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鸣与长老重伤未愈,元神已损。特别是那老鬼头,能够生还已是万幸,实力仅有原来的十之一二,说到底,还得倚仗那余夫人的神威。孟白三人本来也要帮忙,却被余夫人一句“闪一边去别添乱”给拦住了。
却见那秦六爷,对上楚家三位,虽说未见惧色,却也再不似前面对付孟白他们那般轻松,手中一双金鞭自是全力而发。到他们这等修为,已然无需借物便可凌空而行,与立于实地无异,倒是叫孟白这些小辈,看得羡慕不已,特别是孟白,以他眼前的修为,若非仗着那身法,就是御剑也是难的。
那玄清道派的莲华八绝当真精妙绝伦,又是在这秦六爷的手里使将出来,更是不凡,能够以一敌三,可见其修为,至少也是合体初期了。只是不知,他是哪一代的弟子,因何会随着这秦家来了处州。
这下倒好,原本干系到同门的子弟,反而拳脚相向,叫人尴尬。不过,这还得怪那专做不耻勾当的秦宇,离开了门派入世,不知为本门添彩,反叫家人蒙羞。
转眼之间,四人已经一连过了十数个回合,而这秦六爷倒是精明,先避开余夫人手上的攻势,专挑楚鸣和那老鬼头去打。
那二人本身元神已损,此时身手也远不如从前,初时,联手的招式间,还可见到凌厉刚猛的路子,然未走出百招,面对着四面八方的双鞭、掌印,这后势却未免难济。
习武之人讲究内力,而修行之人,则重在道家元神,元神伤损,岂是小事。
复被秦六爷隔空的两记金鞭击中,莲华绽放间,看似轻柔的光芒,却重若泰山,楚鸣二人见势只得闪避,却是无法,堪堪落在地上。不过,瞬息之间,这秦六爷也被余心兰的掌力拍到。
孟白他们赶紧上前搀扶,看二人惨淡的面色,就知道已然力竭了,好在楚鸣有一法宝,名为‘黄眼’,护住了他们性命无碍。
那楚家夫人见丈夫被伤,只看了一眼,却也不慌,转身再与那秦六爷相持起来。原本,这天鼎山,乃是修炼丹道之法的代表,上阵对敌,自然也是一派医者仁心的味道。
不过在这位余夫人的身上,却是霸道有余,处处透着寒气。虽然其招式灵动妙曼,周遭却是气海翻腾,无数流光乍现,星星点点如同花瓣。你道是那散花的仙子,她却如动了怒的王母。举手投足,一招一式都展现的如此优美而不失威能,真是“一手划天河,天威莫与之”。
这天鼎山的功法确也不差,与那莲华八绝有得一拼。
二人战到淋漓处,四围的一切都为之撼动,不过,像他们这种郡城,高人相争的事情还是常有的。虽然如此,却不代表人们不害怕。那些原本就已经被秦六爷先前吓得躲在屋里的百姓们,此刻更加恐惧。
又是四掌相对,无形的真气激荡起狂风肆虐,却是那余夫人的掌间,现出一道蓝光飞出,化作万千水箭打出,端是不凡。这余夫人,修为与秦六爷本就相差不远,法宝相助,攻势也直追对方。
净水珠!
当下这秦六爷也不再藏拙,胸前显出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物件,散出丝丝绿色柔光,竟是轻易地将净水珠的攻势挡下。法宝,孟白是知道的,如此巨大威能的法宝,他却是少见。
这不是重点,而是在秦六爷那物件出现之时,不料却忽然异象横生,另有一道洁白的神芒乍起,不是别处,正是那在一旁观战的孟白身上。
他胸前那一块琅琊髓,此刻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一般,竟与那绿色物件的光辉遥相呼应,神物有灵,自主的挣脱了主人的束缚,再不受控制。
这却是没有见过的,就连秦六爷也是为之一怔,不知是出了何故,这两块东西仿佛磁石一般,正悬在半空,僵持不下,当看到孟白的琅琊髓,眼中却是迸发出及其狂热的目光。
这边虽然出现异象,那边余夫人却是没有受到影响,又一记掌力带着点点流光,落在敌手的后背。
秦六爷一晃神,被打了个踉跄,已是受伤不轻,本想夺走孟白的琅琊髓,却也难办。急急地回身横扫一鞭,看也不看,另一手抓住那绿色物件,奋力一扯,旋即往天边遁走。
“好小子,咱们后会有期!”
这话语倒也熟悉,当日张炘也听过这话,掳走楚月的定是秦六爷无疑。
此次,余心兰险险地胜了一招,却非仗着实力,而是异象的突发,好在那敌手以此退去,否则还真是难缠的很。
只是这孟白,余心兰不免又盯着他看了几眼,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有点特殊,没准真的与那人有关系,原是她还不知道孟白正是孟飞之子。
“小子,我再问你,你那身法究竟从何处学来?又如何会与秦六那恶人的法宝激出异象来?”
这一刻,她却是一边为楚鸣和长老治疗,一边在问着孟白,包括张炘,特别是楚天一,对此的兴趣也是很大。
孟白这几天倒也习惯了,便如实的讲了自己的身世,至于,为何会有这等异象出现,他却是不知,异象发生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胸前的琅琊髓有点异常。
“或许是师尊的宝物有灵,感到危机而自行展开抵御吧!”孟白手中拿着那皎洁如玉的琅琊髓,递到余夫人面前。
余心兰接过孟白的琅琊髓,以神识探了探,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觉得,这应该是一件宝物,不过,在五大修仙门派中,宝物却也是不缺,应该并没什么好稀奇的。
“这却是怪事”
暗自嘀咕了一下,将东西还了回去。
此次好在击退了秦六爷,否则众人不死也要废了,只可惜还是来迟一步,没能救下张炘之父。
此刻,张炘缓过神来,却是走到了张显尸体的跟前,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一言不发的扛起父亲的尸首,往郊外走去。
另外两人见此,紧紧相随,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们先去处州罢”
孟白和楚天一相视一眼,却也知道,此刻难以劝慰,那处州自是不会再让张炘去了,但愿他能够节哀。其余众人,相互照应下,回到了楚家。
夜色渐深,张家祖墓前,张炘默默地跪在墓碑前,那山包里头,全部都是他张家的祖先骸骨,当然,还有他刚刚离去的父亲尸首。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露,但试问,有谁的至亲逝世不痛心的呢?琇書蛧
孟白与楚天一也默默的站在其身后,心里无不是在祈愿着。这三人,虽然性格各有不同,但是同一时期入门,张楚二家向来交好,孟白与他们也是打小建立的情义,谁也不愿看到其中任何一人出事。
不知是深秋夜凉,还是感染到张炘的悲伤,两人觉得,今天这个晚上,冷的刺骨。
“你们先回去罢,我要为我爹守灵”
后面二人闻言,只得相从,朝着墓碑庄严的鞠了一躬,旋即离开了,想不通秦六爷为何要杀张显,但他们能够清晰的感到,这次处州之行,一定是步步艰难。
最近的事情,关键都在处州。秦家,矿洞。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他们又将遇到什么不可测度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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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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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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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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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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