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今年也有十九岁,快二十了,已经算是彻底长开了。
身段也可以说是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腰肢纤细,大腿修长。
单论身材,或许是因为比白婴大几岁,她这身材可是比白婴那带鱼一样的身材强上太多了。
楚天老觉得有段时间没见阿秋,说来也是,他几日都没回家。
阿秋来送饭的时候,他要么就在城头上听步骑总领的报告,要么就在县衙里跟何书吏商议事情,除了晚上那顿能见到家里人之外,其余的时间他谁都见不到。
晚上来送饭的又往往不是阿秋,结果就导致他跟阿秋有好些天都没相见了。
对于楚天来说,阿秋从一开始,就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家人。
几日不见,心里也是想念得紧。
阿秋凑上前来轻声询问楚天,而楚天却是答非所问。
嘿嘿一笑,楚天说道:“说起来咱们俩充其量也就是三五天没见面,怎么在我这儿感觉像是过了一年半载似的,你有这种感觉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阿秋没搞清楚楚天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不过她伺候了楚天这么久,楚天偶尔发神经,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阿秋还是回应道:“没办法呀,大少爷您现在当了大官,是个大忙人啦,而且现在,您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么?
相比之下,见面不见面的,这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呀。”
“别人这么说,我就觉得挺正常的。可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你在明里暗里讽刺我呢?”
楚天一脸狐疑的看着阿秋。
阿秋矢口否认:“奴婢哪里敢讽刺您,您可别污蔑奴婢啦。”
说话间,阿秋已经去取了茶壶过来,给楚天倒上了一杯茶。
家里没有热茶,总不能拿凉茶来招待客人吧?
阿秋也不知道许才跟楚天是什么关系,反正听说有客人来了,她就急急忙忙去准备茶水了。
结果他跟楚天两人不欢而散,这壶热茶也就只能给楚天一人喝了。
倒在杯子里,茶水仍然冒着热气。
楚天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沉默片刻,忽然间问道:“师父他们……是如何安排的?”
楚天他能主动问出这个问题,着实叫阿秋感到些许的意外。
因为是个人都清楚,楚天跟白先生这对师徒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外人不知道楚天穿越者的身份,也不知道白先生用他的教育,感化了楚天原本冷漠的内心。
但外人也清楚,楚天是打小就跟随着白先生学习,同时,楚天也是白先生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对他的关注,不可谓不多。
因为现在的局势紧张,楚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大家也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生怕他本身就弱的身子,再因为伤心过度,而染上什么疾病。
到时候这昌平县的顶梁柱倒了,外面的乱军,那还不是说进就进来了么?
可今日楚天主动提起,阿秋也不能不回应。
犹豫了一下,阿秋吞吞吐吐的回答道:“额……大少爷,这些事您就不必担心了,有老夫人主持,一切都听她的安排便是。”
“哦……好吧。”
楚天愣了一下,旋即苦笑一声,接着说道:“阿秋,麻烦你去给我找块白布来。
这么久了,师父和伯父走后,我也没给他们叩头上香,实在是腾不出手。
既然今日说起来了,那就让我给他们戴个孝吧。
我也算是师父的半个儿子,我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嗯。”
阿秋觉得楚天所言没有什么逾越之处,乖巧的点点头,就出去帮楚天找白布了。
这玩意去问老夫人要便是,她们手里还是有一些的。
阿秋离开之后,楚天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之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回家,一方面是因为事情的确不少,许多地方都需要他亲自出马。
别的不说,光是四面城门,他每天都要去溜达一趟。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变相的告知那些守城的县兵,自己还没跑路,他们不要丧失斗志。
而另外一方面,其实是楚天在逃避。
他在逃避有关白先生,与白贺二人的死亡。
上辈子从来都没有过亲友的他,也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失去的滋味。
所以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楚天本能一般的选择了逃避。
那天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跑路,别人还以为他是兢兢业业,为了公事,而搁置私事,是深明大义之人。
嘴上不说,心里都暗自敬佩。
但实际上,楚天只是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处而已。
就像现在,只要留在这个家中,闭上眼睛,他看到的就是白先生和白贺二人的音容笑貌。
白贺对楚天从来都是抱有敌意的,毕竟楚天这头猪惦记着人家家里那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但是现在想起来,连敌意都变得亲切了。
楚天的眼泪根本不受控制,两行热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淌。
听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楚天赶紧低下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吸了吸鼻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装作无事发生。
脚步声的主人是阿秋,她取完白布回来了。
看到楚天眼睛红红的,聪明伶俐的阿秋也没有明知故问。
而是装没看见,走到楚天身边,将白布递了过去:“大少爷,您要的东西……”
楚天放下茶杯,演技拙劣的道:“这茶水好烫……”
说完,又看向阿秋:“你帮我绑胳膊上呗?”
