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焉支汗>第46章 竟是月色败北
  踏月清之行,追风之留香。

  月色下奔行的刘虔煞有一股仗义出手的江湖游侠的豪气,被救之人也不知是冷还是虚弱,蜷起身子如猫一般缩在刘虔怀中,衬的本就一身好皮囊的刘虔更加英武。

  这就让刘虔心中窃喜,打定主意就这么一路潇洒,赶将上前去,好叫手下那些惫懒货好好瞧瞧他们的老大是如何的雄姿英发,英气逼人!

  只是不等刘虔散发出逼人的英气,马背上便突发变故。

  洋洋得意以至于根本没理会怀中之人的刘虔此刻便尝到了大意的苦头。

  一把硬物已经刺透了刘虔厚实猎装,直洞洞的顶在刘虔小腹上,肌肤感受到的冰凉刺骨明白告诉刘虔只要稍有颠簸便是柔肠寸断的下场,刘虔瞬间便起了一头白毛汗,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依然蜷缩如小猫一般的人伸出了一只如白玉一般的手掌,从刘虔的手中接过象龙的缰绳,往左一拨,象龙便温顺的变了方向疾驰,丝毫没察觉到马背上的变故。

  一道清冷嗓音响起:“对不住了,兄台且忍耐须臾,待此良驹奔出五十里后便放兄台脱身。”

  刘虔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兄弟我知道利害,只是求阁下手里的家伙什松个一松,再来半寸兄弟我这满鞍的猎物便要无福消受了。”

  那人闻言松了松紧抵刘虔小腹的右手,只不过分寸刚好,依旧叫刘虔进退两难,不敢轻举妄动,而左手则甩着缰绳,促着象龙全力行进。

  刘虔动弹不得,不过他也明白过来此人只是想借着他的良驹出逃,并无伤人之意。

  想明白后也就使得还有眼睛属于他的刘虔,不安分的开始打量起胆大包天到挟持他的人:

  一身粗布褐衣经过千里的荆棘泥泞早已辨不出本来颜色,血迹、污泥、浊水硬是将其染成临近黑色的红褐色,不过此人虽然狼狈,可好歹衣衫还算完整,算是那群衣衫不整更甚于叫花子的囚徒中不大不小的另类了,更让人惊奇的是此人脚上竟然还套着一双快靴,虽然这双快靴经受了千里路途的蹂躏已经是有皮无毛,气息奄奄,恐怕再走几步就要磨穿靴底,漏出这位主的脚底板喽。

  刘虔目光由下及上自然而然的便注意到了夜色中极为惹眼的一段月光般的手臂,骨秀而修长,不大的手掌骨节分明却偏带有一丝冰肌,如山带水,月带云,完美至差一分则少,多一分则余的境地。

  刘虔很是哑然,头先相逢时,此人除却一双明眸见之难忘外,满脸脏污根本看不过眼,万万想不到黯淡无光是她,皓腕凝霜雪也是她。xǐυmь.℃òm

  终于刘虔游走的目光被一心出逃的那人注意到了,右手毫不留情的用力,刘虔不由得闷哼出声,那人清冷中不觉又加了几分寒意。

  “阁下注意几分,我本无心伤人。”

  刘虔被一刀扎破了皮,渗出了血,憋忍了多时的怒气也渗出丝毫。

  刘虔充耳不闻警告意味十足的言语,目露凶光,冷哼道:“你是女子?”

  那人察觉到刘虔语气不善,却没有丝毫惊慌,反问道:“女子如何,不是女子又如何?莫不是阁下嫌被女子挟持伤了颜面?”

