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冷佚的营帐看了看小莲藕,因为天气冷,他与冷佚已经早早钻进被窝里,冷佚用手骚他的胳肢窝,他被冷佚弄得在那里咯咯笑,看见我进来,就猛爬起来,要拉我一起躺进他们的被窝里。

  冷佚听到小莲藕的话微微出神。

  我低头不语,帮他们俩盖好被子就离开了,越到深夜,风就越大,呼呼作响,手脚也觉得冰凉冰凉的。

  我回到营帐,躺进暖暖的被窝里,在不知不觉地等待中熟睡,半夜醒来的时候,摸了一下,蓦地一惊,身旁依然是冷冰冰的,银狼竟然没有回来。

  我披了一件狐裘,顺手拿了一件厚的衣服,我记得他今天衣衫单薄,他这是故意避我。

  去到他今日议事的营帐,里面黑乎乎,空无一人,他去了哪呢?问侍卫,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

  我在一个小草坡上看到银狼,他独自一个坐在风中,身上只有薄薄的衣衫,在风中是那样的冰冷,让人心疼。

  他的背很直,但却显得那样的孤寂,手里拿着一壶酒,记忆当中他不喝酒。

  “怎么不回去?冷了。”

  我将随手带来他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僵了一下。

  “我冷了,你还会心寒吗?”

  他的话让我愣了愣,什么时候起,我们竟然如此了?

  “不回了,免得你看到我觉得碍眼。”

  银狼的声音淡淡的,说完兀自喝着手里的酒,一脸的落寞,那眸子的酸涩苦楚刺痛我的心,我怎能不疼?

  “你以前不喝酒,也不许我喝酒。”

  “你以前也只爱我一个。”

  这次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情绪。

  他的脸色沉郁,深邃的目光出神看着天空那飘动的黑云,风很大,他的发丝在风中也散发着渗人寒意。

  “我现在也只爱你一个。”我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是吗?”

  他的唇微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风很大,我刚帮他披上的袍子被风吹开,我伸手帮他拢了拢,但他粗暴地推开了我的手,力气很大,我没有防备,重重摔倒在地,从小到大,他也不曾如此对我,即使调.教我武功的时候,也只是严厉,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带着嫌恶?

  走到今日这一步,就仅仅是我变了吗?从见面到现在,为什么他从不问我背脊的鞭痕从何而来?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一年是怎样活过来的?为什么对我没有丝毫的信任?

  也许是我归来的时候伤痕已淡,也许我回到他身边的时候,身体无伤,心无痛。

  他伸手过来拉我,但最后还是缩了回去,眸子无情而清冷地看我自己站起来,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让我的心一点点发寒。Χiυmъ.cοΜ

  “我明天走了,因为楚冰——”

  我定定看着他,想将他的样子嵌入脑海里。

  “是因为今天与他见面了,你发现在我身边一刻都呆不下去?”

  他站起来,手中的酒壶重重摔在地上,碎成几瓣,如彼此的心,双眼燃烧着熊熊烈火。

  “不是——”两人对视着,他的目光是愤怒与痛楚,而我的是委屈,我咬了咬唇,强忍心中酸涩与难过。

  “我离开不是因为在你身边呆不下去,我今天战场见濯傲了,他说扰乱狸国边境的是太后的人,楚冰他没有死,他还活着,皇城上悬挂的头颅是另有其人。”

  “楚冰真的还活着吗?”听到我的话,银狼的眸子骤然一亮,连手也猛地颤了一下,但很快就黯淡下去,快得我以为是幻觉。

  “是吗?他说的你都信?如果单纯是说这事,为何她不亲自对我说?你敢说你对我不曾有所隐瞒?”

  他声音是那样的冷。

  “你看到濯傲会笑,你对着冷佚也会笑,为何对我就是如此冷漠疏离?你敢说你爱的真是我?”

  “当年你刚成年,什么都懵懵懂懂的情况下,我骗你嫁给我,我就是害怕有一天你会遇到别的男人,你会爱上别的男人,我想先下手为强,但我还是守不住,守住了人,但守不住心有什么用?”

  “如果现在再给你选择一次,你还会愿意嫁我?如果不是中了蛊毒,如果不是我强硬要你,你真的愿意我碰你?”

  银狼直视着我,似乎要将我看得通通透透。

  “你娶师姐是从大局着想,我能理解,但不代表我不介意,你囚我娘,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她,我也知道你的无奈,因为你是帝王,你有你的权衡责任。”

  “但我父母分离了二十年,如今依然不能重逢,我心酸,我一年多不见你和小莲藕我想疯了,我想到哭,但我娘苦苦守候了二十年,我心疼。”

  “你是我的夫君,但银魄是我的国家,他们是我的父兄,你们相互算计,皇权霸业的诱惑我知道,社稷的重责我明白,你说要我站在你身边,我站了。”

  “但我惶恐,我害怕真的有一天你们会打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刚刚有了爹娘,有了皇兄,有了亲人,我不再是无父无母,我不想渴望了那么多年才得来的幸福化为乌有。”

  “我爱上你之时,你只是我的师兄,我嫁你之时你并不是一个帝王,我亦不是银魄的公主,我只是单纯地想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见到你,想每一个桂花飘香的夜晚,你都能牵着我的手,在月色下散步,想你抱着我的感觉,吻着我的心动。”

  “你知道我并不贪图富贵,我并不觊觎母仪天下的皇后宝座,你听到孩子叫冷佚为爹的时候,你不舒服,但当我听到孩子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有两个娘,我也一样难受。”

  “你娶师姐并非你所愿,但我嫁濯傲何尝不是一样?他说他放了楚冰,我相信,他说楚冰还活着,我的确不曾怀疑,因为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都未曾骗过我一次,无论什么事只要我问,他都坦言以对,从不隐瞒,即使是国家机密,童年伤痛。”

  “濯傲让我分担他的悲与痛,分享他的喜悦,他将我放在与他同等的位置,所以对他的事情,即使很小,我都知道,我有时觉得我了解他多于你。”

  “而你只当我是一个孩子来宠,你爱我,你想娶我,但你从来不曾对我明言,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心意,即使你后来娶了我,我成了你的妻子,你依然是用楚歌这个身份,我一直觉得自己被愚弄。”

  “戴着面具的师兄,疯疯癫癫的楚歌,鬼煞门的门主,濯国的皇子,到如今的一代帝王,天下霸主,你的身份转变得太快,快得我适应不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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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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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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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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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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