对于楚天的要求,阿秋一向是无条件接受,除了一些比较过分的之外。
不过说起来,楚天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跟阿秋有那些暧昧的小举动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白婴的缘故。
这一度让阿秋很是失落,不过很快阿秋就从中走了出来。
她对自己的定位一向很准确,不管楚天是如何看待她的,她始终都是个伺候少爷的小丫鬟,这一点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阿秋帮楚天把白布系在了左臂上,还在内侧弄了个蝴蝶结。
完事之后阿秋就说道:“大少爷,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么?要是没有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
“怎么那么急着走?”
楚天摇摇头:“咱们俩也挺久没好好说过话了,你找个地方坐下,陪我说会话吧。”
阿秋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大少爷,奴婢只是个下人而已,您跟谁说话,也轮不到奴婢的头上呀!家里的人这么多,您要是觉得寂寞了,您找白大娘呀!您二人的关系不是好着呢吗?”
楚天看看阿秋,阿秋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莫名有些心虚的楚天收回了目光,无奈的道:“唉,好吧好吧,你不愿意跟我说话,那就算了,你去忙你的吧。”
阿秋盈盈一礼,淡淡道:“奴婢告退了。”
说完,就自顾自出了书房。
走出去之后,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上。
楚天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内心很复杂,很纠结。
明明他最开始是想要跟阿秋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各种猛攻,虽然没有成功拿下阿秋,但至少也让她的态度有了些许的松动。
当年在芦泽村时,俩人搂搂抱抱,没人的地方拉拉小手,那也是能被阿秋所接受的了。
可半路杀出来一个白婴,楚天移情别恋,自此之后便冷落了阿秋。
楚天自己也清楚,就以自己的所作所为,绝对是个十足十的渣男。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渣,是那种放到后世,连自己都会唾骂的那种渣。
但也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拥有过这样真挚的感情,每个人楚天都不愿失去。
鱼与熊掌他想要兼得,但这又哪能轻易的做到。
因此,想到这些,楚天心中就好似一团乱麻一般。xiumb.com
进一步对不起白婴,退一步对不住阿秋,无论是进是退,总是要伤害到其中一人。
怪不得老话总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关确实也太难过了。
不过很快楚天就从纠结当中摆脱了出来,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儿女情长之事,就暂且先放到一边去。
他起身直奔关押着冯骏材的柴房,打开门,冯骏材正盘腿坐在地上。
为了防止他逃跑,虽然楚天没给他捆绑起来,不过两只脚上,还是一边各给他拷了个大铁球在上面。
门一推开,盘腿坐在地上的冯骏材,抬眼看了楚天一眼,然后便继续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楚天刚进来,乔安洋也跟着进来了。
她这几天不见楚天,想楚天想的厉害。
刚刚楚天回家,她第一时间也不清楚。
还在院子里吃水果,晒太阳呢,就听到后面柴房传来了动静。
赶紧过去一瞧,才知道是楚天回来了。
急急忙忙跟过来保护楚天,还不忘问了楚天一句:“外甥,那叫什么……凌飞的,他怎么没在你身边保护你?
这姓冯的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你小心他偷袭你!”
