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节一开始还让着她,结果发现,自己哪怕使尽全力也根本不是她对手。
打不过一个小姑娘,这让他很是没面子。一开初,他还以为和上次一样,钱樟落不过是偷袭得手。
可奇怪的是,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又能和她打个旗鼓相当。确切地说,是勉强能防住。
渐渐地,他又发现占了上风。
钱樟落打了一架之后,心情大好。
就在她想收手,退后的时候,脚跟碰到了地上的药箱,谢中节紧张地要去护住。
心念一动,她决定捉弄下他。于是俯身抱起药箱,随后用药箱做武器,谢中节怕损坏药箱,只得狼狈地四处躲避。
“我觉得吧,有话好说,咱没必要动手。”谢中节变相求饶。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让我打一顿,我就很开心。”钱樟落继续咯咯笑:“不让打也行,你手伸过来给我咬一口。”
“你又不是狗,你咬我干嘛?”谢中节听得心里有点发毛,下意识地问出口。
“敢骂我?两口。不然我砸了你这破箱子。”钱樟落略有生气,但依然笑着抬价。
其实谢中节没多想,他发问只是单纯的奇怪,搞不懂女孩子为什么动不动就喜欢咬人。
“别,别,那可是价值600万的宝贝。”谢中节急道。
“没事,我不差钱,大不了赔你600万。干脆给你个吉利数字,再给你多加6个6。”钱樟落好整以暇。
“这是文物,是历史,你赔个鬼啊,历史文物你怎么赔?”谢中节关心则乱,慌乱之下,语气有点不客气。
“跟我说话敢那么凶。罪加一等,三口。”钱樟落作势要摔,还不忘坐地起价。
“停。你赢了。”谢中节哭丧着脸,哀求道:“能不能轻点?别咬太狠,毕竟咱是在水上航行……”
“好。我会轻一点的。”答应得很痛快。掂了掂药箱,左右看了看,发现床头柜可以放。
谢中节扭过头,慢慢走向她,同时右手手臂朝她伸去。
“对啊,这是在船上,要是得个破伤风,狂犬病什么的,可不好弄。”谢中节咕哝道。
“你说什么?”钱樟落气到不行。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手上的药箱就被谢中节抢了去。
原来他是故意转过头,假装服帖,再乱说一气,还好让自己分心,放松警惕。
可即使明白过来,也已经晚了,药箱到了他手上。
谢中节早就想好,药箱一到手,就把药箱暂时放到床上,然后引开钱樟落。
可他低估了钱樟落的速度,他刚把药箱放好,人就被钱樟落从身后锁喉。
但没有卡死。明白她留了一手,不想真伤到他。
同时,后背传来异样的柔软,怕伤到她的要害,不敢双肘后击。wWW.ΧìǔΜЬ.CǒΜ
急切之下,来不及多想,脚上用力前蹬,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高档的2.2米大床和高档乳胶床垫的柔软与舒适感,让倒在床上的两人都一阵失神,继而,某种难以言说的气氛蔓延开来。
钱樟落右臂仍保持着半锁喉姿势,谢中节的头刚好枕在她两座要害之间。同时,他的手也正好反过去,抱住了她的大腿。
盛夏时节,大家都只穿着五分裤。
随着持续了三四秒的静默,谢中节的手上逐渐传来滑腻的感觉。
晕乎乎的后脑,闻到一股很特别的体香。
钱樟落也一阵意乱情迷,鼻中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浓烈的男子气息,偏偏这股气息自己无力抵抗。最关键的是,她很享受那股气息,根本不想抵抗,巴不得它把自己包围。
更要命的是,她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热流,就像一股细细的火山岩浆,从山坡上流进了草原里的一条溪水,火山岩浆与清澈溪水融合在一起,流向广袤的草原深处。
“叮咚,叮咚。”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破了舱房内诡异的静谧。
两人慌忙各自松手,起身,整理衣物和仪容。
号称五钻游轮,门铃却没有可视系统。毕竟,这是一艘下水已经三四年的游轮。
两人默契地在门后选好位置,暗中做好攻防态势,以防不测。
谢中节开门,门口站着一位文质彬彬的陌生男子。
“你好。请问,Miss钱在吗?”男子开口,话里夹杂着英文。
“是你?蔡三儿,你来干嘛?”不待谢中节回答,听到男子说话声,钱樟落闪身而出。
明知故问。事实上,她已经猜到,此人极有可能正是三婶介绍来的相亲对象。
“好久不见。我刚回国,听说你也在这条游轮上。就来邀请你,一起dinner(晚餐)。能赏个脸吗?”蔡三儿满脸微笑,回答彬彬有礼,很有绅士风度。
“可以啊。正好我们也没吃。对了,这是我男朋友,解岩叟。蔡三儿,小时候的玩伴,也算是邻居吧。”钱樟落接受了邀请,落落大方介绍道。
蔡三儿打量了一眼“解岩叟”,没有握手的意思。他已经打听清楚,解岩叟不过是一个濒临破产的创业小老板,一个彻彻底底的Loser(失败者)。
对这种人,他不屑于结交。何况,自己这趟回国,任务就是挤掉钱樟落这个莫名其妙的男朋友,然后取而代之,成为钱家的乘龙快婿。
虽然是一桩政治联姻,可他不反感,因为打从青春期开始,钱樟落在整个大家族圈里就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学生时代,他就对钱樟落想入非非。可惜从来不曾得过佳人青睐。
察言观色,谢中节见他没有握手的意思,自然不会热脸去贴人家。
但为了不失礼貌,他还是淡淡地自我介绍:“我姓解,解放[jūn](军)的解[xiè]。”
蔡三儿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但不能不给钱樟落面子,于是轻微点头,示意打过招呼。
钱樟落明白他什么尿性,自然懒得跟他计较。
“你稍等,我们换下衣服。”钱樟落不由分说关上房门。
房门关上后,蔡三儿原本微笑的脸,瞬间阴鸷下来。
他很清楚,钱樟落住的是最豪华景观套房,会客区与休息区是分开的。也就是说,即使客人在,也不影响主人在休息区换衣服。
可钱樟落竟然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摆明了是不给他好脸色。
不过,他还不能完全确定,钱樟落不给他好脸色,究竟是不是代表钱家对他蔡家的态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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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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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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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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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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