  刘虔点点头:“是女子便好,那便留你一条活路。”

  驭马的女子感到好笑:“谢了,不过等五十里后再说吧。”

  刘虔淡淡笑道:“尽管试试,莫说五十里外,今后便是千里万里,日之所至,月之所落,你的路,得我说了算。”

  女子扭头一笑,梨涡微漾,她懒的理会刘虔的失心疯,猛抖缰绳一心赶路。

  以象龙这般神驹的脚力,五十里也不过三刻即到。

  一直小心戒备的女子细细查看过四周,确认并无危险后,便紧勒缰绳,停下了马。

  “就这里吧,挟持之过及救命之恩还容在下寻得机会日后再报,此地不便多言,如此便后会有期了!”

  说罢,女子便要收回右手翻身下马。

  突然女子的头顶传来戏谑:“怎么,这便想走?”

  女子心一沉,心知不妙,刚要有所动作,右手手腕便如锤击,女子强忍裂骨的疼痛没将武器脱手,只是疼痛还没过去,右手腕便被人紧紧卡住,进不得也抽不出。

  刘虔得意洋洋的扯掉怀中女子的头巾,果不出他所料,女子一头如瀑般的黑发倾泻而下。

  吃痛的女子被刘虔识破女儿身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没想到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家伙一直都在刻意隐瞒实力,心机很是深沉,这一个不小心不就着了人家的道吗?

  身处险境,女子倒是愈发镇静:“阁下想怎样?确是在下无理在先,可阁下若是得理不饶人,那对我这女子也不怎么公平吧?”

  刘虔气笑:“公平?你抵着我肚肠的时候我可否向你要过公平?你这没星的秤要甚么砣?女子又如何,在老子这里,都他娘的是不自量力对老子张牙舞爪的兽儿!”

  女子明白了,敢情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她索性任由右臂被刘虔攥着,双脚猛踢马腹,象龙吃痛瞬间便窜了出去,就在窜出去的一瞬间,女子顺势左肘便狠狠砸在措手不及的刘虔脑门上,希冀着刘虔失去平衡坠下马去。

  但是,天不遂人愿,她显然是低估了刘虔的皮糙肉厚,肘尖如刀的一记横肘虽然豁开了刘虔的眉弓,但是脑子嗡嗡响,眼冒金星的刘虔并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反而是下意识的随着马背的剧烈颠簸晃动,竟是在象龙全力起步后稳住了身形,与此同时右手也无意识的加重了力道,女子顿时低喝出声,右手如同被铁钳钳住的疼痛也让她无力再挥出一记狠辣的肘击。

  脑子懵了半晌的刘虔好不容易从眼前大片大片发黑的半晕状态中清醒过来,女子全力一肘的威力便显现了出来,刘虔只觉眉弓火辣辣的疼,皮肉都在止不住的发颤,鲜血从长长的豁口中汩汩而流,顺着眼角、颧骨流下,再从下巴滴到马鞍,滴滴答答就像淅淅沥沥的小雨。

  刘虔不去管伤,轻踢马腹,叫象龙放缓速度,再听得女子的低声呻吟,他将右手放松,那女子的雪白手腕便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直至隆起如拳,红紫发黑,极其惨不忍睹,只不过就算是这样,女子手中的物什依旧死死抵在刘虔小腹,看样子刘虔要想脱身就只得拗断女子的手腕了。

  女子依旧倔强,可刘虔到底是狠不下心来拗断一名女子的手腕。

  他只好先用左手绞缠住女子挥肘的手臂,叫她再难反抗,至于右手则与女子僵持着,保持着分寸。

  这样,刘虔算是勉强占了上风,半边脸滴血的他眉梢被夜风一吹便是刺骨的疼痛,饶是刘虔也是倒抽凉气,只不过痛感倒是让他的脑子异常的清醒,如果女子再想来一阴招可就没机会了。

  刘虔被女子一击得手要说不恼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还没到恼羞成怒的地步罢了。

  但是呢,他说话的语气可就生硬冷酷了许多,毕竟这一肘换做身体偏弱一点的人那可就是昏死坠马的下场了,要是再不幸被全力前冲的象龙踩一蹄子,那不死即残便没得跑了。

  所以刘虔很气,自己好歹是救她脱离苦海的人,不报恩就算了,咋个还下死手呢?!

