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离萧然木然转身,与花依依同拜安太后!
“夫妻交拜——”
终是,最后一声落,离萧然双眸之中碎星闪闪,却不曾再动。
见他如此,安太后眉心轻皱:“然儿!”
闻声,离萧然轻勾了勾薄唇,旋即转身便要与花依依交拜天地。
“慢!”
尚不等离萧然躬下身来,原本站在司徒锦华身边的袁修月轻喝一声,便一步步抬步上前。
惊见袁明月,离萧然眉宇紧皱,安太后身侧的袁成海,更是惊得自座位上站起身来!
就在此时,花依依蓦地伸手撤下喜帕,但见早前跟在司徒锦华身边的女子,正行至离萧然身前,她心弦一颤,忙伸手扯住离萧然的手臂,并冷眼看向袁修月:“你是谁?何以来破坏我跟皇上的婚礼?”
袁修月眸色微敛,冷笑着睇了眼花依依紧握着离萧然手臂的纤手,倏地伸手,扯过离萧然的手腕,紧紧握在手中:“花姑娘,你不知道么?当年皇上为了我,甘愿在安国侯府当了三年默默无闻的教书先生……”
微抬眸,她紧握着离萧然的手腕,抬眸睇了他一眼,然后微扬下颔,桀骜不驯道:“他喜欢的人,是我,即便要娶,也该娶我才是!”
中军大帐中,袁修月语不惊人死不休!
随着她一语落地,帐中众人皆都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嗡的一声,一片哗然!
深凝着眼前倾国倾城的绝美姝颜,离萧然微颦了颦眉心,眸中变幻万千,却只不动声色的任她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一直都不曾拂开她的手!
静静的,凝睇袁修月许久,花依依心下思绪微转,脸上却是巧笑依然:“我当是谁,原来是皇上心爱之人……姑娘今日能进到这安氏军营,也算有些本事,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好说!”
唇角勾起,袁明月以指尖轻划离萧然的手腕,感觉到离萧然身形微僵,她抬眸看向上位上的袁成海:“我姓袁,乃是大元帅袁成海之女,闺字明月!”Χiυmъ.cοΜ
惊闻袁明月之名,大帐内再次沸腾起来。
“原来她就是袁明月……”
“离都第一美人啊!”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身红衣的花依依双眸之中,波光闪闪,巧然一笑,她微抬眸华,睇了眼被袁修月紧抓着手腕,却一直不曾挣脱的离萧然。
见她看向自己,离萧然薄唇轻抿,只对她轻轻耸眉。
看着离萧然淡笑耸眉的样子,花依依轻勾红唇,俏脸之上不见一丝怒意:“原来皇上所钟情之人,是大元帅的千金啊!果然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
闻言,袁修月盈盈一笑,让帐内增光不少:“明月在此多谢花姑娘夸奖了!”
“本姑娘说的是实话!”淡淡的视线,自离萧然身上掠过,复又落在安太后身上,花依依唇角轻勾,却是眸光熠熠道:“太后娘娘,今日这大婚,可还要继续下去么?”
闻言,安太后面色微变!
视线微转,瞥了眼身边的袁成海,安太后对袁修月轻道:“袁明月……明月姑娘是么?今日是皇上和花姑娘的大婚之期,你合该成人之美,哀家看你生的俊俏,若你也想留在皇上身边伺候,晚两日哀家让皇上再纳你为妃便是!”
“妃?!”
轻蹙了蹙黛眉,袁修月苦笑了笑,眸光倏地一冷:“太后娘娘,你便如此对待我袁家么?”
闻言,安太后面色蓦地一冷!
迎着袁修月冰冷的目光,她眸色微敛道:“丫头,哀家如何对待袁家,要看以后,而不是现在!”
“是么?”
袁修月挑眉反问,轻声叹道:“现在是,我袁家在离国是叛贼,就不知在太后这里,日后所能得到的,又是什么?”
“明月!”
袁成海一声怒喝出口,抬眸看了眼上位的安太后,见安太后脸色难看,他长身而起,怒不可遏的快步朝着袁修月所在之处走来。
定定的,看着袁成海怒气冲冲的朝着自己走来,袁修月的心,竟隐隐漏跳一拍!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学着袁明月的语气和声音,轻轻启唇,对袁成海低声唤道:“父亲!”
因袁修月的一声父亲,袁成海身形微顿!
在袁修月身前镇定,他并未立即动怒,只是目光炯炯的上下打量着她,片刻之后,他紧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去岳国了么?此刻怎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袁修月心弦微松!
她还以为,他上来会与她动手呢!
