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被老爷子直视,柳宗谋心里一慌,没了底。
“我老丈人当然可以管!”
这时。
胡天洲笑道。
“你干什么啊?别惹事,不知道就别瞎说。”
柳漪菲吓了一跳,冷不防听到胡天洲这么说,立刻抓住了他手,惊慌的摇了摇小脑袋。
胡天洲扫视一圈众人,笑道:“我这老丈人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不过,虽说做不得什么大事……”
“哈哈!”
“听见没?柳宗谋,连你女婿都这般说,你逞什么能?”
“对呀,一边待着去吧!”
……
刚刚赶来的祖宅柳家子弟在一旁起哄道。
柳千山王氏等人更是笑得不行。
“都给我闭嘴!我话还没说完呢,唧唧歪歪什么?”胡天洲接着道。“所以说我家老丈人无大才,但管管这小小柳家的账还是可以的,就像他所说,若是这柳家的账再让这长房管下去,在座的各位不管支持谁,今年年底……只怕是别想过个好年了。”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一惊,面面相觑,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不管是不是支持柳宗谋,他们都用担忧的眼神看向了柳千山。
“哼!休得胡说……”
柳千山咬咬牙。
他自然看出了周围人的质疑,瞟了一眼柳宗谋,向前一步道:“好!你们这些小辈真是一个个翅膀硬了,不当家不知油米贵,既然你们觉得这柳宗谋会管账,那就让他管,可要管这账,总得显出些实力来吧?”
“怎样才算实力?”
胡天洲问道。
“简单。”
柳千山冷哼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柳宗谋:“要管账,就必须得会做生意,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只有管账的人才知道有多难!行!你想管,就得做成几笔大买卖,若做不成买卖,你柳宗谋有个屁脸跑到这瞎嚷嚷?”
“我……”
柳宗谋哑然。
此时。
堂屋中众人都看向了他,有质疑,但也有不少人眼中带着期望。
柳宗谋这段时间私底下活动极为频繁,已是公开的秘密了,而之所以长房的人不着急,就是因为他们觉得他闹不出什么花花来。
支持柳宗谋的那些旁系子弟自然希望他展现出一些自信和实力,此时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做成生意,但至少要有说话的勇气。
柳宗谋咽了口口水和胡天洲互看了一眼。
胡天洲点点头。
他牙一咬,大手一挥:“爹!还有在座的各位,既然我柳宗谋敢接下这柳家大账,就有信心带大家赚钱,至于生意嘛,小意思!”
说着。
他拍着胸口信心满满的模样,让柳千山愣了。
不对!
向来做事唯唯诺诺的柳宗谋,怎么此时如此有底气?
他的底气是从哪来的?
……
终于。
柳宗谋等人离开了。
离开前。
在柳老爷子见证下,他和柳千山打下个赌约。
要想管柳家的账,没问题,长房可以让位,但柳宗谋必须做成一桩至少赚一万两银子的买卖。
若不成。
不需长房提请家族元老,柳宗谋一家三口自动离开柳家。
当时。
柳宗谋听到这条件时腿都软了,还好被胡天洲扶住了,最后也有胡天洲答应了下来。
堂屋内。
空空荡荡。
柳老爷子抓着一串佛珠,一个一个划着珠子。
柳千山和王氏互看一眼,止不住笑了出来。
“爹!”柳千山一脸笑容。“这下可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讲情面,分明就是柳宗谋自己往刀口上撞,他离开柳家可怪不得我!”
“对对对!爹,你这回不会还念着他是你的儿子吧?就这般信口开河没皮没脸之人,怎配做柳家子弟?所以,该着他离开柳家!”
王氏也在一旁得意洋洋的念叨着。
“你们就这么确定他办不到?”柳老爷子的脸上却没任何喜色,反倒一脸的淡漠。
“啊。”
夫妻俩愣了一愣。
柳老爷子看了一眼两人:“你们两个是不是真蠢?自从上一次七省商团晚宴后,我们是一个亏接着一个亏的吃,反倒他们一家过得越来越好。据我的一熟人讲,就在前几日,他们才花了几千两买了不少家具。”
“这?”
夫妻俩面面相觑。
“你们就丝毫没觉得他有成功的可能吗?在我们柳家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一桩生意赚上个一两万两的事。万一让他撞上了呢?”
柳老爷子声音低沉,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只是。
他此时神情有些复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柳千山愣了一会儿,随即摆着手道。“若说别人做买卖,一次赚个几千上万两倒也没什么,可就我这只会写写画画看些古董的三弟,哪怕给他十万两银子做本钱,他都赚回不了一千两,又怎可能做成一桩赚上一万两银子的买卖呢?”
“当年。”
“让他带着些样品去北境寻销路,结果别说赚钱了,就连两辆车建材样品都丢得干干净净,差点他们父女俩连小命都不保。”
“所以呀,这一次他也不过就是说些台面话,一个月后,他自会到祖宅画押,彻底离开柳家!”
“今天他那个废物女婿不是跳得最欢吗?哼!到那时,咱就看看柳宗谋是怎样把他这女婿赶走的!反正,一个月后便会有个分晓!”
说到这。
柳千山咬牙切齿,右手紧握成拳。
“唉。”
柳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摸了摸依然酸痛的膝盖,朝旁边两人点点头,由他们扶着椅子,将他抬去了自己的房间。
……
另一边。
柳宗谋和他五弟等人回到了家里。
五弟等人当然是担心柳宗谋无法做到,但看对方那有信心的样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
为了帮助柳仲谋了解柳家生意,在场柳家男丁们也纷纷讲出了所知的商业细节,献计献策。
柳漪菲始终站在柳宗谋身后,虽然带着浅笑,但看父亲背影,心里却极为的郁闷:
爹呀,爹呀!
你没事怎么搞出这么一茬来了?
你怎么就真的信了胡天洲那泼皮的话,非要去抢那管账的位置呢?
难道,你这是真要造爷爷和大伯的反吗?
可是。
你有这本事吗?
归根到底还是得怪胡天洲,那臭家伙,要是没他唆使,自己这向来平日里安安分分的老爹,又怎会搞出这么大一件事情来呢!
也不知这家伙现在在哪,刚才来时不还在屋里吗?
怎么现在连个影都不见了?
该不是怕面对在场这些柳家子弟的质问?
唉!
自己这是摊上了怎样不靠谱的老爹和相公啊!
……
夜深。
柳宅门外。
摊位上。
胡天洲正吃着刚煮好的小馄饨。
两个人匆匆赶来朝着胡天洲拱拱手,随后朝煮馄饨的那人摆摆手。
那人恭敬的点点头,退到了一边阴暗处。
“东家。”
两人几乎是九十度弯腰。
邦邦。
胡天洲敲了敲桌子,指了指放在面前的两碗馄饨,示意二人坐下:“吃点东西吧,虽然夜深人少,但终究还是有些人的,我们长话短说!”
“是。”
两人一点头。
他们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两碗热馄饨,心中感动,只是在坐下来后,却没有动筷子。
其中一人恭敬的再次拱了拱手。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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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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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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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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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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