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十三垂眸,买了个没什么用的泥人。
青衣姑娘咬着口山楂,糖渍黏在嘴角边,映得鲜红,柳珊珊把玩了一会泥人,没过几个刹那就失去了兴趣等,将其塞到了袁十三手上。
“那不是清平斋吗,我先进去买几盒胭脂。”
柳珊珊两眼放光,几步就抢先进了店铺,袁十三左手拎着个花瓶,右手同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得离谱,得亏他练武多年,力气大得惊人,才能够这般气定神闲。
柳珊珊扫了眼店内最新款的胭脂,胭脂盒精美小巧,一旁还贴着款公告。
促销——凡购买三盒以上胭脂,则赠送流云飞袖一盒;凡花费五两银子以上,可额外赠送两袋画眉金粉;凡一次性花费五十两银子以上的,可成为本店终身优惠客人。
清平斋是汴京最大的胭脂店铺,这儿的胭脂质量最好,价格也是最贵的,并且,这儿仍旧是宋渊家的产业。
汴京十里长街,十之六七姓宋,那可不是虚言。
袁十三进门,周围不少姑娘都将目光看了过去,个个收敛起了动作,挺着腰背,笑容半收,既显温柔又恰到好处地展现自身的艳丽容颜。
“好帅啊。”
“侧脸好像比唐明知还要俊俏几分。”
某人怒瞪,“唐公子气质第一,俊秀无双,岂是这些野花野草可以比拟的!”
“好好好,懒得同你吵,只要你不同我抢知北闲人就好了。”
“这人好像是来找人的。”
“谁……?”
袁十三提着东西走到柳珊珊身旁,顿时那些注视袁十三的目光都悻悻地消失了,不知道谁唉了声,丧气的道了句:“唉,还真的名草有主了,不过那人长得看起来还真一般。”xǐυmь.℃òm
柳珊珊耳朵竖着,恶狠狠地瞪了眼过去。
那俩女子吓了吓,拍了拍胸口,又道:“还是个不懂打扮的母老虎。”说完,俩人结完账,头也不回匆匆离开了清平斋。
清平斋的掌柜过来接待,见着柳珊珊一直盯着那——东流水满,上前招呼道:“这位姑娘,可是想要买上一盒东流水满,这款胭脂可是本月汴京最热的胭脂了,您要不要试试?挑一挑有没有喜欢的。”
柳珊珊眼中带着欣喜,然而那东流水满的胭脂旁贴着标价,二十两银子一盒,不议价。
掌柜和善地笑笑,也不催促,静静等待柳珊珊考量,柳珊珊有所意动,背过身,正要问经费还剩多少。
袁十三在一旁气定神闲地说:“不用试了,她买不起。”
二十两银子可是普通人家大半年的开销,柳珊珊更是日光族,平日里姨娘们给的零花还有小报薪酬一到手就贡献给了各大成衣店以及胭脂首饰铺了。
袁十三举起一只手,看着柳珊珊,然后比了两根手指。
柳珊珊大惊,质问道,“只剩下二两了?”
