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2010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艺术七子都奔波于不同的城市,由于本省还没有省考,他们不得不去不同的学校去考校考,于是整个冬天基本都辗转在路上。
整个艺考过程大家也都在承受不同的辛苦......
孟桐、闫澍、林狗和胖子他们几个学传媒相对比较轻松,拿着才艺展示需要的乐器和舞蹈服就可以了,当然啦穿的少是必须的,羽绒服下西装革履,有点儿主持人的样子。
徐二和多多路上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但是不得不精打细算的控制饮食。北方的冬天本就寒冷,吃不饱穿暖,羽绒服下就是薄薄的舞蹈服,比孟桐和闫澍可怜多了。。
而最悲催的莫过于余心唯,一个美术生,大冬天的还要拎着水桶,背着画板和众多颜料,辗转在不同车厢、不同城市,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手指由于常年画素描都是黑碳粉,远远看过去这不就是美术民工么,论最能吃苦,还是非余心唯魔术。
“喂,唯哥,看这里!”林狗和孟桐闫、胖子他们刚走到换乘车站就看到前面拎着水桶背着画板的壮汉,定睛一看原来真的是他唯哥。
“哇塞,这都能偶遇,不容易啊~~”林狗看着略显沧桑的余心唯感慨道。
“你们几个要是哪个学校啊?”看着眼前人模人样的几人,反观自己,好像个民工啊,但是好朋友们相遇真的不要太开心。
“京师范,你呢唯哥?”孟桐一边跺脚给自己手上哈气取暖,一边看着眼前的余心唯,不修边幅的样子哪里还有公子哥的派头。
“我也是京师范,今年扩招了,打算去试试。”
“那走着吧,好不容易遇着了,一起一起。”胖子就背个旅行包,双手空空,立马接过余心唯手里的小水桶。
“走吧,兄弟们,争取考试过关。”余心唯也没推辞,把水桶递给胖子。
闫澍看着大家都冻得直跺脚,吆喝着大家先上车再聊:“赶紧先上车,太冷了,唯哥你也不戴个手套,手都皴了。”
余心唯看看自己的手也没当回事:“嗨,糙老爷们戴啥手套。而且考试一画水彩,这手一沾水铁定皴裂,跑不了。”
“呵,要是徐二看到你这个样子,估计就看不上你了,妥妥一民工。”林狗还有闲心调侃余心唯。
“你现在穿的是挺人模狗样的,但是多多也未必多看你一眼啊。”胖子这段时间都快被考试逼疯了,能让别人不爽,他真的是爽极了。
“你滚,你滚滚滚远点。净在我伤口上撒盐。”林狗已经小一个月没跟多多见面了,每次通话也只是大家晚上休息了简单聊两句。
“好啦,你们谁也别说谁了,专心把艺考考好了,接下来的回学校的日子才能轻松点。”孟桐看着这帮男生,聚在一起就是打嘴仗,没个正经的。
闫澍看孟桐鼻尖儿冻得红红的,摘下脖子上的围巾给她戴上。
“就是的,你看桐姐多幸福,咱澍哥简直就跟陪考的家长似的,事无巨细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林狗十分艳羡。
“这话说的,就像我没管你似的?天天吃吃喝喝都吃狗肚子里去了?衣服都穿狗身上了?我天天都遛狗呢?”闫澍几乎就是他们三个的贴身保姆,培训指导老师,把自己打听来的信息,原原本本都给他们讲透了,不然艺考哪里能这么顺利。
“哼,就是,你这叫啥?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然你才能下几个证儿?”胖子继续在旁边扇风点火。
几人一边打嘴仗一边从候车室往属于他们的车厢那走去。
“唯哥,你几车厢?”胖子终于想到个正经事儿。
“12车厢,你们呢?”余心唯掏出来兜里的车片看了一眼说道。
