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陆离的手腕从衣服里透出来了一点纱布,花樱问道,“陆阿姨,你的手腕怎么了?”
听到花樱突然一问,陆离像是有些慌张,赶紧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紧张地回答,“前两天在厨房摔了一跤,被盘子划到了。受了点小伤,没事没事。”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说着花樱就要起身去看。
“不用不用,别看了,真的是小事,就是缝了几针,没有大事,快,赶紧吃饭,一会凉了。”陆离伸出手把花樱又重新按到了椅子上。
花樱虽然很疑惑,但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卿子衿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有了疑心,于是开口道,“确实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妈妈这个人你知道的,一个没注意就这样了,医生说没事的,就是按时去清洗换药就行了。别担心了。”
听到卿子衿也这么说,花樱似乎安了心,还是补了一句,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啊。”xiumb.com
身边的两个人头点的像小鸡啄米,然后静静的往嘴里扒饭。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但是怪的何止是气氛?
吃完饭卿子衿拉着花樱挨个屋子看,一边看一边介绍准备做什么用。花樱静静地听着,紧紧地拉着卿子衿的手。
走到最后一个屋子,卿子衿把花樱拉了进去,接过花樱手里的花枝,找了个小瓶子放了进去,又递给了花樱,说道,“这样才像真的小花。”
然后蹦蹦跶跶的跳到床上,拍着床对花樱说,“来,快过来。”
花樱走了过去坐在卿子衿身边,看着她的脸,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直到她说累了,花樱才有些纠结的把心里的疑问了出来。
“这个房子是哪里来的。”
卿子衿一下子噎住了,空气也停止了流动,气氛很微妙。
她在沉默......花樱看着卿子衿低着头的侧脸,果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明明已经穷到连电费都交不起了,怎么突然就有了房子,还是这么豪华的大房子?难道是真的有人来还钱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刚才饭桌上的气氛,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陆阿姨慌乱的样子,还有手腕,虽然两个人都坚持说只是摔到了盘子上,可是怎么就那么巧的摔到了手腕?那个位置,缠的绷带,怎么看都像是......割腕留下的伤口。如果真的那么好的有人来还了钱,怎么会发展到割腕?自己离开的一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卿子衿的脸,风华未变,却又好像已经物是人非。花樱心里的不安逐渐涌出。
“还有陆阿姨的手腕,那不是摔得吧。”花樱语气有些逼紧。
不知道该怎么瞒下去了,卿子衿叹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迎上花樱有些不安的眼神,说道,“这个房子,是别人送我们的,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
“送我们?为什么要送给我们?”步步紧逼。
“因为,我找到工作了,这是给我们的报酬。”卿子衿回答。
“什么工作,会送这么大的房子?”
“别问了,”卿子衿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能赚钱就行了,还能还债,我们也不用再受冷挨饿了,不是很好吗?干嘛非要刨根问底?”
“什么工作?!”花樱加重了语气。
卿子衿彻底不耐烦,跳下床围着床疾步走了几圈,然后站在花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花樱,说道,“我找到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工作,市长要我给他做三年的私人秘书,他就送给我这个房子还会给我三千万。我答应了。”
“你答应了?!”花樱紧紧地皱着眉迎着卿子衿的目光,声音里的不可置信带着微微的颤音。
“我当然会答应!”卿子衿似是败下阵来,赶紧移开了目光,继续围着床转圈,接着说,“我为什么不答应!三千万,有了这三千万我就能还债,你知道吗,我还欠五千万,我去哪里弄五千万?!你也试过了,我们这种人,高中都没毕业,就算脑子里有东西,也根本就找不到工作,没有人会给我们一份工作,赚不到钱我怎么还钱!又有人催我还钱了,我还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我怎么办!”卿子衿越说越激动,脚步也越来越快,继续说道,“我也在想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做才能还上这么多钱,我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你们,不让你们跟着我吃苦受累,你看看你自己的手,你总问我的手疼不疼,那你的呢?疼不疼?我妈的病呢,这次好了,下次呢?那屋子都漏风了,不是几张塑料布就能挡住的!我还能怎么办!不活了吗?!”卿子衿的眼睛酸胀的难受。
“那你就把自己卖了?”花樱终于受不了地站了起来,拽住不停转圈的卿子衿,大声地喊道,“你知不知道,私人秘书是干什么啊?!”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那我怎么办,那你告诉我,我怎么办!”卿子衿也被激怒了,大声地喊着。
“我们可以想办法,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办法啊!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
“想什么办法?!你想啊!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花樱!别人说这话我都能理解,她们没体会过,但是你,你没体会过吗?你不知道会不会被憋死吗?没有钱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连饼都要去乞讨才能有,花樱!我没有别的路了!”
