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个如风般的身影已经稳稳的立定在了天成一庄内为教主所立的高台上。
“爹爹!”天成黛云奔上高台朝这个如风的身影唤道。
“你快救救娘亲,你救救她,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救娘亲的!”
天成黛云一声声难过焦急的恳求,在她的心中父亲虽然是天下最强大的人但她只怕母亲在他心中的位置不够,她担心他并不愿为他们母女费心费力。
“黛云,你怎么不……”安宿明责问的话说不下去,女儿必然也是不想她的母亲如此的。
若是他知道月的身体不妥,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可是,事已至此,他怎么好意思责问女儿呢?他谁都没资格责问,只怪他自己本事不够竟不能事先洞悉。
安宿明转身焦急的寻向心中人儿,看着眼前昏倒过去的女子。纵使隔了十一年光阴的记忆,她依旧如初,纯净淡然的如此美好。
可是,眼前的这般景象,这让他担心害怕到撕心裂肺的感觉和他梦中是何其的相像?为此,他千千万万次的从梦中惊醒,他怕极了再见时她在他面前倒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身边去的,他缓缓的蹲下身,在这样的场合他一个帝王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自然而然的就把她抱紧在怀中。拥她入怀,他有错觉,仿佛这之间根本就没有隔过那十一年,仿佛她从来就没离开过自己。
这个倔强的小女人,还是那样的味道,那样的温度,那样的轻巧,这就是在他心中用别的一切都不能衡量的至宝。一个倔强到让他不惜所有寻找了八年之久的女子,一个让他深思心痛到心头都痛成天大一个坑的女子……
安宿明紧紧拥抱着她,他激动的,感觉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就算是事到如今,那么真真切切的,可他心里还有万千的担忧,他多害怕他怀中的温度只是一个梦!
可是,十一年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如此折磨她们?因为失去她八年他已经痛悔自责不已,为什么还要让他在重逢的时候看着她倒在面前?
血染了她雪白的衣衫,鲜红的血几乎要将他的双目刺瞎。他看见了她壮烈背后的决心,她竟然想要以这样子决然的一死来保全天成教的正义。琇書網
为什么,她就这么狠心?
若是她就自己这样走了,他该怎么办?她作出这样子的决定就不替他想想,他该怎么面对完全没有了希望的人生?
他们还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她定然是知道他和女儿已经相认了,她以为如此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是,她不明白,没有了她,他所有的坚持立即会化作无形的压力使他感到精疲力竭,甚至奄奄一息。
狠心的女人!!!
安宿明把头埋进她热血流过的脖颈,用力的抱紧,用力的呼吸只属于她的那一份淡雅。
他那一颗经过世间千百种磨难的心什么时候像此刻这般慌张颤抖过?恨不得能撑开胸膛的掌控,不顾一切的投到这个紧闭双眸的女子心中去,让她明明白白的看到他对她是如何的掏心挖肺。可她此时却这样不屑一顾的闭着她那双清净的眸子,什么都不管不顾。
曾经那样在乎他的女子,那样任由他闹,任由他看重天下,甘愿做他心中第二的女子。然而,此刻她对他却冷漠的像是随流水过去的落叶,过去就过去了竟没有半丝眷恋。
……
虽然她闭着眸子,可安宿明知道她的眸子里一定蕴满了伤痛。
他知道,即使下一刻她清醒过来,他的月也不愿再回到以前的那个她。
她离开时留下的那一纸词,字字句句的绝望伤心都刻在了他的心骨上。他这一世都不敢忘记八年前她离开时的决然,她发了誓,他世也不再与他相遇,她已经把今生的痴情真心笑过了,深怕重蹈覆辙。
他清楚,他的情感太沉重,假若他好好待她,她会默默承受。就像她从来不逼问他,江山或她谁于他更重要。其实,他却是期盼她这么问的,他贪婪的想感受到她明明白白的在乎,可他的贪婪索求造成了什么,是对她巨大的残酷。
苏舞月……苏舞月……苏舞月……
安宿明在心中句句悲恸的唤着,为他们错过的八年,为她受过的委屈,为他自己的怜惜心痛。
苏舞月,你懂不懂,你就是那个要了我江山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苏舞月!
离开我你是过得不好的,这一点你不能不承认!若是你不承认又该怎么解释你今日的受伤,你眼中时刻都可以作出牺牲的绝望!
我永远记得,我们互相保证的,为了彼此无论如何要珍重自己。是不是你以为我真的可以变心?你便可以失言了?
变心,安宿明对苏舞月,怎么做得到?
是我不好,是我可恶,是我这个小气霸道又违背誓言的坏男人害了你,是我害你绝望。你今年才多少岁,二十六,可我的过失却让你尝尽了太多人一生都偿不尽的酸苦。
经历过这么多的浮生变幻,情浓碎了又断也许连你自己都会忘记十四岁的你自己,可安宿明不会忘,因为他这一生就输在你十四岁那片清澈的眸子里。
月,你十五岁成为我的皇后,说实话我心里说不尽怎样的自豪,因为那样自信聪慧而大体的你是何其完美的。再无任何女子能与你比拟如何母仪天下,与我并肩而站。可是我混蛋,安宿明是个愚蠢的笨蛋,他竟然以你的宽容大度为由大肆的充盈后宫。我知道的,月,我知道你定然了解我的意图是为了稳固江山,可我没有想过你的感受,我以你了解我为借口,却没有为你顾虑。我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我自己内心有重重的歉疚,以至于后宫多了其他女子之后再和你在一起时我总是那样子的战战兢兢,疑虑重重。我怕你因此而疏远我,我怕你因此而为自己全心的付出不值……
我怕……我怕的太多……
安宿明从来都不想失去你,可却反道其行了!
是我的宏图,是我的怀疑,是我的妒忌,是我的自私,是我的贪婪扭曲了我对你的在意。是我混蛋,才会把那样一个柔弱无助的你丢在冷宫里,那时你不过十五岁。十一年,你为我受太多的苦了!饶是我安宿明能只手掌握天下可怎样才能弥补的了你,月!
原谅我!月,原谅我,好吗?别那么狠心,别狠心的绝望!
安宿明抱着怀中的天成月,他眸中的泪在她温热的脖颈中划过再混合了她脖颈间熟悉的清香散发成一种刻骨的味道。
是谁的泪?天成月的意识感受到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掏心挖肺的心底表述……他的话好多,他说话的语气,自责的心声好熟悉,熟悉到心骨里。
是谁的泪?为何让她感同身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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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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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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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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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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