“我们都在11车厢,要不你先跟我们去我们车厢?一会找人换一下。”林狗拉着他和闫澍的行李箱艰难往前行走,还有力气回头跟余心唯搭话。Χiυmъ.cοΜ
“行,反正我这个位置靠窗应该好调换。”余心唯也想着,好不容易见面了,有的聊呢。
大家来到车厢后,遇到一位老阿姨,正好要去12车厢找她老伴,几人合力把老阿姨的行李搬过去后齐刷刷的坐在位置上,看着彼此,愣了好一会,还是孟桐一个没忍住笑了。
“说真的,培训结束后,咱们都多久没好好在一起吃个饭了?”孟桐看着沧桑的余心唯,跟当时跟她一起打群架的余心唯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是呗,都要累死了,每天考试坐在那儿画画都快睡着了。”余心唯搓搓自己被黑铅染黑的手指道。
“都考了哪几个学校?”闫澍这边跟余心唯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把包里的吃的喝的拿出来递给孟桐。
“东北的几个比较好的学校都考了,感觉好像小时候通关打游戏一样,反正一关一关过吧。”余心唯也把自己包里带的上个城市买的好吃的都拿出来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有把握不?”林狗接过孟桐传过来的好吃的问。
“吉艺、鲁美应该都差不多。反正就看最后文化课吧。”
“你们呢?怎么样?”余心唯挨个看过去。
“我主持的考试成绩估计不怎样,折了挺多的,转攻编导了。”孟桐看了一眼闫澍,觉得以后他台前她幕后也蛮好的,似乎想的太远了。
“没事儿妹子,只要下证了,啥专业都能发光发热。”余心唯跟孟桐的交情自从那次打架之后也开始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嗯呢,我想的开,有大学上就行了。”孟桐说的很委婉,其实闫澍报的学校她也都报了,虽然专业不一样,但是总好过学校也不一样。再说了,虽然有把握,但凡事有万一,万一之后下证不理想,那不跌面儿么。
“桐姐开始考编导的证儿之后,我本以为她会是我强有力的对手,没想到,我高估了我自己,哎!”胖子唉声叹气的,这套考试,他就没有几个学校考的理想。
“所以我建议你跟林狗一样,多考几个有表演的学校,之后的文化课成绩也能低不少,先保证有学校可以给你选择,之后文化课的压力也小不少。”闫澍斜了一眼胖子,每次跟他苦口婆心的说道理他都不听。
“可是表演不是我的梦想啊。”胖子还是有些纠结。
“梦想可以有,但是你得确定你有大学上。”余心唯也觉得闫澍说的有道理,上个好大学,才是实现梦想的第一步。
“而且到了大学,你想学任何东西,都可以随时学,只要能上个好学校。所以我也觉得专业不是大问题。”孟桐看着胖子也规劝道。
“行......那就,听你们的!接下来我就跟林狗一起死磕表演了。”胖子看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还是觉得听人劝吃饱饭。
“大家一起边吃边聊吧。”闫澍把包里的吃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叫着大家开吃。
“你们考试遇到啥好玩儿的事儿没有?”余心唯接过孟桐递过来的零食,一边拆开一边跟大家闲聊。
“我跟你说,唯哥,我们遇到个贼逗的事儿。”提起八卦,林狗就来了精神了。
“哦?展开说说?”余心唯看其他人都有些笑意,也忍不住问问情况。
“我们之前去考中传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街头采访的,然后走在我们的一个姑娘,大冬天的穿着白色的纱裙,也不嫌冷。”
记者拦着问她,姑娘:“考试心情怎么样?”
