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终归是个生意人,如今的地步也只是讪笑着走了过来,讪笑着说道:“这位公子说笑了,这哪里来的人,明明是马呀。”
那马皮和血肉虽然有些模糊了,却还是能够看出,这马皮在这里,一张好好的皮肉里,能够知晓的便是许许多多的血肉,正从那一块马皮里溢出来,而慕容澜正在那圆睁着一双眼睛,以期能够解决此事。
众人吓得又退后几步,生怕此事牵扯到自己身上,那馄饨铺的老板娘更是陡然间泼妇上身,指着慕容澜便开始责怪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顾夜白干脆利索拿出腰间捕快令牌,一朝示人。
慕容澜俯下身子,顾夜白也前来帮忙,二人连忙将那马皮给分开,摊在地上,随后小心翼翼分开,两人见状都皱了皱眉头。
这穷乡僻壤里,忽然发生了人命案,众人也都是诚惶诚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说个什么,就连那些本来吃馄饨的人都四散而逃。
剩下卖馄饨的老板娘在那喊,“张三!李四!你们都以为老娘不认识你们嘛!这跑个什么劲!”
慕容澜他们正将那尸骨摊开,却发现那尸骨竟然无法摊开,有一截尸骨被打断,还有其他尸骨早已经被拧成了一团,哪里还分得出什么所以然,只有那拧成一团的眼球,还能约莫辨认出脸在何处,以及这完好无损的双耳,显得更加诡异。
“这人死前,倒是不知经历了什么。”慕容澜小心翼翼用一根树枝拨了一下他的肚子,随后一张小脸便皱的更加厉害了,浑身上下的血肉都没有一块是整的了。
顾夜白轻声问道:“慕容姑娘,小生此番觉得有些诧异。”
那眼前之人,看起来好似是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多看几眼之后,慕容澜便发现,这裹在驴皮之中的人,身上所着的衣衫有些眼熟,再一看,又忽然眉头紧皱。
顾夜白更是将那一块块破布从血污中捡出,那衣衫一扯,还有些叮当作响,对着那一片血污,忽然有些出神,随后便说道:“这衣服,小生确实见过。”
前几日那江湖百晓生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穿的便是这身衣服!
可是那衣服如今竟然再度出现在眼前,便显得眼前之人更是凄惨,竟就这般死在了此处。不由让人陡生几分唏嘘不已。
“那照着你这般说起,他心怀叵测之心离开了那鲛人谷之后,便被人这样杀死!并且塞在了马皮里。”慕容澜按照如今已经知晓的这一切,不禁猜测起来,可是若是事实如此,又显得何其奇怪。
究竟是何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道求的也是他从鲛人埋骨之地炼成型的梦珠。
那梦珠虽说也算是罕见,可是如此步步紧逼,而后竟然不惜用如此残暴的手段,做出如此事端来,当真是让人觉得无法无天,这天子脚下,却连法之一字都无法阐述的清。
“顾兄,我有一事相求。”慕容澜难得的冷着一张脸,也是平生少有的正经模样。
顾夜白自然是一口允诺,却也因为此番缘故,他觉得此事不仅仅是龙潭虎穴,他们身后好似不知何时起,已经有一双手,悄悄伸了过来,只等着到时候将他们一并捏在掌心,最后尸骨无存。
虽是个山中的穷乡僻壤,却也有管事的连忙赶了过来,看着这惨象都吐了个七荤八素,最后那抖的如同筛糠的样子,更是较之寻常百姓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此事……”那管事的也是身着一身常服,就连那手里扛着的锄头都不曾放下,一看见如此惨状就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更是只张着一张大嘴,什么忙都帮不上。
最后还是慕容澜连连挥了挥手,“此事既然我们遇上了,便绝没有就此退缩的道理,定然会将此事好生解决。”
那管事的这才忽然变作一副精神抖擞状,扛着个锄头一脸心满意足地说道:“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小的也是不敢不从!”
这走起路来,更是一脸的得意洋洋,末了还不忘了在那多笑上几声,最后胖手一挥,将用得着的东西扔下来之后,那人就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人协助,慕容澜倒也落得清闲,只是一脸凝重的将那装着马皮给抬到了板车上,就连顾夜白想要上手,也被她回绝,她愣愣地走向了一旁,神色之中清晰可辨的便是恨意。
待到那尸身也安排妥当,放入了棺椁之中,慕容澜忽然捂着肚子大喊,“肚子疼!”
在地上滚个两下,那眼泪便簌簌掉落,好似当真是因为疼的。
顾夜白顿时大惊失色,想要将慕容澜扶起,谁知慕容澜连忙摆了摆手,颇有些羞赧地说道:“不知顾兄可否替我去……我好似来了葵水。”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顾夜白的脸便更红了,都来不及听接下来慕容澜说些什么,便急急忙忙而走,同手同脚走的方向都乱了,还不忘了点点头,冲着慕容澜笑一笑,说上一句,“小生知道了。”
闻言,慕容澜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个不停的动作,更是显得痛楚万分,吓得顾夜白疾步而去。
等到那人影消失不见,慕容澜这才连忙起身,从袖中拿出耳扒,将耳扒放进了他的耳朵里,这人也是奇怪,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零零散散,偏生耳朵却完好如初。
好似专门等的便是慕容澜前来,如今慕容澜自然也不会退缩,她伸出手,将耳扒放在那人耳中,而后将那耳扒拿出,看着眼前这已经成了一滩烂泥的碎肉,忽然嘴角多了一抹冷笑。
“你如此作恶多端的一个人,如今也是你应得的下场。”慕容澜握着那耳扒,看着那耳扒之上的盈盈白丝,这样说道。
双目之中是难以掩饰的气愤,也是这一番事情之后,攒在心间的怒意。
她恨恨吹了一口气,双眼早已经因为这恨意满满憋成了红色双瞳,好似将这心间恨意,都从这一口气中舒展开。
那白丝盈盈而起,恍若吹皱的是一捧繁花,可是那耳边所能够听到的声音,却是什么都没有,一片死寂。
虽说过耳不忘,可是听见那空无一物,更是让她觉得毫无头绪,这般残忍的手法,定然是经历了万般折磨,可是为何这人临死前,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www.xiumb.com
这般深仇大恨,想必也不会如此轻易罢手,就在她苦思冥想却未果之际,忽然一旁有一人鬼鬼祟祟而逃,慕容澜大喊一声反倒是让她跑的更快了些。
如此鬼鬼祟祟出现在这尸首前,想必也是另有隐情,就在慕容澜奋起直追时,忽然她发现腹内绞痛,平日里站在赌坊前也曾想过一语成真,可是这葵水也能如此……当真是马失前蹄。
好在听见异样从前面匆匆赶来的顾夜白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两人一前一后,慕容澜腹内如刀绞,也依旧气势汹汹,“给我站住!”
怒吼一声,那人竟然被吓得口吐白沫,实乃癫痫之状,而那张脸虽然看起来歪曲扭八,越发显得狰狞,却也还是能够辨别出容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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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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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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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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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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