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山阴冷的盯着柳宗谋,手慢慢抬起,只等一声令下,就要给这些不知好歹的柳家旁系们好看。
他早就听说柳宗谋和柳家旁系私底下接触,只不过,他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在老爷子面前演变成今天这不堪之景。
所以。
他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柳家旁系们,尤其是柳宗谋,让对方知道谁才是柳家话事人。
柳老爷子眉头一皱,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拐杖。
作为柳家家主,他自不能坐视这种内斗的发生,张嘴就要叫停。
“住手。”
这时。
门口却突然传来了胡天洲的喊声。
在一名柳家子弟带领下,胡天洲和柳漪菲两人急匆匆走了进来,两名想要阻挡二人的祖宅家丁被胡天洲哐当一脚踹到了大堂前坪。
众人齐刷刷看向胡天洲。
不少人认出了胡天洲,下意识向后一退。
柳千山心里一咯噔,忙往老爷子身边靠了靠,等到胡天洲走过来,吓得背脊发凉。
“想打人?”
胡天洲抱着手笑呵呵的看了看柳千山,又扫了一眼也有些被吓到的柳宗谋。
“爹!”
柳漪菲忙走到柳宗谋身边,得到对方没有受伤的回答,才松了一口气,咬牙切齿一脸气愤的瞪向柳千山。
“打人?”柳千山冷笑一声,强装镇定。“胡说!这是我作为柳家嫡长子在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柳千山这几年为家族事务忙东忙西累个半死,这些人不知感,却落得个被逼宫的下场,要是不教训教训,柳家就没规矩了,爹,你说是不是?”
柳老爷子没说话。
胡天洲笑了笑,转身看向柳宗谋:“老丈人,这位柳家大爷说你带人逼宫,可有这回事啊?”
“不是!我们只是在查账,查出不对之后,自然有权利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柳宗谋认真说道。
“哦,只是查账……嗯嗯!家族之人查账在再正常不过,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逼宫呢?”
胡天洲又看向柳千山。
柳千山舔舔嘴唇就想解释,可眼睛一转,立刻瞪向胡天洲:“唉呀!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一问一答起来,我怕你是晕了头吧?你一个柳家赘婿,连你老丈人和媳妇的柳家资格都要保不住了,凭什么质问我长房嫡子?”
“哦!你还问不得呀,行,你不是想打架吗?反正你上次也见过我那些朋友,我就再把他们请过来,再陪你们熬上一夜好了,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膝盖……了没有啊?”
说着,胡天洲从怀中拿出来了个竹哨,放到嘴边。
“慢着!慢着!”
“别吹!有话好好商量!”
柳千山王氏等人吓了个够呛,忙摆着双手。
连上一次同样跪过的一些家丁也只觉双腿发软,有那机灵的往左右偷偷观瞧,就想转背离开。
正常人跪上一夜,哪怕铁打的也受不了,哪怕柳家家丁不干了,也没人再想跪上一夜。
“有话说?”
胡天洲笑道。
柳千山咽了口口水,再怎么不甘心,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天洲,你别激动,别动不动就把你那些朋友叫来,凡事嘛,都有商量。”
“行啊!”胡天洲扫视了一圈大堂内拥挤的众人。“查账就查账,何必搞得如此兴师动众?你叫这么多人来,还想在这祖宅大堂中来一场大乱斗吗?”
“……”
柳青山没说话,摆摆手,便让围着的那几十号家丁退出了大堂。
胡天洲继续道:“老丈人,你现在可以接着问了,我想,他应该会好好的回话了。”
说完。
他双手背在身后,朝着椅子坐去,敲着二郎腿朝着柳宗谋做了个请姿势。
“好!大哥,你别误会!我们今天没有想逼宫的意思,经过查账,只是想问你这四年间,这几万两银子的产业去了哪里?”
“三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在家族事务之上兢兢业业通宵达旦,可不像你整日介和别人喝酒吟诗作对,一累了就回家一躺什么事都不管。”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家族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最近几年,那些原本老实巴交的农民四处作乱,我们柳家又以建材为主业,这么乱的时局,有几个人建房子?柳家这么大一摊,上上下下都需支出打点,既没生意,自然就要赔钱,不正常吗?”
“可是,也不可能几年间就把大半家产都耗了吧?若没生意,就得想办法做生意!”
“办法?你说的倒是轻巧!行啊,你柳宗谋有办法吗?你有办法,你来。”
“我……”
柳宗谋面对柳千山的故意大方,一时哑口无言。
不过。
不晓得是因为柳千山刚才一番恐吓还是这番话,让不少柳家人反倒认同了他的说法。
没错。
即使在富庶的江南,尤其扬州,也能感受这天下越来越不太平。
这几年先是大灾大难,暴风骤雨不断,粮食减产,与几年前相比,扬州粮价贵了两倍还不止。m.xiumb.com
而那些远在偏远地区的泥腿子更是不安分,稍有不满就举起锄头造反,就算不造反,远渡黄河长江也要跑到江南来,这一点光是看看扬州城内的那些乞丐就可以知道了。
所以。
以建材作为主营业务的柳家赔一点钱,似乎也再正常不过。
柳宗谋回头看了看五弟,又看了看其他人。
胡天洲眯起眼,朝着柳宗谋点点头。
柳漪菲自是注意到了相公这细微的动作,却一脸懵逼,这两人该不是瞒着自己做了些什么吧?
果然。
柳宗谋从人群中走出,袖子一甩,随后朝着柳老爷子拱拱手:“爹,你也听到大哥所说了,这几年在大哥经营下,柳家的产业每况愈下,如再这样下去,咱们柳家又有何资格在扬州称得上是大家族呢?”
“你想干什么?”
柳老爷子莫名的看着自己的三儿子。
柳千山瞧出了柳宗谋那异样眼神,心中一咯噔,就想说什么。
可是。
柳宗谋并没等柳千山说话,昂着头极为严肃道:“爹,柳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只怕到时柳家各房老人连养老钱都没了,既然大哥赚不了钱,刚才又那样说,那就让我来替大哥管管这柳家的生意好了。”
“什么,你?”
柳老爷子愣愣的看着对方。
“爹?”
柳漪菲也惊了。
“你!”柳千山表情先是一滞,随后双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个书呆子还想管柳家的生意,你怕不是想要笑死我?你从小到大,除了七八年前在外地跑了一阵,你什么时候接触过做买卖的事,就你还想管柳家的生意,简直痴心妄想!”
“哈哈!”
柳千山笑声越加大了起来。
就连其他跟着柳宗谋过来的那些柳家旁系男丁也愁云满面满腹犹疑,小声议论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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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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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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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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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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