乔安洋一边说着,一边就到了楚天身前去,护着楚天。
看到小姨这般在意自己,楚天心头一暖。
不过,他还是伸出手,按住了小姨护在自己身前的手臂。
“小姨,你不必如今紧张,他伤不了我,更何况,他也不敢伤我。”
楚天望着冯骏材,脸上的表情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态度,反正看得人是有些心里发毛。
而听到楚天的话,冯骏材这才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楚天,眼神玩味,但却什么都没说。
楚天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道:“现在这县里的情况估计你也有所耳闻,那我也就懒得跟你废话了。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从今往后给我办事,我不但免你一死,从今往后你的身份也能够恢复清白,看在你良知未泯,且受尽了惩处的份上,过去的事情在我这可以一笔勾销。
至于第二条路,那就简单得多。
倘若你依旧执迷不悟,那我就直接送你去见你最在意的那个二当家。”
说完,楚天随手往地上扔了一把钥匙,这正是打开冯骏材脚铐的钥匙。
“你自己选吧,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楚天深深的看了一眼冯骏材,缓缓说道。
冯骏材看着楚天,又看着手中的钥匙,再看了看脚上的镣铐。
最后,他才抬头看了眼乔安洋。
此时的乔安洋看着他是满脸的戒备,紧皱着眉头,生怕他会突然间暴起伤人。
冯骏材心里清楚乔安洋的想法,可嘴上只是苦笑。
他这段时间,受的苦可不少。
楚天真是说到做到,连着八次给他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之后的这段时间,是吃也不给好的,喝也不管够。
冯骏材整个人暴瘦了几十斤,现在的他比起楚天初见谢山河的时候,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就是想要暴起伤人,他也是没这个力气了。
这么久的时间,冯骏材数次游离于生死的边缘,说他没有感悟,那是假的。
每每在那种恍惚的状态下徘徊之时,他都能看到,当初的那个女子,站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轻声的说着,让自己活下去。
冯骏材每次也都是靠着这一声声的鼓励,才勉强的活了下来。
经历的次数多了,冯骏材的思考也就多了。
从一开始听说楚天将二当家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时的愤恨,到后来的沮丧,再从思考中慢慢感受到理解,冯骏材用了很多的时间,才终于拐过来这个弯。
时至今日,要说他对楚天的抵触情绪,已经没有多少了。
同时,他也一直在思考着,楚天当初对他说的那番话,也就是有关于赎罪的说法。
还是那句话,游离在生死边缘数次的冯骏材,似乎已经到了得道高僧的境界,已经开悟了。
现在的他,很是认同楚天关于赎罪的说法。
但是,认同归认同,他却并不打算替楚天做事。
一臣不事二主,冯骏材就是这样执拗的人。
不然,他早就能跟楚天合作了。
假如不是楚天杀的二当家到也罢了,可偏偏就是楚天杀的二当家。
冯骏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给杀死救命恩人的人当鹰犬,所以至今为止,他都不曾配合楚天。
原本,冯骏材是想着自己会被这样困一辈子,那就被困一辈子好了。
失去自由,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赎罪。
可楚天今日来跟他说的这番话,却叫冯骏材看到了一丝曙光。
这是一个机会。
冯骏材心里想到。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冯骏材看着楚天,楚天也看着冯骏材。
最后冯骏材缓缓伸出手,捡起了楚天刚刚丢在他面前的那枚钥匙。
自己在楚天和乔安洋的注视下,解开了脚上的镣铐,然后双膝跪倒,叩首于地面,道:“罪民冯骏材,拜谢大人。”
楚天对他,倒也不算客气。
毕竟此人手上,还沾染着无辜之人的鲜血。
而且时至今日,他也未曾开口对自己说有关于郭县令的事情,因此,楚天便哼了一声道:“今日放你不代表本官相信你从今往后会洗心革面。
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用以观察罢了。
假如今后再叫本官发现你对无辜的人下手,到时候你可要当心留意你这颗人头了。”
冯骏材再叩首,道:“罪民知晓。”
“起来吧,关了这么久也该拾掇拾掇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弄些吃得,事后来书房找本官,本官还有话要问你。”
“是。”
冯骏材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紧接着,楚天唤来刘三,在刘三的带领下,冯骏材缓缓挪着步,跟他去洗漱去了。
留下楚天和乔安洋在柴房门口。
乔安洋看着楚天,脸上的表情有着些许不满:“你这是在放虎归山,你知道么?”