  他越想越气,手上又用了点力,明显感觉到那女子身体轻颤,只是硬气的没发出声来,刘虔冷哼出声:“老子真是鬼迷了心窍,好不容易发回善心,反倒是救了个白眼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这娘们是活腻味了吧?!”

  女子被制服,嘴上却依旧硬气:“头不该狗眼轻薄,二不该手脚不净,三不该言语戏谑,且问阁下轻贱某,又何必相救?”

  刘虔哑然失笑,原来是个故作老谋深算实则带点小脾气的傲气小娘子。

  八成是因为扯掉她的头巾让她失了颜面,所以最后迁怒于自己言行轻薄,打算出手给个教训,气头上的她怕也没意识到这个教训忒狠。

  刘虔想通了还觉得这小娘子巾帼不让须眉的劲头有点可爱,原本的一腔怒火也熄灭了,不过言语却故意吓唬,依旧恶狠狠:“莫要说些屁话,老子救你一命没叫你许身为奴就是天大的恩典了,还敢要老子和你平起平坐?你算个什么东西!”

  平心而论,刘虔嘴确实也是欠,说话专往别人心窝子里扎,一扎一个准。

  “你得记住,你的这条烂命可是我从死人堆、野狗嘴里捞出来的,更是从天子的脚底板下抠出来的,就这泼天的大恩你三世牛马都还不来,到如今却跟老子谈什么言语轻薄?睁大眼看看,这是凉州,不是长安的将门相府了,不管你是何身份,到了这便是连你脚上那双破靴子都不如了!就这还跟老子充什么门面?”

  女子身躯起伏,明显是气着了。

  心里偷着直乐的刘虔驱马前行,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的叨叨:“要不是我,你这种脑后长反骨的东西没出凉州,就得被那帮子军健充作差役的家伙不是点了天灯就是做了御符首,挂……”

  刘虔一句话没说完,怀中沉默的女子突兀的开始剧烈反抗起来,力度之大远胜先前,完全是没来由的拼命架势,右手拼着骨断筋折也要将匕首捅进刘虔的躯体。

  如此一来刘虔应付起来顿时十分吃力,再也顾及不到受惊了的象龙,象龙便本能的起速狂奔,马背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摇摇欲坠,险象环生,完全是靠着刘虔十多年戎马倥偬的膂力苦苦支撑。

  刘虔大怒,贴着女子耳朵大吼:“放手!”

  可女子拼命更甚,刘虔怒火中烧,又不是生死大敌,何至于此?!

  眼见得自己便要支撑不住了,刘虔心一横,也顾不得女子不女子了,右手便要捏断女子的手腕,只是变故突生,女子见杀贼无望,匕首靠着食指一甩,转变刃尖,朝着肋间捅下,竟是要决绝的自绝于马上。

  刘虔大惊,方寸大乱间一心想着绝不能让眼前人身死,于是在电光火石间他死命拧转女子手臂向自己的躯体狠拉。

  只听得“噗”的一声,利刃刺透女子衣衫,擦过她的肌肤捅进了刘虔的腹部。

  一瞬间,刘虔的脸煞白,那女子怔怔无言,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趁着女子发怔,刘虔趁机伸出双臂将女子紧紧箍在怀中,够到缰绳努力安抚象龙。

  女子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便要反抗。

  刘虔沉声道:“别动!除非你真的想让我死。”

  女子闻言,眼睫颤动,终是任由刘虔拥她入怀。

  怀中女子消停下来后,刘虔一路艰难支撑,总算让受惊的象龙从躁狂的状态中平复,能够依照指令行进了。

  本该停马包扎的刘虔却一反常态,驱马奔驰,马蹄践踏朝向的不是先行下属所行方向,亦不是囚徒行进方向,而是回返陇城的大致方向。

  刘虔不发一言,做一个沉默的驭手。

  可低垂着脑袋再没抬起来的女子却没法沉默,右手满手掌的滑腻,顺着利刃槽道涌出的,一点一滴在她手中流逝的热血无时无刻都在叫她发声,让她做事,莫要见死却不救,于是颤抖着的人儿便出声了:“停下,你在流血。”

