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
自古以來皆通此理。
这一个岗位,谁有能力谁上。你有能力就你上,要是有个比你更有能力的,领导也不可能继续把你摆放在那个位置上。
倘若你既不得领导信任,又有了一个比你更加适合那个岗位的人选,那么你被换掉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么?
李老八虽然没读过《道德经》,也不知道‘良才善用,能者居之’这句话,但他的生活经验告诉他就是这样的。
听着李老八的感慨,楚管家不由也跟着伤感起来。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和李老八虽然都没有达到这句话所说的那个程度,但楚管家也是在楚老爷死后,就被处处排挤的那个人。
别看最后是他自己选择走的,实际上但凡他待的下去,他真的会选择离开么?
他为了楚府这个大家庭,几乎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可以说楚府有今日的地步,他是最大的功臣,没有之一。
只是楚老爷一死,张氏就想要独掌大权。
而身为楚老爷心腹之人的楚管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和张氏的冲突之处,也就在于此。
按理说楚管家在楚府里干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得有点自己的小势力,小团体。
但楚管家这个人从来就没这方面的心思,什么拉帮结伙,自成一派,这些事儿他根本就是连想都没想过。
但凡他这样做了,不说楚老爷死后他能够跟张氏分庭抗礼,至少临走之前也能在张氏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叫她就算继承楚家的家业也继承的不是那么痛快。
总而言之,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李老八和楚管家的经历,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想到这儿,楚管家就很感慨的说道:“看来阁下与老朽一样啊,都是被排挤之后,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不过好在大少爷接纳了老朽,这才叫老朽找到了第二个家。
阁下不必心灰意冷,愿意接纳您的人总是有的。”
李老八苦笑一声道:“可我一没本事,二没才华,半辈子就只会打打杀杀,谁能要我?”
“哎,阁下何必妄自菲薄?”楚管家摆了摆手:“就凭阁下昨夜拼死救出大少爷一事来说,阁下的身手至少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呀!怎么能说您没本事呢?”
李老八闻听此言,心中一动。
张了张嘴,又有些不好意思。
小眼神看着楚管家,是又想说,又臊得慌。
楚管家是什么人啊?说难听点那都是老狐狸了。
一眼就瞧出来李老八的意思,笑着一摸自己的胡子,然后看着李老八说道:“不如等晚上大少爷回来,阁下问问大少爷是否愿意收留您,如何?
这家里本身人就少,您又救了大少爷一命,更何况您也是的确有困难,以老朽对大少爷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拒绝。”
李老八想说的就是这个,一听楚管家替他说了,立刻是拍手道:“那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儿等主簿大人回来好了。”
楚管家呵呵一笑,给李老八茶杯里的茶水满上。
李老八道了声谢,捧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心里头真是感慨万千。
想当初,第一次遇见楚天的时候,他也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而已。
而且那个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他都已经是被逐出家门,开始自食其力了。
想不到短短两年之后,人家摇身一变,成了这个县里的主簿大人,当上了官了。
而自己还是一成不变,只不过这次再看楚天,人家已经是自己需要仰望的人了。
这就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
李老八内心的感慨暂且告一段落,却说楚天等人结束了行刑,回到县衙里,心情却高兴不起来。
按说杀了这帮为非作歹的和尚,大家伙心情都应该高兴一些才对。
可是,对于楚天等人来说,他们心里并不怎么愉快。
这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慧九和尚仍然没有落网。
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带队前往铁佛寺去缉拿慧九和尚回来审问。
这事儿说着容易,做起来可难。
一来这县衙里头愿意配合自己的人有几个?
