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洲被揪住耳朵,立刻伸手捂住了柳漪菲的手,哭笑不得:“我说婆娘啊,你到底干啥呀?一上来什么话都不说,一大早上就揪我耳朵,这算怎么回事啊?疼疼!”
“你这没心没肺之人也晓得疼?”
柳漪菲瞪了一眼胡天洲。
“真疼!”
胡天洲龇牙咧嘴。
两人这番打闹,不远处正打理花草的两名女侍者愣了一愣,互相使了个眼神,拿着工具躲到了一边。
“哼。”
柳漪菲松开了手,一脸审视。
“咋啦?是不是还因为我撺掇你爹的事生气呀?放心好了,这件事真的没有问题。”
他说道。
“我现在的生气不是因为这事儿。”
柳漪菲背驰一摇。
“咋啦?”
“你刚和那个女编纂说啥呢?”
“那个……”胡天洲眼睛一转。“哦!那不是我手下有作者写书嘛,然后出了修订稿,我正和她谈论上面的一些情节设置呀。”
“哼!讨论?讨论有必要靠得那么近吗?看你们两人那样,脸和脸都快贴在一起了,恨不得互相亲上一口是吧?”
柳漪菲叉着腰嘟着嘴。
“呃……”
胡天洲嘴角一抽,捂着头摇头晃脑哈哈笑了。
“好啊!你这家伙……还敢笑?”
柳漪菲气不打一处来。
下一刻。
胡天洲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右手揪了揪她小鼻子笑道:“我只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咱家小婆娘生气了呀!柳漪菲,想啥呢?我是个男人,自然喜欢美女了,可是这家里有你这么个大美女,我就算真亲一口,那也是亲你,怎么会去亲别的女人呢?”
“哼!”
柳漪菲头偏向了一边。
胡天洲嬉笑道:“好啦好啦!我下次跟赵编纂注意点距离,不过,你吃醋的小模样还挺可爱,下次接着吃哈。”
“你敢?下次再让我吃醋,信不信我咬死你?”
柳漪菲张牙舞爪。
“不敢不敢!”
胡天洲忙举手投降。
过了片刻。
小池边石椅上。
柳漪菲神色严峻,眉头紧锁问道:“今天我找你,主要想问一问,你真有把握让爹做成这笔买卖?”
“当然。”
胡天洲肯定道。
柳漪菲微微低头,如葱玉一般的手指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事已至此,后悔没什么用去,道歉不仅丢份,想必对方也不会接受。
那么。
就只能选择相信胡天洲了!
“那……这买卖是和谁谈?”
柳漪菲问道。
“农工票号。”
胡天洲回道。
“什么?你让我爹和大名鼎鼎的农工票号去谈买卖?你疯了吧!我原以为是跟沈执事谈,好歹也是熟人。可农工票号乃是堂堂天下第一票号,挑剔精细得很,它怎会跟没什么资历的爹谈呢?又谈一些什么呢?”
“龙须码头。”
“啊?”
“你应该还记得当初在商团晚宴,苏贵因为得罪了我们,农工票号便向他提前收债,无奈,他只得将龙须码头抵给了龙工票号。”
“所以呢?”
“农工票号当初想要龙须码头,并不仅仅是因为催了苏贵的债,更是因为有大的盘算,为的就是花大力气将龙须码头建得更大更好,以此来带动扬州以及周边地区的的经济,同时也将其建立成连接内陆和海外的重要交通节点。”
胡天洲认真说着。
柳漪菲虽说对这些事知之甚少,但也知道交通在生意买卖中的重要性。
“可是!”
她一双美丽的眼睛凝视着胡天洲,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如此重大之事,事关农工票行,绝对是绝密中的绝密,你一个商团编纂又如何得知?即使你和沈执事关系好,农工票号……也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沈执事吧?”
“这……”
胡天洲一愣。
柳漪菲果然是个聪明女子,很快找到了破绽。
见胡天洲没说话,柳漪菲眼睛滴溜溜直转,随后一脸担心的抓住他的手:“不好!该不会真是沈执事跟你透露的吧?作为七省商团扬州分馆执事,他知道这事貌似也不奇怪,可如果他泄密,若让上头知道,这可咋好?”
胡天洲松了口气,笑着拍了拍她手道:“对对!就是沈执事告诉我的,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事算不得什么机密。只要咱们能提供好建材,又有沈执事从中协调,那么咱们拿下龙须码头的建材供应就不是什么难事。”
“你面子这么大吗?”
柳漪菲多少有些担忧。
“嘿嘿,我面子是大是小都没关系,重要的是,这事我能办成不就行了吗?你放心,只等这事一成,我那老丈人接过柳千山管账之位的事就稳稳的了,再把老爷子架空,到那时,柳家不就是老丈人说了算吗?”
胡天洲微笑道。
“胡天洲,你真能办到?如果你帮爹办成了,也太不可思议了。你真的……变化好大!”
柳漪菲痴痴的看着眼前一脸自信的胡天洲,愣了好一阵。
几年前。
那时她还没跟胡天洲成亲,老爷子对她还算过得去。
可是。
即使如此,其他柳家人看柳氏父女也没什么好脸色,甚至一些人还当着柳漪菲的面叫她野种。
从小到大,她受委屈不小,一直就想堂堂正正的站在柳家人面前,可即使到现在,她也没从柳家人身上感受到真正的尊重。
胡天洲眯着眼盯着对方。
刚才。
柳漪菲那吃醋的可爱模样让他印象深刻。
此前。
即使两人对彼此都有了心意,但轻易不在外表露,更别说吃醋了。
可现在柳漪菲这般在乎自己的小女儿态,让胡天洲甜甜的,一股温馨洋溢在两人之间,即使静静看着对方,也让人心里无比的踏实和欢喜。
“哎,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吗?”
胡天洲看得痴了,喃喃道。
“什么?”
柳漪菲闻言抬头莫名的看了看他:“就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还说爱呢!我看你最近身边女人不少,你是有点出息了,见个女人就爱吧?白荷花赵编纂……相貌就不说了,一个二个要钱有钱要才有才,唉,你这家伙的狗屎运还真是不错呢!”
“嘿嘿嘿。”
胡天洲傻傻笑着摸着头,让柳漪菲很是无语。
“对了,也快工作一个月了,你工资咋样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忽然。
柳漪菲问道。
“还行,反正这月就涨了不少,我争取到下个月超过你吧”
胡天洲懒洋洋道。
“吹吧你就!”柳漪菲一脸不信,上下打量一番他。“你这一两月能把薪水涨到四五十两就差不多了,还想着超过我,我每月可是拿着四百两的薪水呢!”
“所以我后悔呀,当初就不该给你这么高薪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呀后悔!”
胡天洲摇头晃脑道。
“哎呀!你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吹上天了,什么叫做你给?你该不会把自己当成扬州分馆执事了吧?喂,醒醒,才上午呢,别大白天的就做白日梦!来,我给你弄得更晕乎些,你干脆把自己当成这七省商团的总执事好了!”
柳漪菲将手搭在了胡天洲脑袋,轻轻摇晃了几下。
“说不定,有时候白日梦也是真的呢?”
胡天洲意味深长道。
“鬼才信你!书馆挺忙的,我就先走了。”
说完。
柳漪菲起身活动了下身子,向外走去,不住摇头:
这傻夫婿啊,就喜欢异想天开。
执事?
那是能轻易当上的?
还幻想当总执事?
想屁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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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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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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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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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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