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宿明感受到这面苦海的苦,酝酿在喉间发痛,如火般烧得他就连一个也说不出来。
上官凝风没有说谎,他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月就这样离开他了?
安宿明越想越心慌,一颗心就算是三年前将她打入冷宫之时也不似此刻这般冷寒过。他的手顿感无力的放开上官凝风的衣襟,藏在他宽大的龙袍下不住发抖。
她到底是怎么离开的?怎么可以离开?她怎么可以离开他?这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心?她不是说她这一生都会属于他吗?她不是不计较他后宫有众多女人只要他的心留在她身上就可以吗?她忘了她说过的话吗?她说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她都在骗他是不是?
可他记得他们之间温存的一切,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仿若昨日。
是他狠心,是他错在先,也许当初他不该广纳后宫。但他们间的一切她该明白的,即使是他纳妾万千他也会尊重她,如果不是她同意,况且他说过他的心只可能有她。
他已经那样用心的去爱她呵护她了,为什么她不能明白,不能像其她女子那样主动点,努力往他身上靠?
她有任何委屈为何不站出来为自己争取?她的心若一心系在他身上她就该想尽一切也要站到他身边去的,而她却选择在冷宫默默承受以致最后离开,这说明什么?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也不过是彼此人生的过客……
不,不能!
她不能离开他的人生!苏舞月,你不可以!
安文帝越思考下去他的思绪越是凌乱的一团糟,心口闷痛。就像有跟无形的线困住了他揪的心,然后在那里狠劲的拉扯,他不能静心,再也不能静心,从来没有过的慌乱和心痛。
脚下一个不稳,安文帝高大神朗的身躯险些栽倒。琇書蛧
“皇上!”张公公和御林军统领周雅正吓得连忙奔上前来扶住他。
安文帝,这个在他们眼中一向沉稳冷静如泰山的严明君主,他们从没看他有一丝失态,如今却是这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皇后这离去可见给他的打击如何惨重……
张公公服侍安文帝多年,今日这情景不得不让其为今天之后的大安国朝堂担心。可还能平静?那些以往在朝中一味怂恿皇帝废后的官员可能继续得瑟下去?
皇帝已经付出了代价,他失去了挚爱的皇后……
那些意图左右权势的人就要为皇帝的权势震撼!
“皇上,您要保重自己!”张公公语气沉重的劝道。
皇帝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娘娘的用情至深他是了解的。
“……”安文帝痛苦的闭上眼睛,一颗心不断的纠紧,他透不过气来。
“搜……给我搜,周雅正……”安文帝突然冷冽的站直身子狠狠的命令道。
他要她回来,掘地三尺也不能让她离开,他一定要她回来!一定要!
“微臣听命!”周雅正端正的跪下领命。
“把皇宫给我彻彻底底的搜个遍,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他的声音坚决中忍着万千的不许,仿佛已经能到达那不能错过的任何一个角落。
“是,微臣领命。”周雅正不敢有半点疏忽。
在皇帝的指示中周统领退下去指挥待命的御林军,一个手势众侍卫便分好队型等候发配。
少顷,整个皇宫开始响起了一列列整齐一致的步伐声。
以冷宫大门口为指挥点,周雅正听取皇命在此一丝不苟的调兵遣将。每个侍卫都卯足了劲的执行命令,皇帝发飙说要翻了皇宫找出皇后谁也不敢怠慢丝毫。
安宿明鼓足勇气踏进冷宫,顿觉那种心痛自心底最深处抽来,几乎要把他的心魂剥离开他的躯体。
这冷宫到底是冷宫,宫殿之大是皇宫的特色,可是这偌大的皇宫里却只有这冰冷的一张桌子两张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的摆设,通透的一眼便可看尽四方。
连最起码的隔间和纱幔也没有,他一眼便看见那灰暗的墙角下铺开的被褥和叠放在角落里的几件衣裳。
看着此般简陋的冷宫设施,他这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狠心!
月自小是养尊处优的,她不曾受过一丝冷待,可是看看这冷宫里的简陋糟糕他痛彻悔悟,他到底给了她怎样的生活?
他捂住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抹平那里面的痛一般,却又感觉何越是痛楚纠缠。
目光触及到不远处桌面上的一张纸,一支笔,他心中一动匆匆走过去。心里闪过一丝期盼,她是不是有留什么信息让他得知,她没有彻底对他失望?
然而在慌乱中拿起那张他以为是救命稻草的纸张时他的脸色也同时惨白下去。
只见那素白的纸上的确有她清秀脱俗的字,也许是写作时心境的破碎她原本写得极好的一手工整小楷变成一种清浅的行云流水。
已淡泊,已无情的字字珠玑:风凉雨冷春夜,淡看灯烛冷却却。素帐清忧,红门静等谁来阵阵风摇曳。望穿缘尽头,他世莫在此宫愁。辉煌群楼飘笙,低笑水袖巧怜怜。浓酒醉歌,窗花游离伊人轻轻好舞姿。君在梦境中,怎知她人自笑痴?