袁十三摆出一个你在做什么美梦的表情,“是二钱。”
柳珊珊瞥了眼掌柜,往旁挪了挪,不大敢相信,“怎么可能,不是说有十两经费吗,你别唬我。”
袁十三举起两手拿着的东西,不忘提醒道还有一个双面屏风不在,这么多东西,能剩下个二钱已经是他竭力制止的了,
柳珊珊抓狂,可是她真的好想要那盒东流水满啊,“实在不行,你先借我二十两,等下月我有钱了再还你。”
袁十三早有防备,轻车熟路地回应:“没钱,不借,没爱过。”
碰上这么一个泥古不化的人物柳珊珊也没办法,只能看着那盒东流水满,如同自己一直向往的纯真爱情一般,眼中带泪准备离开。
袁十三多看了那柜台上的东流水满一眼,紧接着跟着出了清平斋,掌柜仍旧是面带笑容的一句欢迎再来。
柳珊珊心情正不爽,袁十三恍若未觉,她看着这人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就来气。
“快走,早点找到那人早点回去。”
关惊鸿是在小报上留下了交友信息方才收到的回信,因为女儿家不好轻易露面的原因,所以留下的地址是她家旁的一棵桂花树下。
桂花树上有个树洞,也不用鸿雁传书,只要每次将信放在树洞之中就可以了,也省得对方不是因为自己的才华而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喜欢自己。
关惊鸿便是与那人这样书信往来了一段时日,觉得两人有许多兴趣爱好相似,诸多共同话题,所以这才提出见面想要认真结交朋友。
那人的化名叫思初,曾在信中提及过自己的家中地址,就在城北乌衣巷中。
城北乌衣巷。
街上三三两两,几个妇人在家中院子裁剪衣物,以及铺晒药材。
柳珊珊上前打听了一会,原以为仅凭那个化名就找人会有些难度,谁知道很快就从那几个妇人口中打听到,整个乌衣巷若是要找一个学识渊博之人,那么应当就是这乌衣巷江府的公子。
江府家中经商,也是汴京城内有名的富户,其中江府的小儿子江月初素来有才名,街坊四邻都知道,听说不少有名的先生都曾夸赞过,称其有大儒之才。
原本还算规规矩矩,谁知道那几个妇人越说越偏,连江月初六岁尿床的事都高兴地说了出来,柳珊珊挑眉,将刚才听到的都默默记了下来。
袁十三就在一旁看着,他双手环抱,至于那些小玩意在中途经过弱柳楼的时候直接送了过去。
柳珊珊和人聊天,认真无比,睫毛扑闪扑闪,落下一点阴翳,好似碎花一般荡在了心田。
见着态势大有将这些年发生的零零碎碎,或是有真凭实据或是道听途说的东西都抖出来,柳珊珊忙是止住,道了声谢,从袖口处拿了一份自己珍藏了许久的“汴京秘闻”。
别看那汴京秘闻只有薄薄一页纸,这可是她柳珊珊在新闻界赖以生存的独家武器,上面记载的都是被邵无归否了禁止刊登在小报上的一些不可说之事,涉及的八卦奇闻范围广阔,堪称是十八禁的小报八卦版。
若不是这次这几人帮了大忙,只怕她还不愿意拿出来,饶是如此,她赠送的也只是一小部分的八卦,真正的精品超劲爆秘闻可是轻易不会拿出。
得了消息,道了声谢,两人走出这个小院。
院中忽然传来几声惊呼声,几片绿叶簌簌落下。
“嘶——那贾秃子果然和王三娘不对劲!”
“谁谁谁?”
“我想起来了,他不是都六十好几了吗!”
“还有那个庄正经,竟然同时勾搭上了四个姑娘,口味一个比一个重!平日里道貌岸然,啧……”
无视这儿的鸡飞狗跳,柳珊珊站在江府的门前,大门开着,她看了眼袁十三,动了动口,“快去喊门……”
说完又觉得后悔,让袁十三叫门只怕会被人当成仇家上门挑衅,一个不好连门都进不去!
柳珊珊在腹中打了个腹稿,让袁十三让开些,喊了声,从门内出来一人,穿着普通的下人服,眼睛转了转,打量着眼前两人,问:“你们……是?”
柳珊珊认认真真道:“我们是关小姐的好友,这次受她之托来这找一个叫做思初的公子。”
下人快言快语,“我们这没有什么思初公子,你们怕是找错了人,快走吧。”
“思初公子?”
路过的一个管事默念了声,心中有了成算,快走了几步,拦下了那个下人,审视了眼柳珊珊和袁十三说:“你们想找思初公子做什么?”
柳珊珊低声道:“这位管事知道思初公子在哪?”
