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痛意起身,第一时间跌跌撞撞的退后几步:“我自己回去,不必劳烦殿下了。”

  说完之后,自顾自的离开。

  自始至终哪没有多看玄赢一眼。

  两人相互扶持的事仿佛还在昨日,彼此之间却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玄赢冷淡的看着她离开,没再做出多余的举动。

  虽逞强自己回了寝殿,可脚上的伤也被这一折腾得越发严重,偏偏采薇又不在身边。

  曲安梦不想兴师动众,自己看过伤口并无大碍后也懒得再请太医,干脆上.床休息。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半梦半醒间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脑中的瞌睡虫顿时消失无踪,本能向人影出手。

  “谁?”

  手掌裹着冷风转瞬而至,几乎融入黑暗中的人影向旁一避,同时沉声道。

  “是孤。”

  玄赢?

  曲安梦的手僵在空中,片刻后才缓缓收回,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烛火,若无其事的问:“殿下怎么过来了?”

  薄被严严实实的遮住她脖子以下的地方,玄赢看不见她伤势如何,直截了的将一瓶药塞进她的手中。

  “宫女说太子妃回来之后未请太医,孤过来看看。”玄赢目光如镜,徐徐道,“此药治你脚伤的伤的。”

  瓷瓶还染着男人手上的余温,曲安梦一闻就知这说上好的金创药。

  她兴致缺缺的把玩着瓶子,敷衍道:“多谢殿下。”

  明明已是新人胜旧人,曲安梦很是纳闷他竟还能分出几分心思给自己。

  不过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看玄赢还不动如山的立在原地,纳闷的出声:“殿下还不走?别让启悦等急了。”

  逐客令下的清清楚楚,玄赢沉默片刻,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临出门时,他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太子妃照顾好自己。”

  曲安梦面无表情。

  等人一走,她就弃之如敝屐的将药丢曲角落。

  曲安梦检查自己的伤势确认并无大碍后,披上淡衣下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窗前。

  明月姣姣,一只雪白的鸽子披星戴月落在树影之间,“咕咕咕”的叫着。

  曲安梦眼尖的留意到它腿上似有东西,眼皮子不由一跳——似乎有意外之喜?

  她立即回屋中拿出羽箭,掰断箭头后拉满弓弦。羽箭转瞬就到了鸽子面前,鸽子应声落地。

  再将鸽子拿在灯火下,果然发现了有一卷纸绑在腿上。

  鸽子浑身麻痹动弹不得,却无生命危险,瞪着两只黑豆眼看曲安梦理所当然的展开了信纸。

  信纸上内容寥寥无几,却无一不是玄赢这段时日的动向。

  不巧,曲安梦还认出上面的字迹乃是启悦的手笔。

  脑中千思万绪一闪而过,她沉吟半晌后拿过一张白纸,斟酌措辞写上一些决裂的话,重新缠在鸽子腿上。

  “去吧。”她双手一扬,将鸽子放归。

  鸽子翅膀扑腾声在黑夜中渐行渐远,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因重审丁玉怀一案,薛光明近日常进出东宫,偶尔难免会和曲安梦撞上。

  冤家路窄,翌日两人又在东宫朱砂色的宫门前狭路相逢。

  薛光明刻薄的审视曲安梦的衣着,忽然问:“娘娘可否听说外面的传言?”

  “没有。”曲安梦丝毫犹豫也无。

  她将薛光明的心思拿捏的明明白白。

  既然他开了这个口,不管她是否知晓都会将前因后果说清楚,事实也果然不出所料。

  “昨日娘娘衣裳莫名起火的事已传到了宫外。”薛光明是目光如电,字字珠玑:“民间传闻,娘娘触怒了天神,所以以此来警示娘娘。”琇書網

  曲安梦发自来回深处的疑惑:“那有如何?”

  “不如何,不过是外人揣测娘娘为妖妃罢了。”

  曲安梦乐得“噗嗤”一声。

  妖妃一向用来形容诸如妲己的绝色佳人,她可否以为这是在夸她?

  自然,她也明白妖妃在民间绝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娘娘也不算孤独。”薛光明不苟言笑的补充,“启悦娘子很得殿下喜爱,外人料她便是下一个娘娘。”

  曲安梦忽然对启悦有了患难姐妹之间的惺惺相惜。

  可惜好景不长,薛光明不遗余力的打破她的侥幸:“可惜如今启悦娘子正得殿下喜爱,连端午之宴也越过娘娘交给了她去办,她有殿下护着自可安然无恙,娘娘却与她不同,可要早作打算。”

  此话明上提醒,暗中却是嘲讽。

  端午之宴的事曲安梦也略有耳闻。

  可她一向不在乎这种表面事,还嫌那些繁琐之事弄得她头疼,因此丝毫不以为意。

  曲安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笑吟吟的接话。

  “多谢丞相提醒。”她话锋一转,“不过我也听说大人查薛光明一案毫无进展,希望丁玉怀可不要辜负了大人率众臣求情的苦心。”

  薛光明一张脸臭的如打翻了臭鸡蛋。

  “太子妃倒是伶牙俐齿。”他冷哼一声,不仔和她做口舌之争,甩袖就走。

  曲安梦笑容满面。

  东宫日子日复一日,并无什么新鲜的事。

  她这个太子妃名不副其实,整日闲得快要法霉,旁人对她这个弃妃避之不及,孟潜倒反其道而行之。

  这日又拉了一筐新鲜的小玩意给她。

  他一副三寸不烂之舌,介绍起小玩意来也舌灿莲花。

  “娘娘你看。”他拿起几根看似普通木棍,“此物名叫鲁班锁,普通的几根木棍却可根据规律组合在一起,拼成何物全看娘娘的心意。”

  曲安梦兴致勃勃的把玩。

  此物说穿了也就是现代的乐高,她倒不觉得稀奇。

  只是日日闷在东宫,有些小玩意解闷也不错。她却之不恭的收下:“有劳孟大人了。”

  “怎会。”孟潜见缝插针的表忠心,“微臣说过愿为娘娘孝犬马之劳。”

  曲安梦一笑置之。

  孟潜似是失落的黯下神色,却也有眼色的不再提起。

  这时一只白鸽破空而来。

  翅膀扑腾声“哗啦啦”几下边进了屋子,毫不怕人的落在孟潜的肩膀,亲昵的去蹭他。

  “娘娘。”孟潜不敢动,木头似的僵住,“这是你的鸽子吗?”

  曲安梦眸光一闪。

  她慢慢道:“这是启悦娘子的鸽子。”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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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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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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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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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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