“那你也不该......”花樱的脸上又是心痛又是愤怒。
“我知道不该!我说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去想办法,我可以想办法的!”花樱拽着卿子衿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狠狠地抓着卿子衿。
“花樱,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尽力了,我也想过,不要做这种事,可是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换钱的,如果这具身体还能换点钱,那我......”卿子衿哽咽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平定了下情绪,接着开口说着,“花樱,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以前,都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好,可是我真的拖累你太多了,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之前根本没想让你走,我就是想让你陪着我,我出去抢活,你还能在家给我照顾我妈,我觉得你能帮我好多忙,我......我是真的自私,但是你以后真的不用再帮我了,以后妈妈也有人专门照顾了,你不要留在这里了,你回你的家吧,你也帮不上我什么忙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卿子衿转过去背对着花樱,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深吸着气,声音也尽量控制着不那么颤抖。
花樱在身后看着卿子衿,手上更用力了,眼睛也半眯了起来,眼神里的痛,眼前的人背对着自己她看不到。心脏都要窒息了。花樱放开手捂住了胸口,咽了咽干涸的喉咙,轻声问道,“你这是不需要我了吗?”
“不需要了!我现在想让你走!”背对着自己的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难道我对你,可有可无吗?”声音抖得发冷。
“不重要了,你走吧,别再问了。我不想答了。”
一滴泪滑下,啪的落在地上无人去擦,就那么在地上晕开干涸。花樱看着面前的人决绝毫不动摇的背影,拿起插着花枝的花瓶,里面插着她亲手为自己做的花,......花樱双手搂紧了花瓶,慢慢转身离开。
直到听到大门紧闭的声音,卿子衿才幽幽地转过头看向房门的方向,视线有些模糊。
花樱,对不起,是自己说谎,你不在的时候,自己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想让你开心,可是自己太笨拙了,什么都为你做不好,想告诉你安心一点别为自己担心,想告诉你我怎么样无所谓,我只想和你和妈妈好好的,我希望我们三个人过得好一点,别再挨饿受冻了,我的未来预想里,一直都是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的。只要你们好,自己真的可以不顾那么多的。可是自己太笨了,笨拙的想要表达却越说越偏,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觉得羞耻还是真的忽然良知觉醒,不管是哪一种,最后都是伤了你的心,那样过分的把你赶走。
真的想大声叫住你,告诉你别走了,我说谎,你能不能一直在我身边。可是自己已经够自私了,留在自己身边,你大概也只能跟着痛苦吧。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讲义气的很,看到自己这样落魄,无法旁观无视,才一直没有离开吧。那就这样吧,你做得,真的太多了。
陆离听到两个人的争吵,也不敢贸然进去拉架,躲在门口停着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像塞了一块巨石,根本喘不动气。自己不是好母亲自己知道的,一心靠着父母,后来靠着丈夫,如今,软弱到连保护自己的女儿都做不到。拿自己的女儿,去换回到以前的生活的车票,自己不是没有愧疚的,可是,过去的生活太美好了,真的没有办法放弃。事到如今可怎么有脸,去见自己的老公?搞得一团糟,自己是个废物,是个废物,是个累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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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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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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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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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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