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虞渊第一次正式的见他这位大舅哥。
在前世的时候,自己的女友也是有着一个哥哥,只不过自己与他并没有见过几面,只是知道他对自己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如今在这一世,同样是面对大舅哥,虞渊的心中不知为何好像有着一种本能的惧怕,好像是从前世中带过来的。
“林将军,此去一路可还太平啊?”虞渊先是寒暄一声。
林飞操着粗犷的嗓音说道:“谢皇上关心,这一路上十分顺畅。”
“你倒是顺畅了,你可知在你护送的这一路上不停地有人给朕递折子,参你贪污赈灾银两!”虞渊刚刚还喜笑颜开的面容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拿起桌上的一个奏折甩在了林飞的面前,“看看,这也是参你的。”
林飞被虞渊态度的转变吓的赶忙先跪在了地上,也不敢去捡地上的奏折,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说道:“皇上,微臣冤枉,还请皇上明鉴!”
“冤枉?那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污蔑你?”虞渊眼神不善的看向林飞。
林飞慌忙的点了点头:“皇上明察,臣忠心为国,未有二心呐!”
“最好是这样,不要以为有湘妃给你撑腰,你就能肆意妄为!”虞渊暗藏威胁的说道。
林飞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滚落,连忙点头。
“起来吧。”虞渊抬了抬手,说道:“林将军,朕这一次叫你入宫主要是有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臣但凭皇上吩咐。”林飞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虞渊淡淡地说道:“朕已经在朝上说了,要进行武举,朕想让你来主持。”
“此次武举,不同于往常,朕要让天下有能之士皆来参加,不分寒门与贵族,无论高低贵贱,武状元一位,有能者居之!”
虞渊的话落地有声,也正好砸在了林飞的心上。
林飞本就商贾出身,空有一身武力却报国无门,若不是自家小妹入宫当了妃子,只怕是也只能看着朝堂暗自神伤。
如今虞渊竟然说想要接纳寒门子弟,这无异于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张仪作为丞相把持朝政以来,将寒门与贵族隔绝开来,将科举牢牢掌握在手中,每年贵族子弟屡屡高中,而那些有才学的寒门子弟只能望洋兴叹!
“皇上,您是认真的?”林飞有点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于是开口询问道。
虞渊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疑惑地看向林飞,说道:“朕当然说的是真的,朕一言九鼎,你当朕骗你不成?”
林飞猛地一下,单膝重重的跪在地上,抱拳说道:“臣替天下的寒门子弟谢过皇上!”
虞渊被林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懵了,旋即明白过来,坦然一笑,说道:“林将军快快请起。”
林飞却是这样说道:“皇上能够实行武举,施恩让天下寒门子弟也能参加,已经是大恩大德了,臣替天下寒门有能之士谢过皇上!”
虞渊见林飞并没有想要起来的样子,便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亲自将他搀扶起来,说道:“往日是朕疏忽了寒门子弟的入仕之路,如今只不过是想要补救罢了,林将军不必如此。”
林飞站起身来,直视虞渊,内心十分的感动。
“林将军,此次武举,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说与朕听听。”
林飞略微沉思了一番,目光灼灼,说道:“皇上,臣以为往常的武举多以兵书考核为主,有些不妥。”
虞渊闻言,心中暗暗赞赏,说道:“说来听听。”
“臣以为,熟读兵书者不一定能带的好兵,大多数人都只有纸上谈兵的本事。”
“这些家伙若是真的上了战场怕是会吓得尿了裤子。”
“而且,寒门子弟多是经验之谈,很少有人能够去学堂读书,所以如果还是像往常一样,以兵书考核为第一初试的话,只怕是有寒门子弟来参加,在第一时间也被刷下去了,根本不利于人才的筛选。”
虞渊坐回椅子上去,听着林飞的分析,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继续说。”
林飞受到了鼓励,于是继续用他那个粗犷的声音说道:“所以臣以为可以取消兵书考核,在最后加上实战演练!”
“臣认为,没有什么比实战演练更能看出应试者的带兵能力了!”
