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身一人穿越到南允起,在此处无亲无故,因此从未考虑过离开一事。
这显然与原主大相径庭。
虽不解玄赢的意思,可怕露出马脚,她充耳不闻的没有回应,逃避道。
“殿下,我想明日就出宫,今晚就回去休息了。”
玄赢目光幽深如古井,没有再提方才的话:“好。”
曲安梦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调查一事事不宜迟,第二日清晨曲安梦便换上便装,拿着玄赢的令牌畅通无阻的出了东宫。
相比四四方方的深宫,来去自由的市井其实更合曲安梦的心意。
只是她有要事在身,来不及多看便匆匆找到了奶娘的加入所居之地。
可惜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血腥味直入口腔,地上横城的尸体让曲安梦不忍直视,她微微一叹,心绪如麻的道了句“安息”。
随即轻手轻脚的在屋内翻找。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很快找到了证据。
破旧的柜子摇摇欲倒的立着,却在打开的那一瞬间溢出夺目珠光宝气,连刺眼的天光也变得黯然失色。
奶娘家家徒四壁,这些珠宝从何而来可想而知。
曲安梦的目光定个在珠宝角落的符号处。
宫中之物都有标记,这个标记的主人曲安梦正好认识——
“皇贵妃,果然是你。”
曲安梦心中冷笑。
然而这些财物做不了证据,她心知肚明,决定暂时忍而不发,匆匆离开了奶娘家。
小巷人迹罕至,曲安梦心事重重的从其中穿梭而过。
突然,变故陡生——
一道凌厉的寒光自身后袭来,曲安梦反应稍慢,在剑已抵后心时才后知后觉的避开。
黑衣人一击不成,由不死心的冲了上来。
“你是谁!”曲安梦心跳如鼓,断断续续的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别是刺杀错了人。”
她自觉自己出宫的消息无第三人无人知晓,怎会有人在此地埋伏她?!
饶是曲安梦机关算尽,也未曾想到会突来横祸。
黑衣人一言不发。
面巾严严实实的遮住刺客的口鼻,雌雄莫辨的声音掺杂着浓烈的恨意。
“杀的就是你——曲安梦!”
被叫出名字,曲安梦便知晓此事绝不可能轻易了解。
此处无人能救她,哪怕三番两次如神天降的玄赢也不可能料事如神,知晓她会遇刺。
曲安梦只能靠自己。
她手忙脚乱的避开刺客的致命一击,一心两用的转移刺客的注意力:“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刺客手中的剑寒光刺目,锐利得可吹毛断发。
他游刃有余的步步紧逼,出声也不曾耽误手上的动作:“是我一人想好刺杀你,曲安梦,受死吧!”
曲安梦急忙退后一步。
电光火石间,她福至心灵,想到了办法。
她的手伸如袖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如同已放弃挣扎,眼睁睁的看着刺客如风袭近。
刺客离她只有十步,五步……三步……
是时候了。
下一刻,曲安梦甩出了手中的银针。
刺客的剑快,可是银针的速度更快。几十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密不透风的袭向刺客,刺客避让不及。
她在空中的身体僵了片刻。
“砰——”wWW.ΧìǔΜЬ.CǒΜ
肉体砸在坑坑洼洼的巷道上,带起来一阵尘土飞扬。
“呼……”曲安梦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幸好她出宫时带了银针作为暗器防患于未然,还在银针上涂了毒药以保万无一失,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她后怕不已,几步上前掀开刺客的面巾。
“到底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曲安梦占据上风,不疾不徐的逼问刺客,“你若老实交代……”
话说一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话锋一转。
“怎么是你?”
掀开面巾,她才发现刺客竟是个女子。
女子眉清目秀,毒药虽让她手脚无力形如废人,那双眼中的恨意却依旧浓不见底。
然而曲安梦不容认错,她竟是宋振的师妹!
“不是谁指使我的。”师妹梗着脖子,咬牙切齿,“是我自己易信想要刺杀你,没想到技不如人,竟栽在了你的手上,你要杀要剐还请快些。”
曲安梦眉心微拧。
按照原主的记忆,她和这位师妹不过几面之缘,并未有深仇大恨。
“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曲安梦目光审视,直勾勾盯着她的神情,“你为何想杀我?”
“你放屁!”师妹破口大骂。
她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每一个字,“你自然不知,若不是师哥为你赶回京城,敌军怎会侵入南允,让我家破人亡!”
曲安梦了然点头,原来是迁怒。
师妹已以为难逃一死,已闭上眼一声不吭。
曲安梦摇头将复杂思绪抛诸脑后,随即拿出解药塞入师妹口中:“我不杀你。”
口中药丸入口即化,师妹不可置信的睁开眼。
“抱歉,让你失去家人并非我的本意,可我的确难逃其咎。”曲安梦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郑重其事。
“我刚刚给你服下了解药,一刻钟之后便会解毒,你师兄如今已回边疆,解毒后你可以放心去找他,他绝不会亏待你。”
曲安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情绪淡的如天边云彩。
“我先走了,你一路平安。”
她说走就走,不再停留片刻。
师妹满脸愕然,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中。
小巷外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曲安梦游走于其中,很快将刚才的刺杀忘得一干二净。
天色还早,她难得出宫一趟,便悠哉悠哉逛起街来。
路过一处包子摊前,她留意到一位衣着简朴的书生正拉着母亲,温声对摊贩说。
“给我两个包子。”
他的母亲老态龙钟,显然已瞎了眼,眉开眼笑的拍着儿子的手:“好,好,我与我儿一人一个。”
书生温和的笑:“是。”
然而曲安梦驻足时分明看见书生对摊贩比手势,示意只要一个包子。
摊贩见怪不怪:“好嘞。”
付过银钱,书生将可怜兮兮的包子递给母亲,仔细交代:“母亲,你小心烫。”
“儿子,你的呢?”母亲不肯接。
书生淡然一笑:“我已经吃了。”
随即拉着母亲回到了隔壁的画摊。然而画摊前门口罗雀,也不知够不够今日的开销。
曲安梦于心不忍,脚步一转买了些东西送去画摊。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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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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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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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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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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