安文帝默念完这词忽的笑出了声,双眸却已看不清那纸上的字,有湿热的液体涌在眼眶中。
那涌散的湿热模糊了纸上的字更是刷洗了他的心,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一步错,步步错,错到事今到底是怎般的离谱。
他伤透了她的心,他一定是伤透了她的心。不然那般骄傲的她,为了和他在一起愿意放下骄傲与众多女人一起共侍一夫的她怎么会感慨的这么苦?
她说她望穿了缘,她说他们的缘分今生来世都到了尽头,她来生永生也不愿再做他的女人了!她说怨说痴,可是她却不是在恨怨他而是怨她自己,她怨她自己的痴。在他坐拥后宫众多美人的时候,她在这冷宫里看着他们笙歌,她问自己怎么痴痴不醒?如今她怨透了自觉可笑,如此她更是了无怨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可是她还是曾给过他机会的,而且不止一次两次,她敞开门,点着一盏孤清的灯在风凉雨冷的黑夜里整夜也没有停止的期盼等待。她那时心心念念他回来的是不是?而他呢?相反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人会在冷宫里一无所有,会那么痴痴的盼望他在风凉雨冷的夜里抱她入怀让为她取暖。
她受苦的时候,他还自负高傲的在辉煌的群楼中自以为无恙的享受其它任何女子的巧笑献媚,高歌醉酒一整夜,哪里会想到她在这里凄清的一句“自笑痴”便转身离去?
心中绞痛难止,安文帝高大的身型无力的撑在桌角借此来维持站稳。
随着对她这最后留下的诗词解析他的心越来越凉,越来越恐慌。
她是带着对他的绝望离开的,一想到这一点他便意识到他可能永远失去他最心疼的人,哪怕某日再见她也不再对他笑对他谈天说地,对他依赖耍脾气。
她原本是那样一个生气十足,无时不刻都让他觉得窝心的女子,她曾毫无间距的黏在他的身旁,为他悉心不已。可如今他连她的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到。
这冷宫的青砖都比他更与她相近!
安文帝自嘲的一笑,向来冷硬无情的面庞上竟然泪湿。此刻,他不能再坚强不催,到底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的心还是会为了一个女子揪痛不已。
帝王如何霸气凌人也只是身外的一个称号,只有那个女子,那个叫做苏舞月的女子才能融到他的心头里去,让他痛心!
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眼前的一切似乎一下变得惨淡无比,毫无生息,空洞的目光追随着她不知何去的身影在回忆里越来越不可抵御的痛伤。
目光无意间触及到湿冷的青砖上一双发白的紫色缎面绣花鞋,那上面绣的图案白色梅花是她的最爱,他不会忘记。
只是此刻,那鞋子失去了主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青砖之上,让人触目直觉的心酸。
他觉得自己和鞋子是一样被遗落的,他们一样会变得孤零零。
安文帝起身然后再蹲下身子去小心翼翼的将鞋子捧进怀里,此刻开始也许他只能睹物思人了,只有这已经发白的一双宫鞋还残留着她的感觉。
“参见皇上,有事启奏!”
正当安文帝抱着一双宫鞋傻傻的发呆之际,门外传来宫廷侍卫的通报声。
“说……”他的声音因思痛而不能正常,可那里面的帝王寒气依旧。
“回禀皇上,卑职等在彻查后宫时有三处宫殿我们不得入内,特请皇上明示。”侍卫站在门口禀报。
“告诉周雅正,凡有阻挡者一律收押天牢听候处置。”安文帝头也不曾抬起,毫不留情的下令。
他说过,她一定要回来她的身边,无人能挡。
来通报的侍卫只觉一身冷寒,但不敢踟蹰半刻,直应声道“是,皇上!”
一时之间皇宫因冷宫的皇后消失而弄得四处紧张,幸而周雅正真真是宫廷搜查指挥的个中高手,不然皇宫五千侍卫在后宫穿搜过后那真的不会有多整洁。最主要的是那些娘娘们都会气得摔瓶子,扯帐子。而
每逢周雅正指挥所有侍卫搜查时,无论是哪一宫的娘娘也都只好忍气吞声收敛许多,因为他一进来总会奉上一句“奉皇上圣谕,微臣绝无冒犯之意,请娘娘一定息怒”。
皇宫的这些女子纵然娇贵,但生来都是受礼教的,知道出手不打笑脸人,但凡明礼数点的都不会再大吵大闹。
而大家也都知道周统领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不像其他人指挥搜查时次次以圣谕目中无人。所以等他们搜过后顶多是几个心性差的后宫娘娘发发脾气就是。
且能惊动周统领亲自出马的事实在罕见,可见皇帝对此事的重视。思极会招人关注再惹上人言可谓,大部分后宫佳丽也只好不动屋子里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和织法细腻的轻纱薄幔了,她们发泄的法子多得去,打骂宫女也好,起码不损失东西。
而这回的搜查让周雅正郁闷,竟然在三个宫殿门口碰壁。
周统领是个率兵打仗的大汉,哪里揣摩的来这后宫女人的心思,固然不知此三处宫殿的主子拒绝他率队搜查完全是出于嫉妒心和藐视心。
第一处宫口悬挂晴芳阁,居晴贵人,她近些日正蒙圣恩,皇帝几乎一颗心就放在她这里她自信满满自然是不相信皇帝还会为了一个冷宫里的弃妇来搜查她的住处?简直是笑话
第二处宫口悬挂兰香阁,居兰华夫人,她聪明伶俐,做事精细,进宫三年皇帝对她一向好,她的地位在宫中连元妃都是不敢怠慢的。如今却有人说要为了一个进冷宫里三年的糟糠就要搜她的兰香阁她自然不依,她自认为自己在皇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难道会连冷宫里的一个弃妇也不如吗?
