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葱郁的果林,那芬芳的果香四面扑鼻,也不知是什么果子。
李清瑶与秦月这时候倒是亲密,彼此为着树想要去摘的样子,可惜个子不够,只一个劲儿的在那里蹦着,不过也是图个乐罢了。
孟白并没有制止他们,只是笑了笑,自顾走走停停。
如此又转过几个拐角,这才看到一座大院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张显瞥了瞥几个人,伸手示意他们进去,而他却并没有要随同进去的意思,反是转身走开了。
“你们进来吧!”
这时候,那个女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三个人真也好奇,如此这般的神神秘秘,他们倒要看看,里面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连那张显也加入了这里。
推门走去,迎面而来的是清新怡人的水沉香的香味,左右环顾一看,真是好高雅的陈设装饰,那香味正是大堂中间一尊炉鼎里头散发出来的,全然一派仙家风范。
却是没有看到人影,应该是在这大厅后堂吧,不过,这中堂上,那两个“飞云”二字却是吸引了孟白,因为它看起来,全貌上,既像一副题字,又像一副绘画。与外头那块石碑上的描绘,颇有几分相似。
秦月这丫头已经在那里“研究”起那方炉鼎了,倒是李清瑶走了过来,轻轻的问到:“师兄,你猜,这里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孟白哪里猜得出来,只会摇摇头。
摸约等候了半盏茶的时间,那后堂之内,似乎有人影晃动,随即,一个及其美丽端庄的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迎面就盯着孟白看。
孟白有些愕然,看着这张成熟而又倾世的面容,两眼有些打转,倒是不因为对方的美貌,而是打心里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
李清瑶还以为自己的师兄看痴了,悄悄站在他边上拽了拽孟白的袖管,以示提醒。后者晃了晃神,有些尴尬的把目光移开。
那女子好似也察觉自己的失态,亦是忙将眼睛往左右游移,转身往那中堂的主位上坐去。随即又示意三个年轻人左右坐下。
“哇,姐姐,你好漂亮啊!”秦月这小妮子,没大没小的,开口就乱叫,双手还毫不顾忌的往那台案上装满糕点美食的盘子抓去。
看的师兄妹二人直拿眼睛瞪她,不过有一点,这小丫头说的没错,这位女子,的确有着绝世容颜,尤其,眉间的那一点朱砂,更为主人平添几分仙气。
那边的主人家见几个人这般样子,抿着嘴颔首一笑,道:“小丫头却是乱叫,我都可以做你们的娘了!我姓云,你们不妨叫我云姨”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是无比开心,可能这也是女人的天性吧。
“呃,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在此地建下这等山庄结界?”
却是孟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特别是,他非常的关心,此地究竟是否与那窥天门有所关联,即便这看起来完全是人间仙境,再说,他也不知道邪派该有什么样的景象。
再者,此人姓云,亦叫年轻人心中一震,自己的母亲也是姓云!
那女子微一拂袖,收了收笑容,看了对方一眼,“噢!我在此地,等两个人!”说着,轻身起来,转过去望着高堂之上那‘飞云’二字。
旋即叹了一口气,又道:“如今,已经是数十个年头了!我却不知他是死是活!”
这却是引起秦月的好奇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嘴里还鼓鼓的,就含糊不清的问到:“什么样的人呀,都数十年了云姨还在等?”另外两人也是竖着耳朵,往前靠了靠。
“他们有一个叫孟飞···”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在场三个年轻人都是被噎的不轻,孟白与李清瑶当场就站了起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那云姨依旧背对着他们,却是不紧不慢的给他们讲起了一些往事。
对于修炼之人,数十年的光阴,不过眨眼的功夫,然而,等候一个人,却是能够叫人度日如年的,正是:妾问郎意岂可知,天下千年晃昨日。
云姨口里所说的孟飞,正是那玄清道派,当年传说,背叛师门而失踪,天心道人·玄尹的得意弟子,也就是如今这孟白的父亲--孟飞。
至于其他讲的什么,孟白已经不再关心了,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就站在眼前一般,不自觉的,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这次,他应该是找对了地方。
“那么,孟白请问,云姨,你又是何人!”这话,却是年轻人带着些咽哽问出来的。李清瑶与秦月早也错愕的盯着孟白看着。wWW.ΧìǔΜЬ.CǒΜ
特别是李清瑶,她自然最清楚,师兄从小到大,之所以有些怯弱,事事都是尽量的回避,皆因是其父母对他在师门所造成的影响导致的了,这一刻,她也是情绪失控。
这时候,云姨悠悠地转过身来,那脸上,早也两泪纵横,竟有些抽泣,望着眼前的儿郎,也是激动的很,一时间似乎难以自控,扑过去,拥入孟白。
“孩子,我等的就是你们父子二人呀!”女子整个人有些颤抖,不住的抽泣着。
而孟白,脑海之中有些空白,包括另外那两个少女,都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这找娘找娘,先前一直都是孟白心中所愿,而且,下山以来,师门虽然是交待了去查探窥天门,但他的注意力,始终都在自己父母相关、身世相关的事情上。
可是,如今,有个人突然的站出来,告诉他,她就是自己的亲娘――芸霜,一时之间,真的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如何,一瞬间,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把这个女人推开。
看着孟白跑出门外,芸霜软软地跌坐在地上,也不理会他人,自顾在那里哭着。
那秦月也有些出神,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她的娘亲在自己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哥哥总是说,娘亲只是生气出走,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可是,随着渐渐长大,她怎么会猜不到,自己那狠毒的父亲干的好事。他连自己亲生的女儿也想要一掌拍死,一个妻妾,更如何能放在心上。
这一触动,小丫头竟也跟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下倒是热闹,李清瑶皱了皱眉头,看看这堂内,又瞧瞧那门外,一跺脚,向着师兄追了出去。
孟白此刻正坐在那片果林的石台上,望着远处的秀丽景色,心里也不知该是什么样的滋味,总之非常的复杂。
要说,找到娘亲,见到面,他该十分的开心才是,但是,他却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怨恨来。他很想去问她,为何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师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去看过,哪怕是一眼。
他发现,没有真正接触到父母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寻找。而现在,不是找到了吗?反而,他却迸出无数的想法来。
这人心,还真是难以捉摸啊,即便这颗心是自己的。
“师兄!”
李清瑶轻轻地走到孟白的身后,眼中带着三分柔情,双手从背后环抱着对方的身子,靠在他的后背上,此时无声更胜有声吧。
“清瑶,你说,这是真的吗?”
过了许久,孟白才微微侧过脸,轻轻的问着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师妹。李清瑶拿手贴在前者的胸口,轻轻的回答:“那师兄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好继续看着眼前的美景。
在师兄妹二人的身后,却是张显站在暗处,望着他们,咧着嘴笑了笑,也不知是作何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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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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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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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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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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