,说即然这样你干脆也别上了,还上个什么劲,学又不学,老来碍我眼。”
但他依旧我行我素,就算迟到很晚了也一定要来,因为他答应过雨桐,是不会逃课的。
“外面的雨好大啊!”
冯壮志看向窗外的暴雨,大雨让外面的气温快速下降,在这个夏天竟让玻璃上起了薄薄一层雾,虽然只有一点,但也显示出空内外温差的差距了。
他在上面用食指画着了个鬼脸,一边画着一边并问道,“江瑜,走吧,我猜你肯定没带伞。”
伞?江输暗想,自己从来没有带雨具的习惯,就算明知会下雨也是一样。因为他根本不会被淋湿,雨滴不可能靠近他的。
但既便如此他也是感到心头一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是感动。对方在关心自己,壮志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担心自己会被淋湿。
他是这个班里唯一对自己没有偏见的人,待自己很好,是个老好人。
“不用了,我妈一会来找我,你先早点回去吧。”
其实雨桐现在根本不在家,已经在外一个月了,不可能会回来接自己放学。不过江瑜并不想麻烦壮志,对方家明明和自己不在同一个方位上。
“那好吧。”冯壮志点点头。
江输的母亲他也见过一次,记得在初一的时江瑜犯过一次大错而被请家长,就那一次见过,往后连家长会都不见踪影。虽说仅有一次,却让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那是一个美丽动人极具魅力的女人。从那之后班上的人都知道江输有个美如仙子般的妈妈,引得很多曹贼侧目。
江瑜也与他妈有七分相似,雨桐给了他一副好皮襄,就是从未吸引过女生的注意,具体的因并不是出在样貌,而是另有他因。
这倒还要从他被请家长的细因说起。
初一的体育课要求统一着装短袖夏季校服,可他偏偏就是要穿长袖衫,这当然与神契的不存在脱不了干系。在一群统一着装的人群中,反其道而行的他特别显眼,导致体育老师与他发生争执。
那个老师是位气血方正的年轻小伙,正处于狂妄的年龄,并不成熟稳重。江输的偏执成功激怒了他,于是愤愤的甩了一句,“有爹生没爹养的小毛孩。”
这短短的几个字触碰到了他不知道的雷区,刺痛了江瑜心中的那根弦。江浩是他心中隐痛的伤疤,是心中的肉刺,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俩人从最开始的口角发展到最后的大打出手,他当时只感到心中有股怒火直冲他的脑海和双眼,一股突入其来的力量涌遍全身每一个毛孔。
他猛得将对方扑倒在地,从那瘦小看起来并不健壮的身躯中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竟让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难以招架,而且对方还是以身体素质见长的体育老师。
也是从那一刻他才醒悟,他从父亲江浩那里好像传承了什么不得了的力量。
江瑜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只是单纯的用蛮力与之相抗衡
他犹如一头强破铁笼的困兽,让人浑身颤抖不敢靠迈,生怕会被其撕成碎片吞入腹中。江瑜将对方打的像个猪头,整张脸都因毛细血管破裂变肿。
当他起身的那一刻,那如果兽般的气场和疯狂的眼神令人留下很的影响。Χiυmъ.cοΜ
怪物,杀胚!
这是他人对江瑜的评价。
有谁会愿意与疯子打交道?恐怕没几个人。
“那我先走了江瑜。”冯壮志用手抓起书包单肩背着,同江输的动作如出一撤。“明天早点来。”
“嗯,好。”江瑜答应着,目送着对方远离后才离开教室。
走出教学楼,外面的雨依旧稀沥沥的下着,江流熟视无睹般走入雨幕。可飘落的雨点却没有将他变成落汤鸡,准确的说是雨根本没能靠近他!仔细看,雨滴在距离体表两毫米处被一股无形的力排斥在外,像是一层透明不了视的雨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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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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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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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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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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