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还是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那舌头即便是隔着一块布,都被咬出了些许鲜血,而那人更是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眼前,连连摆手。
好在是回过神来,慕容澜这才发现,眼前之人竟然就这样晕死在这。
大喊了几声,却无人回应,顾夜白和慕容澜二人又只能够慌慌张张将这人抬过去,一路上慕容澜只会大喊:“大夫如今在何处!”
久无回应之后,好在是有一扇紧紧关着的门内传来一句,“在东边。”
辨不出究竟是真还是假,慕容澜还是和顾夜白忙不迭地抬着人一同前去。
寻了许久,这抬着的人都险些没了生气,方才闻见一缕药香味正顺着这方向,缓缓而来。
“此处!”慕容澜忽然一脚当先,那草庐的门就被直接踹开,而踹开了之后,里面便看见一个弯腰驼背的小老头,正慢慢悠悠走出来。
那小老头长得不高,脾气却不小,被人扰了清梦之后,更是在那咒骂道:“谁竟然敢来打扰了我的美梦!”
一见抬着个人,脾气好在是小了些,猛地一指,便大喊道:“放下!”
慕容澜和顾夜白连忙听话的将人放下来,他就猛地将二人推出去这草庐,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也不过是因为他还在生气罢了。
草庐内无声无息,慕容澜倒是也安静了些,这稍稍停下来她这才捂着个肚子疼成一团,好在顾夜白咳嗽几声,脸又红了一阵,将怀中的东西递给了她,竟然不知从何处捧来了些枣子。
“多谢顾兄……”
捧着那干枣子,腹内刀绞状虽然也没有好上几分,区区几颗干枣好似成了灵丹妙药一般,本来只是想做出戏让这呆书生给自己拿件衣裳,自己也能够趁此机会来个调虎离山之计,然后趁此机会好生听听那人的死因。谁知这话都没说几句,他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许久之后慕容澜方才轻笑了几声,“也不知那人如何了。”
话音刚落,那草庐的们便吱呀一声推开了,“进来。”
方才还吹胡子瞪眼的大夫,好在是消了几分气,指着那方才犯了癫痫的妇人说道:“没死。”
而那妇人醒来之后,见了慕容澜和顾夜白之后,又是在那颤抖不已,一直喊着,“我不是故意杀死他的!”
妇人的神智好似都有些不清楚,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颠三倒四的话,说话之时,她的眼神也分外闪躲,既有对此事供认不讳,也有几分担忧。
慕容澜继续问道:“那马皮里面的人是你杀的?”
妇人起身点了点头,那一张显得惨白的脸色之上,更是露出了如同鬼魅一般的神情,若是穿上件白衣丢出去,怕是此处都要闹个不得安宁。
稍作歇息之后,妇人又喝了一碗水,方才娓娓道来。
此事得从三日前说起,这妇人先前得了百晓生一锭银子之后,可是将这马当作是上宾,生怕一个照顾不周之后,这马儿便要一命呜呼,可是饶是她悉心照顾,就连那马草,都用的极好的,这马儿依旧是没有吃过一口。
好在这马儿看起来也没有瘦,妇人这才安心了些。
只是有些担忧,若是这样下去,这马儿定然会死!
妇人思前想后,好在是想出了个绝妙的法子,那就是找个一模一样的马儿,这一锭银子当真是多了太多,即便是多买这么一匹极其相似的马儿,也剩下很多。
倒不如买一匹,这样便可以一劳永逸。
不过一日过后,妇人便牵来了一匹模样八成相似的马,而那匹病怏怏的马,当然也没有被她丢弃,这新买的马不过是被当作是后手罢了。妇人也依旧是好吃好喝伺候着,想着若是能够活下来也最好。
可是新买来的那匹马,却一直嘶吼个不停,妇人只觉得有些烦闷,随后便出去看个究竟,谁知忽然看见一人从马肚子里,缓缓爬了出来,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也全然不似人声,反倒像极了野兽。
而他身旁,也有些许老鼠,冒着绿油油的双眼,在啃噬个不停。
妇人连忙抄起棍子便砸了过去,打算赶走那些老鼠,可是那老鼠却一个转身逃了,而那从马匹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人,却全然没了什么生气,那人的骨头已经都不是骨头,唯独还能认出是个人的,也是那已经变了样子的双眼。
她可没有经历过这般事情,只敢看着那马,连忙将那没了人形的人,又重新塞回了马肚子里,而回了马肚子里,那嘶吼声也消失不见,这时候妇人都已经以为,这样便是相安无事。
因为她不敢同这些个事情扯上关系,生怕惹上什么是非,所以她一夜都不曾闭上眼,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已经没了人形的东西在地上嘶吼个不停,她更是赶在天未亮的时候,她又将那匹病马连同肚子里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用马车推了过去,丢在了馄饨铺子后面。
依着馄饨铺子老板娘那贪财的习性,定然会将这马给占为己有,到时候那些肉都会变成馄饨馅,吃入腹中之后,谁还知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是鬼迷心窍,竟然想出了这么个置身事外的法子。
可惜的是,那馄饨铺子老板娘匆忙搬着那肉的时候,恰好被慕容澜他们撞见。
也因此慕容澜道出了其中不对劲之处,这才发现了这尸骨。
闻听此言,顾夜白和那老大夫都是连连摆手,端着一副文人架子直言,“实在是荒谬不已!即便是编个故事也得像些。”
受到如此质疑,那妇人只是大哭不已,“早知道就不揽下这么个差事了,谁知这马里面竟然有个人!”妇人一脸懊恼,只是个乡野之间的村妇,如此大场面,也是当真见识的太少了。
慕容澜倒是端着一张冷静异常的脸,点了点头,“我倒是觉得,她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而这人也非她所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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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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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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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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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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