管事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柳珊珊,这是心中有话却不肯大大方方地说。
柳珊珊抬眸,笑容如春风和煦,“我们家小姐和贵府思初公子因缘认识,互通书信,曾经约好了要见上一面谈论诗词,不过我家小姐心中忐忑,担心见面时反倒有所束缚,于是找了人过去顶替。”
“事后思量了一番,觉得这样实在有违信义,想认真同思初公子道声歉,可是却又不知道思初公子真名为何,一番打听之后,听说乌衣巷学识最优天资出众的就只有贵府的公子,所以我们俩就想着上门来试试,毕竟小姐口中的思初公子可是文采斐然论见卓绝之人,要知道我家小姐那也是花容月貌,想来也就知道贵府公子堪能比较。”
这个腹稿说得漂亮,既恭维了那江月初,又称是自己骗人在先欲要道歉,这样一来,那江月初不管现在想法如何,应当都会给同意见面,柳珊珊眼眸诚挚,然而袁十三却知道,每当她这般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坑了!
听了这个解释,管事眨了眨眼,那日那人原来是假扮的,心底更是对那个花容月貌上了心,他登时露出笑容,温声道:“两位请随我来,他新来的不懂,两位要找的思初公子,正是我家公子。”
第一步计划成功,柳珊珊和袁十三被安排到了前厅等候,至于管事,则匆匆跑到了江月初的院子。
他进了屋,只见书桌后,江月初怀里搂着个丫环,两人眼神正对着,见着有人突然进来,那丫环登时脸红了大半,挣扎着从屋江月初的身上起来,娇羞道:“少爷,我先走了。”
被打扰了好事的江月初一脸不耐,冷哼了声看着丫环离开,自当下自己什么好兴致都全都没有了,语气不耐地说:“你匆匆忙闯进来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听得管事心惊肉跳,偏偏只能当做没听懂得干笑着,他怎么知道自家少爷会大白天就在房里做这事,可是谁让人家是主人家,自然不论做什么都有理由。
不过想到自己的发现,他也有了点底气,弯腰躬身解释道:“少爷,门外来了俩自称惊鸿小姐的仆人。”
惊鸿小姐?
江月初吸了口气,好像生出了什么不好的记忆,眉头紧锁,“你说的就是那个关惊鸿?不是说了别在本少爷呢面前提起她吗,长得那等模样,还学人交笔友,准备见面,也不照照镜子,哪有人能够每天看着那张脸而不吐。”
江月初想了想,毫不客气地说道:“她费尽心思骗人,这会又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找上门来。当初也是你说什么小报上有绝世女子,害得我还耽误了这么多时日,若是早知她的长相,我肯定早就避开得远远。”
管事微笑着,“错了,错了。”
他想要卖个关子,顿了顿,停住,然而江月初漠然地看着他,“有话直说。”
管事微不可见地哎了声,“少爷,那两人上门来说是惊鸿小姐担心见面反而尴尬,因而找了人来代替自己,现在又觉得不妥,违背了信义,这才派人到乌衣巷来寻那思初公子。”
“所以呢?”江月初来了一点劲,问道。
管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略略放大,“惊鸿小姐压根不是那个丑女,听那下人说,惊鸿小姐花容月貌,又是一等一的才女,貌若天仙。”
江月初眼神动了动,大喜道:“真的?”
“真是花容月貌,如同天仙?”
管事眯着眼,有些瞧不上自家少爷,然而却帮腔道:“八九不离十,那惊鸿小姐竟然敢让人来这,想来也是信心十足,少爷您现在随我出去聊聊?”