“我们可以让应试者各带一千或者五千人马两两对战,一来可以考核应试者的能力,二来也可以当做是练兵,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好!”虞渊听得大喜,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不料,却牵动了他背上的伤口,疼的他忍不住咧起嘴来。
“皇上?您这是?”林飞也是观察到了虞渊的不适,疑惑的稍微歪了歪头,问道。
虞渊却摆了摆手,强颜欢笑:“朕没事,你继续说,实战演习代替兵书考核,那其他还要考些什么?”
林飞闻言,也没多想,继续说道:“臣以为初试便设拳脚与骑射,为将者自身实力不足怎么带兵打仗,所以最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就是这两样了。”
“拳脚可以看出应试者的身体素质以及能力,而骑射既能看出应试者的射箭水平,也能看出他的箭术!”
“林将军所言甚合朕意,就按照你说的去办,武举这件事情,朕也交由你全权负责。”
“朕只有一个要求,朕要的是一个真正有才能之人,无论出身,明白吗?”
林飞抱拳,声音之中夹杂着欣喜,十分自信的说道:“臣明白,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好!朕要的就是你这份自信!”虞渊大笑,“林将军,这件事情办好之后,朕会升你的官,京城边防一事固然重要,但朕可以交给旁人去打理,你得帮朕带带兵。”
“朕现在手里几乎无兵可用,你就是朕的筹码,得帮朕从那个老家伙手中抢回兵权!”
“不知林将军是否有愿意助朕一臂之力?”
虞渊说着,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林飞,那意思不言而喻,若是林飞敢说一个不字,只怕是下一秒就要被打入天牢。
林飞皱了皱眉头,问道:“皇上此意是?”
“朕要是动了户部与工部,他们肯定会察觉到什么。”
“只动这两个,他们应该不会狗急跳墙,但总有一天,他们会被逼的走投无路,朕得早做打算。”
此时林飞被虞渊的手段彻底折服,没想到他竟然想的如此周全!
他抬头迎向虞渊的目光,却从中看到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虞渊的计划,也只能站在虞渊这一边了。
从一开始虞渊以众多大臣的弹劾发难就可以看的出来,虞渊绝对能干得出杀了他以绝后患这种事情。
林飞咽了一口唾沫,没想到虞渊的帝王之术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臣听从皇上吩咐,愿为皇上排忧解难!”林飞想明白了这些,立刻单膝跪下,以表忠心!
从刚开始的不屑,到后面听到武举要允许寒门子弟参加的欣喜,再到如今的震撼与敬佩,短短的一夜时间,完全让林飞重新认识了这个皇帝。
他坐在高堂之上,俯瞰的是整个江山,仿佛在他的眼中,那些个权臣弄臣,都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
“此次武举,朕还有一个要求。”虞渊想了想,又说道,“除武状元之外,朕要你挑选出拳脚骑射都合格的一千余人。”
林飞闻言,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虞渊笑着解释道:“朕要他们用朕指定的训练方法来操练,朕要将他们打造成大虞王朝的一把尖刀!”
“指定的训练方式?”林飞喃喃的问道。
听到林飞这样一问,虞渊立刻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训练军队,朕有着一套自己的想法。”
林飞顿时有些泄气,他可是知道的,皇上从小就对武学不感兴趣,自身的武学能力也是一塌糊涂。
现在和他说有自己的一套训练理念,这不是捣乱嘛。
训练出大虞王朝的一把尖刀,怕不是一把钝刀吧,还没插到敌人的心脏,就已经折在了半路上!
虞渊看到林飞脸上不相信的表情,笑道:“林将军,朕看你似乎是不太相信。”
“正好,朕说一说,你也帮朕参谋参谋,看看朕的这套方法是否可行!”
“微臣洗耳恭听!”林飞也没太让虞渊难堪,而是躬下了身子,说道。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虞渊的话落在了林飞的耳朵当中,也成功的落在了他的心里。
他内心十分震惊,没想到虞渊竟然对战术还有着如此见解。
之前听虞渊同郭世忠商讨朝堂上的政治谋论的时候,他虽也明白一些,但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对于训练军队不一样!