第三处是门口悬挂碧荷宫,居李妃,她和兰华夫人一样受宠,不同的是她的话说出来更让搜查的侍卫不敢轻举妄动。只见她十分雍容华贵的站在门口对外宣称她肚子里已怀有龙种,不能受惊半分。
安宿明抱着鞋子如珍宝般的按在怀里突然又见紫茜急匆匆的和一群侍卫跑进来。
紫茜一进门便向伤心自责已到绝处再无暇顾及帝王之姿随意坐在地上的安文帝跪下恳求道“皇上,请您救救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小姐……”
安文帝本在自己的忧伤之中,听得紫茜这般紧张的请求心又不禁揪得许高。他几乎是本能的抢过紫茜的话问道“她在哪里?是不是找到她了?她怎么样?”
他以为是侍卫们找到了她,而她又受伤了,一种死灰复燃的喜悦和一种担惊受怕的心理交错在一起,险些让他这个向来强壮的帝王也昏厥过去。
“不,不,没有,是我们在那边的竹林里发现了血迹,一路的血……”
没等紫茜的哭诉说完安文帝已经速度起身直直的朝冷宫院子里没围墙的一面竹林奔去,怀中还不忘记抱着她那双发白的绣花鞋。
血迹!!!这个时候,再告诉他这样的消息,他几乎要承受不过去。
如果她安然离开了还好,于这世上的任何一方最起码他还有一点的盼望,但如果她伤了或不再醒来他连那一点点的盼望也会支离破碎。
如一阵风一般卷到竹林,整个失态的帝王形象,竹林那里已经静立了许多的侍卫在等待帝王来确认,这条路确实是冷宫皇后离开的地方。
安文帝突然觉得侍卫夹道列出的那一条竹林小路是那样的可怕,上面斑斑的血迹染着春天的湿气未干,血迹踏过去的地方是青葱小草,可那无辜的小草下面似乎还有尖针般的荆棘,脚踩上去会是连皮带肉的痛。
捧着怀里的鞋子,安文帝突然明白过来,她一定是赤足从这里踏出去的。她想要由此告诉他,自此以后他们将彻底的从头到脚断开一切的瓜葛,她竟用了这么坚决而疼痛的方法和他道别!
她还是那个倔强的的小女人,她有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轻言放下的坚持。她小小的身子里却有偌大的骨气,坚韧不摧。
可是,当年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怀疑她?与她的坚贞不二相比也许他逊色太多了,现在她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这是报应,是不是?
安文帝的心一下跌得更深,那里面似乎有一口井,封印了他的心,他的情,他的内疚,他全部的心疼,胀满了胸口却又空虚的可怕。
他走过去,在侍卫肃静的护卫之下走上那竹林下的小道,小道弯弯曲曲不知通向哪里,这里是冷宫,没有人了解这里的地形。
他一步上小道,从竹林下的一节枯枝上珍重的拾起一根白丝。那丝线细细的一根,隐在绿色的丛林里太不显眼,可他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只一眼就看见。
这一定是从她衣裙上刮下来的,他记得她向来喜欢素色的衣衫。
安文帝每走一步便弯腰拾起,缠在掌中,一缕一缕。
这最后,是冷情无心了三年的他痛悟着自己犯下的弥天大错,沿着她离开的路用那一缕缕丝线将他自己整颗心满满的伤痛内疚缠了个遍。
他知道,这是作茧自缚!
安文帝拾到那一根丝线到了尽头,他的心瞬间也崩溃。往日高贵无敌的帝王站在那里却似一阵春风就能将他吹倒。他握紧手中的线,抱紧怀中的宫鞋,站在那里许久。
再转身只剩一身冰寒,如此气场,立在竹林里的侍卫都不敢看他,只听得皇帝走出竹林时冷声命令道“把这个竹林砍了,把路封了。”
“是,皇上。”周雅正立在一旁待命,连他也不禁为这样可怕的帝王气息紧张起来。
他总要发泄点什么的……
远处,上官凝风闭上眸子,再睁开无波无澜,转身离去。
他果然是爱月儿的,是爱的有了极限吗,还是没有到极限?否则何以伤她至此?竟到了无力挽回的地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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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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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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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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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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