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强松去跟姑姑和姑父告别。
“强松,你不是要在家里玩两天吗,干啥这么快急着回家?”姑姑问路强松。
“哦,村里有人的病犯了,很严重,我得赶回去看看。”
“唉,小松,昨天在你爸那儿我也不好意思说你,你天天在艾滋病窝里呆着,会不会也传染上啊?我们替你担心哪!一旦染上了那病,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没事姑姑,我会注意的。”路强松说。“我走了,你和姑父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自己在外面,凡事小心啊!”
路强松朝姑姑姑父挥手告别。钻进了雪铁龙。
路强松因为心急,路上不敢耽误时间,车速放的很快,上午九点半走的,晚上十点四十分就回到了女儿坊。你还别说,父亲送的那玩意儿还真管用,半道上路强松感觉有些困时,喝了几口那东西泡的茶水,立马神清气爽。不光如此,路强松还觉得一身火烫,连下身都止不住荡起一波波的冲动。弄得他不敢再喝,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催情的药物,父亲是不是想抱孙子了,才出此下策啊!
路强松把车停在村部院门口,下了车就看到村卫生室里还亮着灯。他走进院里,一眼就看到邬小玉和江燕萍都在卫生室里。
他走进卫生室,江燕萍看见他上去就抓住了他的手,“强松,你可回来了,春妮这一回恐怕不行了。”江燕萍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些发抖。
路强松的心又是一抽。“还没醒过来吗?”他问江燕萍。
“醒是醒过来了,可她讲话都讲不清了,眼早晚睁一下,很快又闭上了。”
春妮的脸憔悴发黄,比两天前瘦了不少。她的嘴唇有些灰白,看上去有些干燥,眼睛闭着。
路强松轻轻拿起春妮搭在床边上的手,撸起她的袖管,看见春妮的胳膊上起了一片一片的青斑,那斑的颜色深得异常,而且斑块的密度也比以往犯病要大得多。
“春妮!春妮儿!”路强松一边轻摇着春妮的手,小声喊了两声。
像是睡着了一样的春妮身子稍微动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了。
“强松哥,你…回来…了…”春妮的嘴翕动着,声音小得听不清。
路强松把嘴贴在春妮的耳朵边,“春妮,我回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哥会找办法救你,啊,你一定要挺住!”
春妮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角慢慢滑出两滴泪珠。“强松哥,我…可能…要…死了…”
“不,春妮,你不会死,哥不会让你死!”路强松朝春妮坚定地说着,声音有些飘摇,眼泪止不住滑出来。
江燕萍和邬小玉也都眼里蓄满泪水,看着春妮。
“春妮,别瞎想,咱输几天液就没事了。”邬小玉给春妮掖了掖被角。
“小玉,燕萍姐,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来看春妮就行了。”路强松说。
“强松,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一定累得不行,你先睡会去吧,还是我和小玉看着,等你休息过来你再看。”
“没事,燕萍姐,你不知道我的身体是铁打的嘛,春妮病成这样,我不看着,不放心啊!你们去休息吧!”
邬小玉犹豫了一下,“路村长,你真要看,那就咱俩看着吧,这扎针起针的离不开我啊!让燕萍姐回去休息吧。”
“行,那燕萍姐你回去吧。”
江燕萍犹豫了一下,“强松,你这样说,那我就回去了,人多了在这儿也没有用,我休息好了再过来替换你俩。”
“就这样吧。你快点回去吧!”
在路强松的催促下,江燕萍回家睡觉去了。
邬小玉坐在诊桌边的椅子上。路强松坐在春妮的床边上,看着被病魔折磨得气若游丝的春妮,心里一阵阵难过。
“强松,你出来,我跟你说件事。”邬小玉忽然小声对路强松说。说着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路强松不知道邬小玉要跟他说什么,就疑惑着跟了出去。
路强松刚站到院里黑影处,邬小玉俩胳膊一环就把路强松紧紧抱住了。
“强松,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邬小玉话音儿抖颤着说。
“小玉,你咋啦?答应你啥事?”路强松任凭邬小玉紧紧地搂着自己,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强松,看来春妮…不行了,我想停不了多长时间,我…可能也会像春妮一样,你要答应我…等我死的那一天,你要把我…跟春妮埋在一起,这样…你去看春妮的时候,也能顺便看看我,如果将来你老了,也愿意去…那一片地儿,我和春妮一块伺候你…”邬小玉说着,在路强松的怀里啜泣起来。
“小玉,你说啥呢!什么死呀死的,我不会让你们死,我要想办法,你们都不会死。”
“强松,我知道你有一身的武功,有男人的气概,可病魔无形,你不知道它藏在哪儿,你抓不住它啊!”
“慢慢想办法,我想一定会有办法的。”路强松心里翻腾着灼热的烈焰。
“强松,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的病是什么状况。这些天以来,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我-――我想好好亲亲你,可是我-――又怕传染你,你—你能吻我一下吗?”
路强松的眼睛在夜色里凝视着邬小玉温柔若水的轮廓,心里起着情感的浪涛,他把邬小玉搂住,嘴靠过去去吻邬小玉的嘴。被邬小玉用手拦住了,“强松,我不想把危险带给你-――”
路强松只好把嘴吻在邬小玉发烫的脸上,继而游移到邬小玉的脖颈处,给了她有力而又绵滑的温存。
“强松,我-――喜欢你-――”邬小玉的头忸怩在路强松的怀里,嘴里呢喃着。xiumb.com
“小玉,咱进去看着春妮吧。”路强松说着,又在邬小玉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把她松开。
“强松,你去你屋里睡会去吧,我看着就行了。”
“不行,要睡也是你先睡吧,一会需要换针我再喊你。”
“不睡,――我心里高兴-――我也看着春妮――”
路强松只好和邬小玉又都走进了卫生室。
第二天天亮,江燕萍就过来了。
“强松,小玉,你们都回家睡会吧。”
路强松确实困得有些受不住,就回屋睡去了。走时交代让邬小玉也睡一会。
当路强松被江燕萍喊起来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
“强松,强松,你快起来看一下,春妮好像清醒一点了,可是她非要回家,小玉正劝着呢。”
路强松一听很高兴,但是又不明白为什么春妮非要回家呢。
他下了床,和江燕萍一起来到了卫生室。
“春妮,在卫生室输液方便一些,干嘛非要回家呢?”路强松问。
“强松哥,我想-――回家,在这儿,我――有些害怕-――”春妮的声音微弱。路强松把耳朵放在她的嘴边才能听见。
害怕?路强松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
路强松心里一阵刺痛,想了一下,他说:“好吧,春妮,你想回家咱就回家。”
“春妮,回家也行,你放心,我和小玉会跟你回家,一直看着你,不会让你有事。”江燕萍说。
“我想-――我想让-――强松哥-――陪着我-――”春妮喃喃着,又有泪珠儿从眼角滑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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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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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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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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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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