  刘虔不置可否,将还禁锢着女子的双臂彻底放松了,给了女子自由。

  只不过女子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不由自主的颤动,嘴唇出血犹不自知。

  刘虔觉得脑子这会开始发懵了,被豁开的眉梢血还在流,淹没了眼眉,可火辣辣的感觉没有了,他能感觉到的只有腹部的凉飕飕,生命的炙热好像就在那里凉了下去,一点一点抽离而去。

  他听得女子言语,胡乱的嗯了一声,“没事的,一点皮外伤。”

  说罢,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迷迷糊糊的竟然策马飞驰起来,山林的树木便快速的倒掠而去,连带着夜色也倒掠而去。

  一路的马不停蹄,窜出了山林入了原野,刘虔如同醉汉梦呓般对怀中人说道:“这即是百里龙茵原,乱花迷人处。”

  打马而过,一原野劲草芳美,野韭黄花,漫出天际,一马鞭抽出的尽是小虫的嬉闹。

  不过是好景难留人,得得的马蹄渐远,遗下几星血红点燃龙茵,寂寞的烧着。

  穿过寂寥天地,终见人烟,是逃不脱的宿命。

  两人一骑逃出寂寥,眼见着可亲的黄狗泥墙、树篱草庐,却无甚欣喜,绕路避行,唯恐惊了、搅了深沉美梦。

  依旧是一个男人独自呓语:“这即是解郁小庄,陇城治之南。”

  解郁小庄,解郁解郁,庄之解郁,恰是梦蝶处,千般皆不易。

  得得的马蹄渐远,不扰,莫惊,心系灵蝶共翩。

  尘世间过了解郁小庄,再投了另处寨,庄庄寨寨过个遍,眼瞅着城头檐角的红笼便亮起来。

  护河如缎,盈盈一握便是美人纤腰,高墙林立,箭楼女墙睥睨,便是丈夫脊梁。

  独有一盏高悬,与月争辉。

  争辉争辉,竟是月色败北。

  不怪月色,只怪夜色,谁叫他一路遗赠,到了城头便是空空如也,泛出了白。

  鸡叫三声,吊桥落下,斑驳城门吱吱扭扭扯断了最后一块夜幕。

  纵马进城,一个老迈城门卒半聋耳朵听得大老爷轻飘飘的言语:“这即是陇城薰癸门,专养懒汉处。”

  老城门卒耳聋眼也花,看了个大概其是刺史府大老爷,忙不迭的恭送离去,心中也是暗自嘀咕:咱这些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东西不当个懒骨头,还能跟你一样偷个娇娘子往天亮的可劲折腾?

  老城门卒裹紧衣甲,缩着脑袋走到背风城墙根底下,左右看看乌蒙蒙街道没个人,于是将自己裹紧团成一团,咂了一口酒葫芦中的酒,打算趁着天没亮透,再眯他个一时半刻。

  老城门卒猛灌口酒,啧啧不已,你还别说大老爷特地给他们这些老家伙驱寒的酒水还真挺上头,有劲,够烈!

  老头喝的心满意足,闭起眼睛眯着,眯着眯着鼾声便响了起来。

  进了城池,象龙熟门熟路的走街串巷,马蹄踏在青石板路,得得的马蹄更为清脆,吵醒了一户户的人家,一盏盏豆灯驱散了一夜的寒气,骂骂咧咧的声音剖开了东方的鱼肚白。

  一路叮叮当当,哐哐啷啷,象龙最终停在了一处悬一威严匾额的的府邸前。

  已是强弩之末的刘虔迷迷糊糊开口:“这即是凉州刺史府,汝之心安处。”

  说罢,刘虔气竭,颓然伏倒在女子背脊,昏死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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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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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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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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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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