他是曾经带领着军队同外邦作过战的将军,对战术,战法和军队训练的方法颇有心得。
可是如今听了虞渊的战术之后,突然感觉自己的那一套方法似乎有着诸多的漏洞。
“皇上之见,微臣自愧不如啊,全听皇上吩咐!”林飞直接跪在了地上,这一次他是心服口服。
却是笑着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扶他起来,说道:“林将军不必多礼,你我毕竟是一家人。”
暗地里,虞渊心里想着,后期我要是把新型三三制理论拿出来,你们岂不是要惊掉下巴。
“现在正事说完了,咱们来唠唠家常,前两天我同湘儿聊起了你,想着什么时候让你们兄妹二人见一面。”
林飞被虞渊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受宠若惊。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虞渊喜怒无常的样子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皇上,您说什么?”林飞下意识的问道。
“朕说,湘儿挺想念你的,朕找个机会让你兄妹二人见一面。”虞渊从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笑着重复了一遍。
“皇上大恩,臣没齿难忘!”林飞简直惊喜的要跳起来了一样。
要知道这入了宫的女人啊,是一辈子不能出宫的,而且男女有别,即便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兄弟姐妹也是难以再见。
如今虞渊竟然能允许他见见自己的妹妹,这如何让他不惊喜?
不过,林飞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了入京时听到的传闻,于是便开口问道:
“皇上,臣入京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些传闻,在臣离京的这段日子当中,这皇宫之中似乎是遭遇了刺杀?”
“皇上龙体可还安好?舍妹,额,不,是湘妃娘娘身体如何?”
见到自己的大舅哥问起这件事情来,虞渊有些心虚。
毕竟湘妃为了保护他而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面对娘家人的询问,他哪能不心虚呢。
看到虞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林飞的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不会是自己妹妹出了什么事吧?
“皇上,湘妃娘娘她?”林飞再次问道,屁股微微抬了起来,与椅子拉开了一段距离,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虞渊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摁了下去,解释道:“皇宫的确是遭遇了刺杀,两次。”
这事虞渊也没必要瞒着他,毕竟只要稍微一打探就能打探的到。
看着林飞脸上担忧的表情,虞渊继续说道:“湘妃为了保护朕,受了一点伤,不过性命并无大碍,这点你放心。”
“只是她的伤势怕是要留下伤疤,这些日子在为这件事苦恼呢。”
林飞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自己妹妹没事就好。
虽然听到是为了保护虞渊才受的伤,心中有些不痛快,但是他也不好表达出来,现在万幸的是性命无忧。
虞渊心中也是有着几分愧疚,于是主动说道:“这件事是朕不对,没有保护好她,朕跟你发誓,一定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林飞闻言,慌忙的从椅子上离开,跪在虞渊的面前,说道:“皇上,臣没有责怪皇上之意,能为皇上负伤,是舍妹的福气!”琇書網
虞渊眉头紧蹙,有些不悦的呵斥道:“放肆!你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为朕负伤是她的福气?她是朕的女人,朕的女人绝对不能受伤,无论是因为什么,此话你日后莫要再说了!”
虞渊说的十分严肃,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林飞虽然被呵斥了,但是心中十分的高兴,看样子,皇上应该是将自己的妹妹真正的放在心里了。
“臣遵旨!”林飞跪拜。
“起来吧,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虞渊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一次将林飞扶了起来。
一夜之内,连续三次扶他起身,这待遇让人眼红啊!
“皇上,臣手里有着一款雪花膏,能够去腐生肌,正是祛除伤疤的好药,是臣前些年同外邦交战所赢得的战利品。”坐下的林飞突然想到了家里放着蒙尘的一样东西,忽然说道。
虞渊闻言,大喜:“竟有这样的东西?快,拿进宫来,这些日子湘儿可是为了这件事整日愁眉不展,这下她应该会很高兴了。”
“另外,朕前不久也受了点伤,就厚着脸皮蹭一点用吧。”
虞渊笑了笑,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臣遵旨,明日便将雪花膏送进宫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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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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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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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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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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