那姑娘长得挺可爱的,来了一句:“那你得问我家姑娘了,我是陪考的,就是觉得考试时间太长了,等的我都冻脚。”
“哈哈哈哈,我们几个当时都嘎嘎笑,就觉得这个记者,眼力真的是有待提高。还有那个年轻的姑娘,没想到都当妈了,就穿个连衣裙能不冷么。”林狗边笑边复述之前他们考试遇到的好玩儿的事儿。
“哎?唯哥,你有没有遇到过啥奇葩的人或事儿没有?”胖子这边啃着鸡腿,边看向余心唯问道。
“你看看我的样子,我自己在别人的眼里看着就挺奇葩的吧。虽然我没遇到啥奇葩的人,但是遇到奇葩的事儿了。”
“就是我之前在路上等车去考试,我这又是画板,又是小水桶的,嫌碍事儿,就把水桶放我脚前边了,然后路过的一奶奶估计是看我可怜吧,就给我桶里扔了几块钱。”
“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奶奶走过去好远了我才反应过来,合着把我当卖艺的了?”余心唯摸摸鼻子,回想起来虽然觉得好笑,但是更多的觉得这个遭遇挺无语的。
“嚯嚯~~人家估计没把你当卖艺的,可能是把你当成乞讨的了。你看看这满经风霜的小手。”林狗笑疯了,说着摸了一把余心唯的手。
“滚蛋~~”余心唯嫌恶的把他手扔开。
孟桐和闫澍看着他们几个吵吵闹闹,俩人在旁边看的开心,一边互相分享着自己手里的吃的,一边听他们聊天。
“哎,澍哥,咋回事儿,怎么还悄默声的跟我桐姐吃独食儿呢?”林狗看闫澍和孟桐也不说话,想把他们拉进来一起聊天。
“我今天考试说话太多了,嗓子不是很舒服,你们说我听着呢。”孟桐最近几天的嗓子都不是很舒服,自备稿件说一遍就开始觉得有东西卡在嗓子上。
“要不要再泡点儿润喉茶?”闫澍在旁边关切道。
“先不用,等快睡觉的时候,我含一个羚羊清肺丸就行,我家御用配方,贼好用。”闫澍妈妈家里都是中医,有一次她嗓子疼,舅舅给他拿了一盒羚羊清肺丸,意外的好用。后来嗓子一不舒服,就开始吃这个药,只要含着让它自己慢慢化开就好了。”
“桐姐特别拼,我之前跟他一个考场的时候,候场大家都在互相打听情况、聊聊天啥的,桐姐就只顾着在那小声背稿子。后面还去室外开嗓子,那东北的天儿,感觉张嘴都能把嗓子冻住。”胖子是服气孟桐的,真的是很能吃苦。
“你但凡有你桐姐一半儿努力,现在也不至于为学校发愁了。”闫澍看着胖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替他愁。
几人难得在紧锣密鼓的考试中相遇,难免多聊了一会儿。
那个时候去北京的火车线路还没有那么多,几人都是绿皮火车的硬座一路坐到北京。一群充满梦想的少男少女们也不知疲倦,互相倚靠着,就这么睡一路。
“孟桐,冷不冷?给你拿件衣服披上吧?”余心唯看孟桐穿着一件薄毛衣,闫澍歪着躺在她腿上睡着了。
这段时间大家到处奔波都挺疲倦,尤其是闫澍,不仅要操心自己的考试,还要提前给他们几个做考试攻略,临时补习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项,真的难为他了。
“谢谢,我不用啦,不冷。帮闫澍把架子上的外套拿过来吧,一会后半夜我怕他睡熟了感冒。”孟桐见余心唯还没睡,细声细语的跟余心唯搭话。
余心唯看闫澍和孟桐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又是欣慰又是感慨,俩人关系虽然没捅破,但是周围的一帮好朋友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徐二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培训结束分开后,他们俩就再也没碰到一起过,当真如徐二当时说的那样,这姑娘真的没回头。
“孟桐,最近徐二有跟你联系吗?她......还好吗?”余心唯也没跟孟桐拐弯抹角,直接了当问出了关心的话。
车厢里逐渐安静下来,车厢里的人三三两两的要么是靠着彼此睡着了,要么是自己靠着椅背仰着头眯着。
“我们联系的也不多,考试大家时间很难碰到一块,都是抽空看到彼此的留言就回复下,等到下一次的回复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但是她考试要保持体重,不敢多吃,天气还这么冷,应该挺难的吧......”孟桐看着周围的人安安静静描述着最近跟徐二互动的情况。
“哥,徐二别看她外表像个不学无术的问题少女,但是她内心里比谁都渴望爱和温暖,比谁都细腻,要是你还没想明白,还是......”孟桐也没把话说的太狠,大家都是好朋友,都想彼此过的好,别留下遗憾。
“嗯......妹子你放心,我知道的。等高考结束吧,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会给她一个交待的。”余心唯有些落寞,这段时间他确实是想通了,也想明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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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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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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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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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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