“父亲以为,女儿去了岳国,便能躲过离国的这场战事么?”将岳国之时一语带过,迎着袁成海微闪的眸色,袁修月心头一酸,眸中泪光盈盈道:“父亲,女儿想你,想母亲,想我们的家……”
见自己的女儿泪光盈盈,袁成海心底一软,声音微哑却略带责备:“既是如此,你来见过为父便是,怎好在这里胡闹,搅和了皇上的大婚?!”
说话间,他已然伸出手来,拉过袁修月的手臂,便要将她带离离萧然身侧。
“父亲!”
蓦地将手臂抽回背在身后,躲过袁成海探来的大手,袁修月又向后退了一步,距离离萧然更近了些,握着他手腕的纤手,也更用力了些,说话的语气楚楚可怜:“方才女儿说过了,皇上他喜欢的是女儿,过去女儿少不更事,可如今女儿想通了,他喜欢我,我喜欢他,他今日既是要娶妻,便该娶女儿才是!”
感觉到她手上的力度,离萧然眸华低敛,原本微曲的手指,竟轻颤了颤。
“明月!”
眸色深沉的凝视着自己的女儿,袁成海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越发难看了:“皇上喜欢你,那是以前的事情,当初是你福薄,与皇上无缘,方才太后娘娘已然开恩,道是会让皇上封你为妃……今日皇上大婚要取得是花姑娘,你岂能在这里肆意胡闹,赶紧随为父让开!”
别人不知她和独孤辰之间发生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既是如此,她又怎能再嫁与离萧然?!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
但如今离萧然身份特殊,若她一个不好,便是欺君之罪啊!
“父亲!”
袁修月娥眉紧皱,杏眼大睁,眼中的泪水在打了几转之后,终是冲框而出。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对袁成海倔强的摇着头,紧咬朱唇道:“何为女儿肆意胡闹,女儿只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视线微转,她瞥了眼身边的花依依,毫不客气的将声音抬高:“皇上之所以娶她,是为了银子,若是有银子便能成为皇上的皇后,那父亲你为皇上出生入死,舍弃了哥哥和修月,我身为你的女儿,便更有资格成为皇上的皇后么?”
袁修月此言一出,大帐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是啊,几乎众所周知,离萧然迎娶花依依,是为了她的银子。
若他只为了银子,便可以取了花依依,那袁成海为他舍生忘死,甘做谋逆之人,合着她的女儿,才更有资格嫁离萧然为妻!
“明月!你住嘴!”
第一次,在袁修月面前露出了局促的神情,袁成海抬眸又望了眼上位上的安太后。
见袁成海看向自己,安太后微垂眸华,却不与他的视线相交。
见她如此,袁成海心下微凉,再看向袁修月时,他的脸上竟然透出一丝青灰之色。
瞥见袁成海微冷的神情,袁修月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他竟如此忌惮安太后么?!
只安太后的一个眼色,便足以让他对袁明月翻脸么?!
想到离灏凌说他和安太后早年变成相识一事,袁修月心神一凛,微扬下颔,抬眸看向安太后,她语气清冷道:“太后娘娘,我父为安氏一族众叛亲离,且屡立汗马功劳,您觉得,他的女儿配不上皇上么?”
闻言,安太后神情微怔了怔,她没想到袁修月将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忽然的转问自己。
“呃……”
在短暂的怔愣后,安太后斜瞟了眼下方的袁成海,方才雍和一笑,淡淡出声:“你父对我安氏一族,确实付出很多,但今日乃是皇上大婚,过去皇上或许对你钟情,但他今日要娶的,却是花依依姑娘,至于你么?”
微顿了顿,安太后含笑转头,看向今夜的主角,亦是从开始到现在,便一直沉默不语的离萧然:“皇上,这明月姑娘,你可要娶么?”
安太后敢如此发问离萧然,根本是因为她深知离萧然心有所属!
没有人知道,当初她的儿子,为何会答应她入主安氏一族!
一切只因,那个女人!
因安太后的话,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离萧然身上。
“母亲要听儿臣的意思么?”
视线自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离萧然淡淡回眸,神情平淡的看向上位上的安太后。
闻言,安太后淡淡点头:“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想娶谁不想娶谁,自然由你说了算!”
听闻安太后如此言语,花依依只娥眉轻皱了皱,便也淡然一笑,明眸膳来的看向离萧然:“皇上,我花依依虽貌不惊人,不过却也是性情中人,如若这袁姑娘,果真是你真心所系之人,只要皇上能顺了心,我身上的这大婚喜服,直接脱给袁姑娘便是,纵然今日之后我成了全天下人的笑柄……也无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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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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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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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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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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