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时常接触,定不会让鸽子记住。
“是吗?”孟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自然道,“这鸽子竟不怕人,真是难得。”xǐυmь.℃òm
曲安梦藏住眼中的情绪,微微一笑。
“的确难得。”
未免打草惊蛇,她并未把话说完——这鸽子不怕的,可只有你和启悦二人。
除他之外,唐印最近倒是常来。
他与曲安梦本就是故交,一来二去彼此之间无话不谈,谈起薛光明查丁玉怀一案更是相见恨晚。
“薛大人似乎打算结案了。”唐印兴致勃勃道,“似乎并未查出什么来,最近薛大人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那是自然。”曲安梦莞尔一笑。
丁玉怀的为人她心知肚明,一向只有他冤枉别人的份,再查只有多出许多事端。
“还要多谢娘娘为微臣费心。”唐印郑重其事,深深一拜,“娘娘的大恩大德唐某感激不尽,来日必将报答。”
“不必。”曲安梦双手捧着脸,直言不讳道:“我帮你,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
唐印一时失言。
他虽不同人情世故却也不傻,并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转头瞥见查案上一本写满密密麻麻字的奏折,兴致勃勃道。
“这是娘娘写的吗?”
曲安梦顿了顿,才回答“是”。
上面乃是科举制的种种完善制度,本是打算给玄赢的,不过如今看来是大可不必了。
唐印倒是很感兴趣。
这段日子两人谈古说今,他已意识到她非同寻常女子,暗中还感叹她“可惜生为女儿身被束之闺阁”,已将她视为知己。
“娘娘,微臣可否看看?”
“自然。”曲安梦满不在乎的递出去,“不过你看看就罢了,千万不要外传。”
“是。”
唐印小心擦去手上的汗,满怀恭敬的接过。
白纸上是曲安梦犹如狗啃的笔迹,唐印神色如常的逐字逐句扫过去,神情逐渐凝重。
“这?”看完后他大受震撼,自愧不如,“娘娘竟能想出此法招揽人才,微臣竟比不上娘娘十分之一。”
曲安梦兴致盎然的问:“你觉得如何?”
“自然可以。”唐印神情严肃,诚恳道:“若此法得以实施,那朝廷不再愁无人才。”
然而隋文帝创立科举制时困难重重,可想而知南允若想效仿难如登天。
若说先前还有玄赢与她站在同一个营地上,可现在若她插手此事恐怕会被训斥干政。
她兴致顿时缺缺:“谈何容易。”
“如今朝政被世家垄断。”唐印也是叹息,心知希望渺茫,“要想寒门子弟从他们手中分一杯羹,无异于扒了他们皮。”
他话锋一转:“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无机会。”
“哦?”曲安梦眼中如星辰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若无南允,世家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唐印脑洞大开,“若让他们意识到南允若无人才效力不过一个空壳,想必他们也能忍让退步。”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曲安梦欣喜万分:“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具体如何还要细细规划。”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即相视而笑。
当玄赢踏进门槛时,此情此景正好映入眼帘。
两人金童玉女,一举一动都格外赏心悦目。分明寻常不过的相处,玄赢看在眼里却如针刺眼。
“太子妃,唐印。”他面无表情的出声,“你们在做何事?”
眼前的光线被挡住。
曲安梦本能将奏折藏到身后,不料这个举动却被玄赢尽收眼底,心中腾升起一股不悦。
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是他看不得的?
“殿下。”唐印手忙脚乱的行礼。
曲安梦懒懒散散的起身,敷衍的屈膝后直截了当的问:“陛下来我这里做什么?”
她的态度和方才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玄赢一言不发,盯着她藏奏折的地方看。曲安梦莫名其妙的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的“哦”了一声。
“本来也是要给殿下的。”她大大方方的拿出奏折,递给他,“既然殿下来了,刚好交给你。”
玄赢冷如寒冰,面色稍缓。
他接过奏章一目十行的翻看过去,未再说什么。
然而他一向沉默寡言,若无叽叽喳喳的曲安梦找话题,气氛冷得仿佛如置寒夜。
唐印目光茫然的游走在两人之间。
无话可说。
转眼就到了端午之宴。
启悦到底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将宴会一切示意安排得井井有条,文武百官济济一堂,席间觥筹交错,乐声不绝。
然而平静下藏着暗潮汹涌。
“殿下。”席过半时,启悦笑吟吟的倒了杯酒,“妾身先前在闺阁中时,就听闻太子妃娘娘精通琴棋书画,不知今日可否让妾身一睹为快?”
她的声音不大,却似寒风刮过瞬间驱散了热闹。
曲安梦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埋头用饭。
然而启悦毫无自知之明,不肯善罢甘休:“娘娘?”
众人皆知她为太子新宠,只敢在心中腹诽她此举不妥,反倒是薛光明,短暂沉默后义不容辞站了出来。
“娘娘,你此举不妥。”
启悦不满的扯了扯嘴角:“不过作一舞而已,有何不妥?”
“娘娘初来京城不久,大约不知身份有别。”薛光明有理有据的反驳:“娘娘是妻,娘子是妾,天下没有妾看妻舞的道理。何况就算娘子敢,老臣也是不敢的。”
他一语双关,既讽刺了启悦不识礼数,又提醒了她妾的身份。
启悦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
偏偏这时,玄赢也漫不经心的提起:“孤记得,你的舞倒是跳的不错?”
“是。”启悦硬着头皮接话。
“那便由你跳一舞助兴吧。”玄赢稍有兴致道,“孤自回京城之后,还从未再见你跳舞。”
启悦搬起石头砸来自己的脚,脸色难看至极,却不得不和着鲜血咽下这口气。
“是。”
丝竹管弦乐声重新响起,曲安梦经此一遭却兴趣顿失。
待席间重新热闹之后,她悄然无息的起身离开,走到远离喧嚣的园子处才停下。
一只鸽子的白羽掠过夜空。
曲安梦认出它即是上次的鸽子,目光一闪。
她找到羽箭干脆利落的射下了鸽子,理所当然的拆下鸽子腿上的信查看。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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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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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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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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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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