江月初摩挲着手掌,心情好了许多,天知道那日他多么的郁闷,满心期待了这么久,结果对方却是个十足的丑女,好在当时他远远瞧见就离开了,不然准要一个晚上做噩梦。
管事担心自家少爷又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来,加紧了些,江月初忙是理了理衣衫,随着他一同去了前厅。
前厅。
柳珊珊和袁十三在这等着,约莫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管事和江月初一同来了,远远瞧见江月初,乳白色的冠服,配着金线武靴,腰间挂着白玉玉佩,乍一看去,倒还是人模人样,有几分书生意气。
江月初缓步而来,目光在柳珊珊处多转了几圈,笑容更深,礼貌道:“在下江月初,见过两位。”
柳珊珊心情不大欢喜,这人的眼神实在让人厌烦,就这么一会,已经不知道看了她多少眼。
果然,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这样想,顺带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袁十三。
袁十三接收到了这个眼神:“……”
管事提醒道:“两位,这位就是我家公子,也就是你们要找的思初公子。”
江月初笑容温柔,走到柳珊珊身前,又极为亲昵地见了一礼,笑道:“姑娘,惊鸿让你找我有何事?”
他自然地看着柳珊珊说,柳珊珊不太适应,觉得心头发毛着实让人不舒服,起身向旁边走了半步,这才说:“江公子,我家小姐想约你明日在望江楼一叙,略备酒席以为致歉,还望江公子能够不要怪罪我家小姐前次不实之事。”
她声音放轻,动了半步,然而腰间不小心被椅子跘了跘,当下身形不稳朝着江月初那边跌了过去。
柳珊珊吸了气,就看见江月初双眼发亮,还朝前迎了半步。
怎么可以!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被人扶稳,有只手在她腰间,却很是礼貌地没有搂着,只是挡了挡,整个人靠在了一道宽广的肩上。
她睁着眼,略微抬头,袁十三的侧脸出现在眼中,五官分明而深刻。
其实好像从这个角度看的话,袁十三好像也没有印象中的那般不好看,倒也符合那些普通人的审美,她心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袁十三轻声说了个字:“重。”
当下那些旖旎念头通通都化为飞灰,不要想太多了,呆子一辈子都是呆子,难道还能只能一块石头能够说出何等好话。
她咬牙,右脚恰到好处地在袁十三左脚上“磨”了一遍,然后这才站直,袁十三表情未变,看起来定力不错,看得柳珊珊更显得不满,还真是块石头。
江月初有些不悦,明明刚才就能抱得美人归,他眉头皱着,管事在旁轻飘飘地喊了声少爷,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江月初,现在还不能急。
江月初神情恢复如常,仍旧是那般彬彬有礼,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然而柳珊珊可在心底感觉到反胃,也不知道关小姐到底是不是瞎了眼,这人只看着便让人觉得厌恶万分。
江月初应承了下来,笑着说明日一定会去,还让柳珊珊带话让惊鸿小姐不要愧疚,两人认识已久,他自然是知道她的为人。
目的达成,柳珊珊也谢过了江月初想要留饭的念头,面上微笑,内心嫌弃地同袁十三离开了江府。
两人刚一离开,江月初顿时眉眼拉了下来,不悦道:“去让他多写一些诗文,我明日要用。”
管事得了命令,应了下来,赶忙出了江府,免得这个时候触了自家少爷霉头。
太阳西斜,余热仍旧散在大地上,出了乌衣巷。
柳珊珊正一肚子闷气,咬牙切齿道;“那个江月初,等明天事情了结,看我不找人狠狠把他打上一顿,贼眉鼠眼,放荡不堪,实在让人生气。”
“到时候再扒了他的衣服扔到街上让人看,让他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越想越畅快,袁十三听得直皱眉,正欲说话。
柳珊珊冷声了声,及时道:“住口。”
“不许说话,你现在敢再嘲讽我一句,我连你也打!”
袁十三本来想说的话顿时压了下去,不过,谁能打的过我,袁十三自我了解深刻,却还是及时止住。
柳珊珊眉头皱着,更来气了。
“你这个石头人。”
袁十三:“……”
柳珊珊冷笑,“连争辩都不争辩,还真是把自己当成石头人了。”
袁十三瞪大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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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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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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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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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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