不是所有人都像方年、高进这两个新人一样,满腔的热血,做事不计后果。
更何况高盛高捕头都牺牲了,其他人自然也会明白个中的风险。
所以原本就选择明哲保身的人,大概率还是会选择明哲保身。
这意味着可能也就还是之前的那些人,会随自己前去铁佛寺。
更要命的是现在自己身边的主要战斗力,凌飞伤重昏迷,朱铁牛也是需要休息。
本身就没几个人手帮忙,凌飞、朱铁牛需要休养,高捕头牺牲,寥寥无几的人就又少了三个,本就紧张的人手更是雪上加霜。
楚天担心自己到时候带着人过去,人家把门一关,带去的人都不够他们打的。
可是,想要把这件事办成,只有现在才是最好的机会。
作为替慧九和尚遮风挡雨的头上伞的县令这段时间不在县里,这意味着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所受到的阻力是最小的。
这种好机会楚天真心不想错过。
回到县衙自己的公房里正郁闷着呢,那边楚玄、白鹿,曹猛三人大大咧咧的进来了。
因为知道他们三人与楚天的关系,所以外面的衙役和差官都没有拦着三人,反而还笑呵呵的跟他们打招呼,还给他们指路,告诉他们楚天在何处何处。
一路畅通无阻的寻到楚天的公房,一进来白鹿就张牙舞爪的说道:“哎呀!楚天!你刚才可真是太威风啦!我听你讲话都听得心潮澎湃啊。
当了官就是不一样,虽然这官是买来的。”
这小子前面说着好话夸奖楚天,到了最后那一句话是图穷匕见,嫉妒的心态暴露无疑。
楚玄是无脑拥护楚天的,一听白鹿这么说,他小嘴一撇道:“怎么,买的官怎么了?有些人想买,他还买不到咧!”
白鹿瞅瞅楚玄,又看看楚天,嘿嘿一笑,也不做声,大概是没咒念了。
这时曹猛忽然揉了揉肚子道:“哥哥,俺饿了,你能不能给俺弄点吃的。”
看着眼前这三个家伙,楚天就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
叹了口气,楚天把腰间的钱袋子解下来丢给白鹿:“白鹿,你带他去买点吃的吧,我这还有点事,暂时脱不开身。”
白鹿煞有介事的立正站好,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
这不是恶心人吗?楚天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那意思要追着白鹿打他一顿才解气。
结果白鹿跑得飞快,扭脸就不见踪影了。
剩下曹猛在后面追:“哎!你别跑啊小白脸子!等等俺!”
两个麻烦的家伙走了,剩下楚玄乖乖的在屋内坐着。
楚天看了他一眼,心想哥俩也有段时间未见了。
于是就坐到他身边问道:“差不多有几个月没见面了,你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啊?”
这一句话就好像按下了什么开关似的,楚玄那话匣子就打开了,然后就好像黄河泛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哎呀大哥!你可别提了,这两个月小弟我过的可是度日如年呀!
师父他把我们关在他家里不让我们出去,也不让我们回家,整天就是换着法的折磨我们。
比如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把我们叫起来。等我们穿好衣服爬起来之后,他又说我们起来的太慢了,要我们扎马步。
后来我们听到动静就能爬起来了之后,他又叫我们回去接着睡。
等我们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他又要来喊我们起床……”
楚玄越说下去越是咬牙切齿,那双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成拳头,就好像要打人似的。
楚天面带微笑,耐心的听楚玄说下去。
虽然去铁佛寺抓慧九和尚对楚天来说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但是楚天现在也还没想好,怎么在缺兵少将的情况下去把慧九和尚抓捕归案。
这老秃驴肯定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连凌大哥都打不过的对手,对此楚天实在是心中有点发虚。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就听楚玄说说他最近的事情,加深一下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呢,这也算是做了点的事情嘛。
虽说对正事没什么用,但也总好过托着个腮帮子坐在桌子后面发呆啊。
楚玄叽里咕噜的说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直把楚玄说的口干舌燥。
楚天给他倒了杯水,楚玄喝完润过喉,又要继续往下说。
这时候白鹿和曹猛就从外面进来了。
俩人拿着楚天的钱吃饱喝足,嘴边上还泛着油光呢。不过白鹿还算是有点良心,还给楚玄和楚天一人带了一块大饼回来。
楚天不饿,就把大饼给了曹猛。
曹猛这小子除了刚吃完饭的时候能饱一会儿之外,其余的时间只要有吃的就是来者不拒。