楚天苦笑道:“知道,又如何?
现在这是特殊时期,不稳定的因素必须要排除。
我最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我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些事情。
他冯骏材不管能不能为我所用,我都必须在杀与不杀他之间做出选择。”
“可是,你难道就不怕他报复你?”
乔安洋无奈的道:“你把他关起来,再怎么说也能控制他。
可你若是放了他,像他这样的刺客,保不齐哪天就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潜入你房中一刀把你给宰了。
到时候,你上哪儿说理去?”
楚天摆摆手道:“到时候的事情,那就到时候再说,总之现在先这么办吧。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孰轻孰重。
如今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城外的乱军,乱军不进城,他冯骏材跑不出这昌平县城去。
乱军进城,他也没好果子吃。
他是个聪明人,肯定会先跟我合作,等此间事了,再各论冤仇。”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乔安洋很是不满的说道:“反正你小子大大咧咧的到处乱跑,什么都不怕,跟着你操心受累的是老娘我。
小兔崽子,这次的事情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没按你说得来,那到时候要是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别找我来哭。
我一个人只有两只手,顾不过来那么多的人。”
“哎呀小姨呀,安啦安啦,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
“……”
楚天好不容易算是把乔安洋安抚了下来。
不再讨论这件事的乔安洋,开始关心起了楚天的日常生活。
因为楚天这几天没回家,乔安洋就询问楚天,在外面住的地方危险不危险,吃饭能不能吃饱。
夜里若是凉了,有没有被子盖。
被人关心,楚天这颗心里是暖洋洋的,一一回答,乔安洋认真听完,每一样都很满意,这才放下心来。
正在那嘱咐楚天,不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时,楚管家却带了一人来见楚天了。
这人楚天也认得,不是旁人,正是他从前的狱友,柴俊。
楚天看着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问道:“诶?柴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柴俊朝着楚天一抱拳,恭敬道:“楚县令……”
楚天堆起笑容,看着他道:“我还以为柴大哥你不会来了……来来来,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书房,咱们慢慢说。”
说完,楚天就给小姨使了个眼色。
眼神中含着些许的歉意,乔安洋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出身在官宦世家,家中亲属,她爹她大伯她三舅姥爷什么的,全都是在朝中当官的。
经常会出现这种话说了一半,人家就要去见客人的情况,乔安洋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
眼看着大外甥和那个姓柴的人走远,乔安洋回到刚刚的躺椅上,继续晒太阳,吃水果。
冯骏材被放出来了,而且短时间内,就以他的身体状况来说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所以,许久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的乔安洋,打算眯一会儿,补个觉先。
却说楚天一路引着柴俊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俩人进去之后,楚天招呼柴俊坐下。
然后亲自给柴俊倒了杯茶。
为了招待许才才煮的茶水,许才没享受到,现在正好用来招待柴俊。
柴俊颇有些惶恐,一个劲的道谢,显得十分局促。
楚天倒完茶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笑着说道:“柴大哥,你不用紧张。
来了我的书房,这里就没什么大小之分,硬要说的话,你比我年长,算是我的哥哥。
我这个当弟弟的,给哥哥倒杯茶水,应该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哎呦呦岂敢岂敢……”
柴俊赶忙说道:“大人您这话说的,再怎么说您都是咱们昌平县的主官,小人只不过是一介平头百姓,岂敢叫您给小人端茶倒水呢,这太失礼了。”
楚天心说这样下去,这话题是绕不开了。
无奈的摇摇头,他说道:“行行行,咱们先不说这个。
说说你吧,柴大哥,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陪在令堂身边呢。”
柴俊叹着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实不相瞒啊,汤达人,其实一开始,小人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柴俊于是将这两天来经历的思想斗争,都慢慢讲述给了楚天。
一开始他是不愿意来的,毕竟在监狱中度过了几年时光的他,自觉亏欠母亲。
因此自打出狱之后,他就一直在母亲身边,侍奉母亲。
虽然因为他的缘故,家中过的十分拮据,母亲也没享到什么福。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钱了,他有从楚天那弄来的金条了。
有了这些,他很有自信,能够让母亲过上享清福的生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现如今,整个昌平县,人人自危。
街市早就已经荒废了,老百姓从早到晚,就只是躲在家中不出门。
每隔三天,县衙会派人在东市处发放一些粮食,百姓们基本上都是到了那个时候,全家老少一齐出动,去领官府派发的粮食回来。
而除此之外,目前基本上没有任何其他能够获取到其他食物的办法。
除非是谁的家里很久之前就贮藏了一些腊肉、腌菜之类,能够存放很久的食物。
然而成本不过几十文钱的东西,到了现在也能卖到几两银子去。
有钱人都已经走光了,剩下这些平头老百姓,谁还能有这个余力,去购置这些食物呢?
