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赦在牢外负手而立,那双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江溪月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眸子里暗潮涌动。
江溪月察觉到了凤无赦的目光,两人视线交错。
一张模糊的脸忽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可下一刻,她的脑袋仿佛受到了重击一般,头痛欲裂。
江溪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捂着脑袋。
每当她想要去回忆那段消失的记忆时,她就会头痛难忍,痛不欲生。
凤无赦皱眉问:“你怎么了?”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语气里带着急切的关怀和紧张。
江溪月晃了晃脑袋,疼痛感逐渐消散。
“我没事。”
凤无赦的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紧张的叫了一声“容烈”。
容烈:“属下在!”
凤无赦:“把江姑娘,请到后院厢房去。”
容烈不明所以:“为什么?”
江溪月也是木氏族人,没道理要给她特殊的待遇。
凤无赦:“地牢太过于阴冷,让她搬到厢房,住得舒服一些。”
容烈:“……”
摄政王怎么突然关心起其他女人来了?
容烈的脸部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心想,摄政王该不会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吧?!
唉,摄政王终究是男人,他和皇上又不能传宗接代,自然是不可能只娶皇上一个“媳妇”的,那必然得娶个女人给他传宗接代。
容烈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江溪月的容貌。
这姑娘生得比虞妙歌还要美,难怪他们家王爷会对她一见倾心,这俩人确实郎才女貌。
可……看来看去,还是皇上和摄政王更加般配。
唉!皇上,都怪你,谁让你不能生娃呢!
……
摄政王府的竹林里围了一圈栅栏,专门用来养鸡养鸭。
苏祺钰手里拿着帕子,往地上包了一些混着鸡屎鸭屎的泥。
容隐正在竹林里散步,忽然瞥见了蹲在栅栏前的苏祺钰。
“皇上?你在偷鸡?”他朝她走了过去。
苏祺钰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我明明是在偷鸡屎!”
容隐:“……”
“你偷鸡屎做什么?”
苏祺钰咧嘴一笑:“秘密。”
嘻嘻,当然是用来给木祁风当解药的啦!
容隐瘪了瘪嘴,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的问她:“皇上,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苏祺钰:“哈?”
容隐:“呃……就是……就是。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我可以送……送给……送给你。”
说着说着,容隐的脸上出现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艾玛,这大男人竟然害羞了!
苏祺钰拍了拍他的肩膀:“嗐,你别客气,只要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听闻此话,容隐的心尖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皇上,真的……真的好暖啊!
“好!皇上,我……我答应你,一定会养好身体,重新回到你身边的!”
苏祺钰:“嗯嗯!”
不远处,容烈一行人把江溪月送到了后院厢房内。
容烈看见了站在竹林里的二人,朝他们走来。
“哥,你怎么不回去好好躺着?”
容隐:“我都躺了大半天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对了容烈,那个漂亮姑娘是谁?”容隐抬手指了指江溪月。
容烈:“哦,是王爷带回来的女人。”
容隐:“啊?难道,她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容烈轻声一叹,看向了苏祺钰。
“皇上啊,您可能还不知道,王爷好像……好像喜欢上那位女子了。”
苏祺钰心头一颤。刚才还在木氏营地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凤无赦不对劲。
他对那位江姑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江溪月也是木氏族人,却不同其他木氏族人一起被关押在地牢里,而是被凤无赦单独送到了后院厢房,这显而易见,凤无赦并不想让江溪月在牢里受苦。
苏祺钰哼哼一声:“他要是移情别恋,那我就不要他了,哼哼。”
感情里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若她连这点信任都不给凤无赦,那又谈何喜欢呢?
凤无赦把江溪月单独安排在厢房内,肯定有另外的目的。
……
凤无赦回到了逍遥居。
他走近书案,拉开了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幅画卷。
他拉开画卷,画上一男一女,正紧紧相拥,画上的人儿栩栩如生,女人和江溪月生得一模一样,而那个与她紧紧相拥的男人,也神似凤无赦。琇書網
在这对画中眷侣身后,还有一个拉着风筝线的小人儿。
凤无赦节骨分明的长指轻轻摩挲着画中美人儿的脸。
他喉间一滚,一声哽咽,两滴滚烫的泪珠打湿了画中美人儿的脸。
……
苏祺钰拿着一小包混着鸡鸭屎的泥走进了地牢。
木祁风和木伯被关押在同一间牢房里。
木祁风的右臂还处于麻痹状态,完全无法动弹。
木伯担忧道:“木公子,你的手怎么样了?能动了吗?”
木祁风摇摇头:“完全没有知觉了,甚至我打它掐它都感觉不到痛。”
木祁风抬起左手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又捶又打,什么感觉也没有。
木伯怒气腾腾:“绝对是苏祺钰那个狗皇帝废了你的手臂!”
木祁风也跟着咬牙切齿:“苏祺钰那个王八蛋,说好来给我送解药的,结果人都不见影了!”
“你骂谁呢?!”苏祺钰吩咐狱卒打开了牢门。
木祁风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说:“没……没骂谁。”
见到苏祺钰手里的那包东西,他眼神一亮,这是给他送来的解药吗?
苏祺钰掂了掂手里的那包泥土,挑眉问:“想要解药吗?”
木祁风连连点头:“想!想!”
苏祺钰蹲下身,对着他搓了搓手指:“打钱。”
木祁风眉间一皱:“你……你还要收我的钱?”
苏祺钰点点头:“那是自然。你不给钱,就休想拿到解药!”
木祁风银牙一咬:“你要多少钱?”
苏祺钰:“五百两银子!”
木祁风瞠目结舌:“五……五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
“吼吼,不想给钱是吧?那告辞了。”
苏祺钰起身想走,木祁风赶紧叫住了她:“给!我给!”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兜里掏出了五百两银票。
“喏,给你。”
苏祺钰拿过银票,数了数,这钱不多不少,刚好五百两。
木祁风担心她反悔,着急的问道:“解药呢?”
苏祺钰蹲在他身前,打开了手里的小包袱。
“放心吧,拿了钱,朕自然要服务到位。”
“喏,送你解药!”
苏祺钰把手里那包沾着鸭屎和鸡屎的泥全都糊在了木祁风的脸上。
一股臭味传入了木伯的鼻尖。
他捂住了鼻子,惊道:“木公子,这……这是鸡屎和鸭屎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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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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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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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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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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