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便将给茵姐儿说亲、嫁妆一事笑着说给薛氏听,只将薛氏笑的合不拢嘴,又是伸手打了秦风几下。
“怨不得母亲说你泼猴,你怎不是?哪里有哥哥给妹妹说亲攒嫁妆一事?”,薛氏轻笑道。
转头对着茵姐儿说道,“切勿听你哥哥所言,且不说你生母留了银两,侯爷与我早便给你备了嫁妆,到时你祖母那里更是许多宝贝与你,到时咱三好好挑选一二”,说罢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茵姐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捂着脸起身,娇嗔道,“母亲取笑我”,便是跑了出去。
笑过一阵,薛氏沉着脸看着秦风,“你可知错?”秦风恍然不知,这又有何错?
李嬷嬷笑着指了指肚子,秦风了然,怕是薛氏已经知道是自己求的钱伯钧。
“母亲”,秦风跪在地上,“是儿错了”。
薛氏突然红了眼,伸手搂住秦风,“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又是何苦”,惹得两位嬷嬷也是洒了热泪。
有心人苍天终不负,时泰岁丰才是无事日。
二月初三,又是一年童生试,秦风觉得有些恍惚,已是六年了,感觉一事无成一般。
“小郎君,这便走吧?”立在二门处的夏杨见秦风有些发呆,便问道。
“走”,秦风回过神,几步便出了二门,越过大门,带了小厮护卫步行去了宛平县署。
薛氏跪在祠堂,双手合十,讷讷自语,“观世音大士定要保佑吾儿”,又是叩头不已。
宛平和大兴县署均为畿辅首邑,宛平县署紧挨着外宫墙,在定府大街的兴化寺胡同,离着安远侯府不过是两条街的事。xiumb.com
秦风出了侯府走西四牌楼北街向北转崇果寺街,行不多久,就听得后面人喊,“怎不等咱几个?”
秦风回头一看,正是李俊几人,不禁笑了起来,抬手指了指微明的天空,笑道:“如今平旦时分(4点左右),难得几位早起,多谢了”,又是拱手致谢。
几人都是大笑,梅梓华边催促着快走,边笑道,“二年前,某等几人不曾相送,今日来了定是要送你直上青云”,几人都是大声道,“直上青云”,说罢都是哈哈大笑。
几人簇拥着秦风行不多久便到了县署,秦风谢过众人,让他们去兴化寺附近茶楼等他,自己带了小厮护卫准备入场。
宛平县虽是一县,实则方圆只有五十余里,又有朝廷重臣,高门勋戚强占豪夺,实际也就二十余里。
县署逼仄,说是三堂,实则只有两堂,大堂和三堂,若是有客来访,知县尚要借民居商谈事体,更无吏廨,皂隶等只得找民居借宿。
因是天下首善,扎的考棚用料考究,比起在金陵好了许多,如今有千余人立在“龙门”之外,等着兵士查验入棚。
秦风站的比较靠后,便四处查看,这京城倒是比金陵更多些年轻士人,不过穿着打扮实在不敢苟同,见多是手拿纸扇,外罩嫩纱,里面是大红花裳,更有甚者居然涂了脂粉,有阵阵香气传来,惹得秦风差点作呕。
“小郎君,可是坏了肚子?”夏杨见秦风面色不虞,似有呕意,忙是问道,更是打开挎篮,想要找藿香丸。
秦风摆摆手,遥指几人,低声道:“如今京城流行起这等货色?”夏杨顺着秦风指的几人看去,有些茫然,他多半是在府里,要么就是出府替秦风办事。
张坚见夏杨迷茫,上前低声道,“小郎君,如今正是‘轻施脂粉着粉纱,魏晋少年风流行’”。
秦风暗啐一口,“有病,贱人就是矫情”,又是笑着对夏杨道,“咱金陵小官阁的‘相公’便是这般扮相”。
几人都是暗笑,想起秦风在金陵鸿宾楼前大骂众勋贵子弟,在京城大骂李伯俊几人。
“通,通,通”,三声炮响,就听得有皂隶大喊,“己未年童生入考,遵号牌进场”,后面念得便是考场纪律,不得夹带,不得替考等等,不一而足,和金陵大体不差。
秦风没有号牌,因为他是特批的,是四皇子给他的太子生前的具保,秦风伸手进了袖子捏了几下,忍不住叹口气,太子此人当真是算计人心太深。
既然开了考场,秦风便在众人护送之下直驱“龙门”,多是有人怒目相向,见他衣着豪奢,又有彪悍护卫随行,也是敢怒不敢言,秦风自是不管,谁愿意吹冷风。
到了‘龙门’,便见有二员七品官,一官员年轻些,带了冷傲,另一官员有些谄媚。
皂隶见秦风直冲冲而来,上前阻拦,喝道,“你这士人,毫无礼貌,怎地横冲直撞?”
秦风忙是施礼,“我是甲号,只是来的有些晚,怕误了入场,失礼了”,说罢秦风去了‘保贴’。
皂隶拿来一看,好嘛,直接吓得跪在地上,这‘保贴’上有太子官印,皇帝私印,焉敢不跪?
年轻官员见状,上前取了“保贴”一看,朝着皇城一拱手,问道,“你便是秦浩峰?”
秦风施礼道:“正是学生”。
年轻官员点头,“你为第一,按照号图寻了座位吧”,说完就将“保贴”还给秦风,秦风拿着考篮就入了场。
焚黄烧香,叩拜已毕,杂事毕结,“龙门”关闭,铜锣一响,己未年童生试便开了场。
同金陵一样,也是有衙役高举贴了考题的木板绕场二周,不过这木板大了些,有两个衙役抬着,居然写了三十道贴经题。
秦风忙是一一记下,打眼一瞧都是出自论语,心下暗想莫不是今日都考论语?
贴经题对于秦风来说,熟悉至极,不过是写字需时,多半时辰便写在考卷上,又是检查一番,见无失误,就卷起考卷置于考袋之中。
年轻官员看了秦风几眼,见他做完,默默点头。
“铛铛铛”,三声锣响,一个时辰过去了,既是提醒考生,也是告诉考生要放题了。
两个衙役抬了木板绕场,墨义二十道,秦风暗想这南北差异还是很大的,但是贴经墨义就比南方少了近半。
墨义题就杂乱了些,既有出自《论语》、《中庸》,又有出自《春秋》、《公羊传》、《诗经》等等。
如今这些题对秦风而言都是送菜的题,只需要熟背便可,又不用做阐议,不过午时都已写完。
年轻考官见他都书写完毕,轻咳一声,“甲号生,拿卷来”。
秦风抬头一看,县令站在旁边,而这年轻官员却是坐在主位,心下暗想难道是提学官?
这一想,就耽搁了些时间,县令急道,“速来,风宪官阅卷”。
哦,原来是御史老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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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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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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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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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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