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让开。”
曹梅月失魂落魄放下手,后方的张静初大叫一声,冲到门前,一把推开她冲进屋中。
“爹!”
凄厉的喊声传来,李瑞拉住想要进物的妻子:“你照顾囡囡,我进去。”
张静如担忧的看着李瑞:“我爹他……”
“应该没事。”李瑞没有听到张静初的哭声,断定老岳父应该还活着,转身对人群中的张婶说道:“张婶,快弄一床被褥过来。”
“好。”张婶点头,一旁的老头继续说道:“春雨家,你把你家的竹床搬来,让张金躺一会。”
“这……”叫做春雨的妇人一脸不乐意,磨磨蹭蹭的不想过去。
老头眉头一挑:“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张婶抓住春雨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这话。
春雨眼睛不断看向李瑞,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急忙点头:“真的?好、我知道了!雨荷、雪梅,你们跟我走。”
李瑞走进屋中,屎尿味和腥臭味直冲天灵盖,捂着鼻子咳嗽两声,李瑞这才看向老丈人。
曾经的老丈人身高马大,但是现在却仿佛骷髅一般。
张静初趴在床边,握着老丈人的手,默默哭泣。
“好了,别哭了,我先把老丈人搬出去晒晒太阳,你赶紧弄吃的去,对了、你姐带了几块肉干,赶紧煮烂糊了。”
听到李瑞的话,张静初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抹了一把眼泪,坚定起身:“好,我这就去弄饭。”
李瑞停在床边,刺鼻的味道仿佛进入旱厕一般。
伸手抱起岳父,感受到他身下湿粘的床褥和衣服,难受的打了个哆嗦。
那玩意、该不会是……
李瑞不敢想太多,赶紧跑到门外。
屎尿落在地上,臭味薰走了不少人。
“一个女婿半个儿,说女婿了,要是我有一天,我儿子能这么对我我就知足了。”
“张金也真是命苦,那么好的前妻早早去了,续的一房妻子竟然这么无德。”
听着众人的唠叨,李瑞将岳父放在地上,准备擦拭一下他的身体时,一旁的老妇人就围了上来。
“来来,竹床还得等一会才来,我们先把张金的衣服解了,擦一下他的身体。”
“看看看看,腿都要被屎尿沤烂了!”
“李瑞,这些事交给我们,你先忙去吧。”
“好。”
李瑞点头,拿起礼物中的香皂,走到水缸洗手。
老头停在身后,对李瑞拱手道歉:“李家公子,我作为乡间里长,张金的事情是我做事不周,先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李瑞站起来,舀起一勺水冲掉手上的泡沫:“里长说的哪里话,是那悍妇太过狡诈。”
里长点头:“唉,几个月前张金就病倒了,后来张曹氏虐待张静初,我本想管一管,但是考虑到那时候你……”
李瑞神情黯淡,那时候前身还流连于赌坊,要是小姨子过去,说不定就被卖掉了。
两人说了一会话,张静如从厨房出来:“姐夫,你有钱没,囡囡和姐正在煮肉,我想去旁边的村里请个郎中。”
“不用了,昨天我请了个郎中,一会就到了。”
说着话,门口传来骚动,姐妹俩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李瑞也将郎中带到岳父面前。
岳父的身体经过擦拭,又换了一套衣服,看起来干净了不少,但是淡淡的骚臭味仍然无法祛除。
郎中把脉、又仔细检查了一会,皱眉说道:“时间太长了,很难断定是什么病症,他家人呢,给我说一下他发病时的情况。”
曹梅月推开两姐妹,不屑的说道:“不用问,他得了消渴病,要不是我擦屎端尿的伺候着,这个病捞鬼早就死了。”
“消渴症?”
李瑞和郎中惊讶的看着曹梅月。
消渴症就是糖尿病,科技发达的时期都无法彻底治愈,现在这个年头、更是一种绝症。
曹梅月说了一下岳父的病症,张静初和周围的村民也点头作证,更证实了岳父的病。
郎中捋着胡子,一脸为难的说道:“消渴症病因在肾、我开一个滋阴补肾的方子,等病人能起身多活动动活,禁食米面水果,剩下的就只能好好养着了。”
留下一张病方,郎中匆匆离开,姐妹两人看着床上的父亲,想到他糟的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一起扑在床边。
“爹、爹,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李瑞拍着妻子的肩膀,轻声安慰:“等爹好了,把他接进城。”
“静初,你跟岳母怎么回事?”
张静初仇恨的看着曹梅月:“我爹病倒之后,她就想把我卖掉,我跑了好几天,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让我过过好日子。”
曹梅月不悦的皱起眉头,理直气壮的骂了起来:“你个赔钱货都多大了,还赖在家里,吃我的喝我的,赶紧嫁出去也好给你爹赚点医药费。”
“还有李瑞这个王八蛋,帮衬不到娘家也就算了,还染上赌瘾输光了家产,让我们帮你!你怎么不找根绳吊死!”
“住嘴!”
里长用拐杖敲着地面:“张曹氏,闭上你的臭嘴!”
“我说错了吗,他染上赌瘾,让张静如出去卖,这才有钱过来,这样的张家还不如早点死绝的好!”
曹梅月喋喋不休的叫骂着,里长一拐杖敲在她腿上:“闭嘴、这个泼妇!李瑞可是香皂店的东家,整个青州城的香皂都是他制作的!”
“什么,香皂?”
张家村离青州城不远,早就知道香皂有多么受欢迎,现在听到李瑞就是香皂店东家,不仅曹梅月不可思议,就连张静初和周围不知情的妇人都瞪大眼睛。
“李瑞、我的好女婿,你真的是香皂店东家?”wWW.ΧìǔΜЬ.CǒΜ
曹梅月揉着腿,一脸讨好的看着李瑞:“你看、我是静如的娘,也算你半个娘,能不能……”
张静初鄙夷的看着前倨后恭的后母,呸道:“无耻,你刚才不还骂姐夫吗!”
曹梅月脸色突变,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笑道:“贤婿啊,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别放在心上。”
紧接着,曹梅月搬出一把椅子,用袖子使劲擦拭一番,放在李瑞身后:“贤婿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今天都住下把,一家人吃个饭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张静如看着后母恬不知耻的样子,鄙夷道:“你太不要脸了,谁跟你是一家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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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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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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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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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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