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言头发乱糟糟的,嘴角也有青紫,她捂着嘴巴看着眼前的妇人:“最毒妇人心,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李子笙无可奈何地看着两个女人,似乎习以为常,她们这般也不是一天两天,关系愈发恶劣起来。
“笙儿,我辛苦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就娶这个贱东西回来,专门气我的是吧?你是看你外祖父母不在了,舅舅也不在了,就谁都可以欺负我了是吧?”万烟红对着自己儿子喊道。
“还有啊,我跟你讲,这个贱蹄子不知收敛,我看你爹都跟她也不清不楚,下人们都在传,这传出去多丢人啊?你自己的女人你都管不住吗?”中年女人喋喋不休。
白玉言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
“我跟你说的你听到没有?笙儿?那个贱蹄子不知收敛,她娘在北海勾引北海家主,她在这里勾引你爹,你还不收拾她?”
李子笙瞅了自己娘一眼,发现她说的越发离谱了。
“你这个没用的,我生养你这么多年,你真不像个男人,你连你舅舅都不如!”万烟红近乎癫狂。
年轻的少主不知道自己娘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不正常的,是爹被沈云瑶伤了之后,亦或是与白玉言日复一日无休止的争吵中。
他安排下人将万烟红包扎好,便去了白玉言房中。
女人依然对他不冷不热,甚至看他的眼神都有些瞧不起。
他说了几句别与自己娘置气的话,女人根本不理她。
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愤怒了,他猛然上前掐住白玉言的脖子,问为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白玉言踮着脚,忍住被男人掐痛的脖子,满脸已是通红,她不屑地看着他:“终于装不下去了吗?”
男人一把将她甩在地上,眼神十分恐怖。
“哼,倒是敢在我面前撒泼,整天在你爹娘面前,在下人面前装得温和慈悲。”女人不屑地道。
李子笙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女人,他缓缓走过去,一把提起女人,重重地扔在榻上。
他像魔鬼一般朝她走去,他撕碎了她的衣衫,粗暴地将她按住,不管她的反抗与吃痛,像一头无情地野兽般,疯狂奔腾。
风雨停歇之后,白玉言无力地瘫着,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她苦笑了一声,每一次都是这般无情与粗鲁,她厌恶、恐惧,却无法逃离。
她写出去的信,回的都是一个字,“忍”。
到底要忍到何时?她不懂。
十几岁时憧憬的美好,在现在变成了噩梦。
终于,她忍无可忍,她写信给兄长,求白玥,哪怕回北海为奴为婢,只求接她回去。
这时沈云瑶的人马依然驻守在无涯城外,她清楚大同行会遭到重创之后,以现在的实力蛮拼,几乎无异于同归于尽。Χiυmъ.cοΜ
少年提出由他一人潜进无涯,先摸清楚里面的情况,说不定还能悄无声息地将李秉之杀了。
沈云瑶不同意,她不愿他冒如此危险。
可即便她再怎么反对,他还是在她睡下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出发了。
李秉之不灭,大同行会所有的人都会死在他的刀下,那她辛苦救那些人出来便成了徒劳,这无异于给了他们一个美梦,然后又亲自送他们进黄泉。
她懂。
三四日过去,独行的少年杳无音信,她慌了,她想即刻便杀进无涯去找他。
李秉之站在城楼上,一脸得意之色,他要让毁了他这些年辛苦经营一切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弓箭手将茂密的箭矢射到沈云瑶的阵营,他们死伤了几十人,不得不往后退去。
这时,翘首以盼的白玉言,也终于接到了兄长的回信,展开信的那一刹那,她笑了。
家主夫人万烟红仍然整日造谣,说李秉之与白玉言有染,下人以为,他们的家主在受完阉割之罪后,又有了新的癖好。
白玉言顶着下人的目光,缓缓走上了无涯城楼。
李秉之看了一眼她,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玉言看着中年男人笑了笑:“爹,娘到处诋毁我,向我泼脏水,你都不管管吗?”
中年男人毫不在意地说:“她疯了,你别管她,不必放心上。”
“任凭一个疯了的人作威作福,却不管我的名声。”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恨意,也不知是在恨谁。
说罢,她一脚登上城墙,她张开双手,任凭清风拂过脸颊。
沈云瑶远远看着的时候,只见到一片鲜艳的衣裳,看不清人影。
李秉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紧张地对着女人道:“你这是干什么?赶紧下来!”
李子笙喘着粗气跑来,大声喝道:“白玉言,赶紧给我下来!”
白玉言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眼神不带任何留恋,她扬起嘴角,纵身一跃,“回家了。”
轰的一声,血水在城楼脚下蔓延开来,女人安详地躺在地上,仿佛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乡。
李氏父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西面一片黑压压的队伍越来越近,定睛一看,发现竟是白玥率着北海的部队凶神恶煞地赶来。
大同行会合北海白氏之力,在城门口形成势不可挡的恢弘。
冲锋号角响起的那刻,无涯城内出现骚动,寒飞宇在城内展开突如其来的刺杀,将布阵的守军击得方寸大乱。
城门外的队伍在此时也攻破了无涯的城门,沈云瑶在踏入城门的那一刻侧过脸去看西面墙角的一片红色,瞬间便明白了为何白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喊杀震天,遍地尸首,血线飙飞,无涯很快败下阵来。
李氏父子被围困在广场中央,李子笙看着沈云瑶,说不出一句话。
屠刀要斩下的那刻,年轻的少主突然开口:“沈云瑶!”
少女向他看去,他身着一袭藏蓝色锦袍,金冠束发,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你可还记得我救过你三次?”李子笙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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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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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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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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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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