吃什么不是吃啊?
柴俊有心给老娘弄点腊肉来换换口味,不然整天都是稀稀的白粥,配上单独一块腌菜,这日子过的也忒憋屈。
然而柴母却劝住了他。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生活经验和阅历就是丰富。
她告诉柴俊,这个时候还往外露财的人,无异于自杀。
一旦城中局势混乱起来,他们老柴家就会是第一个被自己人踏破的门槛。
到了那时候,家里连一粒盐都不会剩下。
柴俊一听是恍然大悟。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之后这几天柴俊就在家中思考,想着自己虽然有钱了,却花不出去,这也太憋屈了。
又跟老娘聊了几次,柴俊很想试探出母亲的意思来。
但母亲还是那句话,站在当妈的角度上来说,她希望她的儿子永远都不要参与进这些会丢掉性命的活动当中。
而站在一个普通百姓的角度上来说,她自然希望能够保护她的人越多越好。
柴俊十分的纠结啊,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不去找楚天了。
结果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出外领粮食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人谈论,说县兵现在伙食相当不错,就连那群帮忙去干活的囚犯,一天下来也总能捞到一块肉吃。
一听这个,柴俊不淡定了。
老娘清汤寡水的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他心中早就是愧疚难当了。
如今有了钱还不能让母亲享福,那就唯有从其他方面来弥补了。
当兵竟然还有肉吃,于是柴俊二话不说,回家跟老娘先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直奔楚府来找楚天了。
听柴俊说明来意,楚天是哭笑不得。
“柴大哥,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啊,但是你得知道,这肉可不能单独给你一个人吃。
当兵的在前线打仗,就算是那些囚犯,也承担了搬运滚木擂石的工作。
试问他们,那一个干的不是力气活?
倘若顿顿都是给他们水煮米粒,他们那还有力气干这个了?
开战之前,我的确储备了不少的物资,但这些东西,必定都是先供给军兵的,之后才会考虑其他人。
柴大哥,万望理解啊。”
柴俊听到这儿也是一脸的无奈,他知道楚天说的一点不假,而且也确实是那么个道理。
但是,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母亲吃口肉。
想到这,柴俊低声下气的说道:“楚大人……小的明白了……不过小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往大人恩准。”
“嗯,你说便是。”
“不知道大人家中有没有腊肉一类的东西……我柴俊入狱这么多年,让母亲孤身在外受尽了磨难。
如今我已然出狱,手里空有钱财,却不能使用,来让母亲过上享福的生活,我这心里实在是惭愧的厉害。
如若大人家中有此类食物,小人愿用全部家当来购买,还请大人看在过去与小人同吃同住的份上,帮小人这个忙啊。”
柴俊都把当初的经历搬出来了,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很想让他老娘吃一口肉。
楚天有心帮忙,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叹了口气,楚天起身道:“你跟我来。”
说罢,便走在前头领路。
柴俊心头大喜,心说还是楚大人够意思啊。
结果等楚天带他到了后厨的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柴俊愣住了。
楚天对正在揉面的苏兰秀和苏莺莺使了个眼色,告诉她们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随后,就对柴俊说道:“你自己挑吧,这厨房里头但凡是你看上的你都能带走,回去孝敬你娘。”
这厨房里有什么啊?不外就是几袋面,几袋粮。
家里人多,吃的也多,这些粮食要不了几日,也就被吃完了。
说出来不怕笑话,楚天现在全家老小的调味都靠着苏兰秀储存下来的味精呢。
假若没有这个,楚天他自己也得清汤寡水的过日子。
柴俊看完之后心中大为震撼。
在他的印象里,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当官的都不可能和老百姓一样受苦。
他想着,即便是在如今这种环境之下,楚天这个县令的家中肯定也是大鱼大肉的吃着。
结果他到了这边才发现,楚天家里也是什么都没有,跟自己家差不多。
柴俊愣神的时候,楚天就背着手,走到苏兰秀身边。
这女人几年前初见的时候,就浑身一股成熟女人的气质,如今更胜几分。
一缕秀发落在额前,她看看楚天,无声的用口型问道:“这人谁啊?”