嘿嘿一笑,从楚天手里接过来,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楚天这边度过了无所事事的一下午,但张大庆跟何书吏二人,可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俩人这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忙着给那些失踪的姑娘们,还有他们的家属登记造册。
这倒不是因为她们失踪之后,官府就把她们除了名,而是因为这件事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她们虽然得到了解救,但等到慧九和尚落网的那一天,还是需要她们来县衙作为人证来指认慧九和尚。
为此,何书吏觉得有必要将她们的户籍一一登记下来。
而且还不止是这些得到了解救的姑娘们,以及她们的家属。
那些到现在也还无迹可寻的失踪者和她们的家属,也有必要进行登记。
于是俩人下午就坐着马车满昌平县跑,跑了足足一下午,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才返回来。
何书吏今年也有个四十多岁,快五十了。放在这个时代,其实也算是个老年人了。
这一番折腾之下,他是腰酸背痛,走路都费劲。
不过何书吏也的的确确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为了尽快把这件事办完,张大庆几次劝他休息,他都没同意。
拖着这样的身子搞完,连张大庆都对何书吏刮目相看。
以前他总觉得这帮吏员就是那种读死书,还特别呆板的人,遇到什么危险困难,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开始煽风点火打退堂鼓。
何书吏算是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俩人回来,何书吏直接回他的办公桌后头坐着休息去了,张大庆过来汇报工作,一五一十的给楚天讲完,楚天便点了点头。
随后,张大庆又问楚天,准备什么时候去抓捕慧九和尚。
楚天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把自己心中的盘算也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大庆。
张大庆一听,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本身人手就十分紧张,现在受伤的受伤,牺牲的牺牲,一共也凑不齐十个人。
剩下这帮老弱病残跑去铁佛寺说要抓捕慧九和尚,那不是纯粹的白给嘛!
想到这儿张大庆不由也是两眼一红,他有点想高盛了。
总而言之,既然楚天比自己考虑的更多,那自己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到时候等楚天吩咐就是。
随后张大庆便退出门外,楚天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收拾了一下略微有些凌乱的桌面,然后带着三人下班回家了。
回到家里,自然就见到了等在大门口的李老八。
在楚管家的助攻之下,李老八扭扭捏捏的表达了自己想要给楚天做事的愿望。
且不论他究竟是要做什么,黑三那边他是如何交代的,楚天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手下正是缺人的时候。
二话没说当场就拍板答应了,薪资待遇这方面他让李老八自己去跟楚管家商量。
自从楚管家来了之后,家里每个月发薪水都是由楚管家操刀的。
李老八是感激涕零,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当场就离开去找黑三辞去现在的工作,往后专心致志的给楚天服务了。
当然,他心里也是很希望自己的兄弟朱铁牛也能加入进来。
不过朱铁牛是怎么个想法他也不清楚,这事儿还是不能强求。
等他醒来之后,李老八打算跟他好好的聊聊。
他同意自然再好不过,他要是不同意,自己也不逼着他就是了。
到家之后跟苏兰秀两人搭伙去做晚饭,阿秋扒在门边一直看到两人做完饭。叫她进来也是酸溜溜的说不进去,免得打扰两人。
楚天脸皮厚无所谓,而且心事重重的他也没那个心思胡思乱想。
倒是把苏兰秀闹了个大红脸,切菜的时候还把手给切破了。
吃过了晚饭,太阳就快要下山了。
楚玄这孩子跟楚天真是难舍难分,不想回家。但最后还是被楚府的车夫再三提醒,说夫人知道今日就是楚玄修炼结束的日子。
于是无奈之下,这孩子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回楚府去了。
曹猛没心没肺惯了,吃完饭就往床上一躺,呼呼大睡。Χiυmъ.cοΜ
其他人也都忙着各自的事情,楚天无所事事,就跟白鹿坐在院子里头闲聊。
今天白鹿进城纯属意外,因为今天是曹猛和楚玄找到了芦泽村去,白鹿是给他们带路才过来的。
不过他出来之前也跟家里打过招呼,说今晚不回去了,就在楚天家里面住。
对于白鹿,楚天自然是非常欢迎的。
毫不夸张的说,楚天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一个同性,且能聊得来的朋友,就只有白鹿了。
即使是在白婴面前,楚天偶尔还得装装绅士。
但在白鹿面前,楚天完全不用伪装,俩人的关系就一个字,铁!
“哎,楚天,你给我说说,当官的感觉怎么样?”
说过了自己今晚在这儿住的安排之后,白鹿就看着楚天,一脸好奇的问道。
楚天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这么说吧。
如果我当了这个官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县里一片安宁祥和,百姓也是安居乐业,生活幸福,那我这个官当着自然是再痛快不过了。
每天上班什么也不用做,就只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比如看看书,睡个觉什么的。
又能拿高额的薪水,在别人眼里也有地位,这感觉当然是爽翻了。
但是,就像现在这样,事儿赶着事儿,那可就只能用痛苦二字来形容了。”
白鹿听到这里,也是朝楚天竖起一个大拇指道:“说起来我挺佩服你的,我听说铁佛寺的事情很早之前就有了,大概七八年,甚至十年前就已经发生了。
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得到处理,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但你刚一上任就处理这个案子,该说你是胆大包天,不识时务,还是该说你义薄云天,敢为人先呢?”
楚天苦笑着挥挥手:“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我啊,想法其实很单纯。
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我若是不闻不问,我自然不会引火上身,我就可以做我刚刚说的前者,什么也不管,痛痛快快享受就是了。
但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么做啊,在其位则谋其政,任其职则尽其责。
且不说我是靠什么手段得到的这个官职,从结果上来看,我就是昌平县的主簿。
县里的事情,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去管。
老百姓的人身安全受到侵害,我能置之不理吗?我若是充耳不闻,就当作无事发生,那我还能算是个官吗?
我干脆脱了这身官服好不好?
更何况,我其实一开始也不想当官,是你姐说动了我,我自己也想做点事情,所以才来做这个官的。
你说说,要是你姐知道,县里发生了这种事,而我身为主簿,却不闻不问,她会怎么看待我呢?
我也不想让她失望呀!”
白鹿点点头道:“的确,换做是我估计也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去铁佛寺把慧九和尚抓回来再说。
他要是不落网,那就是治标不治本,动静闹得再大,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就算发动老百姓去铁佛寺骂上个三天三夜,到时候逼得慧九和尚离开,还会跳出来慧七和尚,慧八和尚做同样的事情。
只有把慧九和尚这只鸡杀了,那些猴子才能知道,我不是跟他们闹着玩的,我是要来真的。
这样他们才会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为。”
白鹿朝着楚天再挑了个大拇指:“牛!那在这之后呢?你又打算怎么做?
县令好像跟慧九和尚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这关你要怎么过?”
楚天正要说话,忽然就看到谢山河歪斜着身子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了。
楚天赶紧起身道:“哎呀谢大哥,你怎么出来活动了,你这伤要不要紧?”
谢山河摆摆手,扯着嘴角道:“嘿嘿,小伤小伤,不碍事,不碍事。”
说着,又神神秘秘的贴近楚天耳边道:“比起这个,大少爷,在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讲啊。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本来今天醒过来就想告诉您,结果您已经出去了,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谢山河要跟楚天说的,无非是徐青山等人的身份问题。
这可是一个很关键的信息,毕竟徐青山背后的人,是鲁王陈檀,是皇帝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这就代表慧九和尚很有可能也与陈檀关系密切,甚至慧九和尚在这儿做的这些事情,都有很大的可能是出自陈檀的授意。
谢山河自从那天得知徐青山的身份之后,就想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楚天。
但是当时他没能见到楚天本人,他见到的是楚管家。
说句老实话,这么重要的信息,他是万万不敢告诉第二个人的,必须要等到见了楚天本人再说。
而且他也没想到徐青山的武功竟然那么高强,在自己利用烟雾弹的偷袭之下还能作出反应,甚至把自己踹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正因如此,谢山河才没能及时告知楚天和凌飞这一重要的消息,一直拖到现在,才告诉楚天。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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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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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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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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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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