楚天摇摇头,没解释,而是压低声音道:“还有鸡蛋没?给我拿两个。”
“……您要送人?”苏兰秀瞪了眼楚天。
楚天心虚啊,伸出食指和中指挠了挠脸,然后道:“人家想要尽孝……咱们能帮就帮一把。
反正早晚要吃完,早一天吃完,也少一天的算计不是?”
苏兰秀满脸的不情愿,嘴角都往下撇着。
不过楚天到底是一家之主,而且现在还是在外人的面前。
再不情愿,苏兰秀也得憋着。顶多就是像阿秋一样,没事的时候阴阳怪气两句,出出气就得了。
“咱们自己家人都不够吃,您还要分给外人,您真是……”
苏兰秀嘴上说着,手上却已经在围裙上拍打了几下。
然后蹲下身子,从一层扣一层的笸箩最底部,把手探进去摸了半天。
最后她拿出来两个鸡蛋,递给了楚天。
此时的柴俊已经算是对楚天十分的敬佩了。
先前因为楚天失信的不满,也已经烟消云散。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张三跟胡万里愿意给楚天帮忙了。
因为楚天的的确确是为百姓着想,而且还是以自身为表率,更紧要的是他十分低调,根本不宣扬出去。
假如不是今日自己被他带了过来,自己也根本不清楚他家里是这样的情况。
看着楚天,柴俊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圣人一般。
这时,楚天走上前去,将手里的两枚鸡蛋,递了过去。
“柴大哥,别嫌少,家里剩的也不多。虽然没有肉,但这鸡蛋你拿去给老太太吃吧。
我建议你这两个鸡蛋弄两个不同的做法,一个白煮,一个甩一碗蛋花汤,这是最好不过了。”
柴俊愣住了,下意识接过那两枚鸡蛋,然后心里就涌上了一股愧疚的情绪。
咬着嘴唇,长这么大,一直都十分自傲的柴俊,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楚天是早有预料啊,心说你们这帮人天天搞这出,我都回了。
赶紧上前一步顶住柴俊的身子,然后说道:“别别别,柴大哥,别激动。
鸡蛋太脆,万一磕了碰了,坏掉了,那就太浪费了。
你现在赶紧回家,给老太太吃吧。
等他老人家吃饱喝足,到时候你有话要说,再来找我也不迟。”
柴俊没吭声,他怕自己哭出来。
用力的点点头,柴俊倒退着,那两枚鸡蛋好似什么宝贝一样,被他护在胸前,退了出去。
一路回家,柴俊都是用跑的。
等到了家,气喘吁吁的柴俊进屋找到母亲,然后异常兴奋的给母亲展示那两枚鸡蛋。
柴母十分的惊讶,忙问道:“儿啊,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柴俊便一五一十的将来龙去脉告诉了母亲。
柴母听完,也忍不住落了眼泪。
“楚县令真是个好人呐!”老太太十分感慨的说道。
“是啊,孩儿也是如此觉得。”
娘俩沉默片刻过后,柴母忽然间说道:“儿啊,要不你还是去帮楚县令做事吧。
不为别的,楚县令对咱们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恩情你不能不报啊!”
“娘,孩儿也正有此意。”柴俊用力的点了点头:“今日之前,孩儿还觉得那楚县令跟其他县令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些敲骨吸髓,横征暴敛的恶官。
想不到这位楚县令竟是一位两袖清风的好官……
更何况,他还有恩于孩儿,孩儿怎能不报此恩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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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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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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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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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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